“其实我们是能说话的,”丫鬟正巧开始擦拭室内了,便回复道,“这规定只是说我们可以不说话,主人家不能因为我们不说话而问责我们。”
打扫完室内,丫鬟又迅速忙活起室外的洒扫工作。陆黎望着窗外她细小的身影,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人儿,能把这一个院落打扫得这么干净整洁。
二人吃完饭,陆黎又同苏曜随意闲聊了几句,丫鬟亦将餐盘收拾好,并同陆黎告了别,苏曜也一同离开了。
本来陆黎是想着饭后在素庄散散步,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最近一系列的事态发展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不仅陆离那边是一团谜团,现在连小五……陆黎心里又有点不太好受,赶紧不再思考下去,什么样的病会有这样奇怪的症状?她琢磨着她也没有讨厌小五到如此地步。还有,扬州的时候陌谦懿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多事情,到底该从哪件事开始理啊?”陆黎垂头丧气地走向浴池,“做人的烦恼是真的多,不过还好,总有逃避的法子,今日就先放着吧,烦忧明日再想。”
浴池的水温刚刚好,就算烦恼那么多,生活中还是有很多有趣轻松的事情。
丫鬟选的两套都很好看,陆黎选了一套素雅的换上,狼还没有回来,见天色渐晚,陆黎便掌了灯,随意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诗经》来看。
上面有一些批注,似是何怀青写的,字体虽颇为潦草,但笔锋强劲,仔细看看还是能辨识得出是何字,在看到“邶风”里的《击鼓》篇时,陆黎注意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旁批注了董仲舒《春秋繁露》的一句“诗无达诂”,即对于诗经并没有一成不变的解释,或因时因人感受大有不同,陆黎觉得该篇只在此处提到了“子”,指代战友或是妻子似乎都可,但陆黎个人会更偏向爱情,倒不知何怀青读这篇的时候会更倾向于哪种观点。又往后翻了好几篇,看到《谷风》一则的批注是“大丈夫如此薄情寡义,能与共患却不能同乐,实属小人,该离。”不由得会心一笑。
风吹得门吱呀吱呀地响,陆黎将书放回原处,有些困了,便解下外衣,仅着里衣,然后就迅速冲入衾被中,悄咪咪地从衾被里探出脑袋,感受着经过了层层障碍还是存在的徐徐吹来的小风。
陆黎是打算等着狼的,但等着等着,随着均匀的呼吸,她睡着了……
翌日,陆黎自然醒了,侧身而睡的她,旁边并没有狼,狼一整天都没回来吗?刚掀开被子下去,就看到趴在一旁休憩的狼,不过他的脸……陆黎真不是有意笑出声的,但肿起的脸看上去憨憨的,是真的很好笑。
见狼撇过头去,陆黎轻轻捧起他的脸:“怎么会被蜜蜂蛰成这个样子?忍着点。”随即起身拿过梳妆台上的镊子,小心地将蜂刺一一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