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生陌一招得势,立刻乘虚而入。右手掐一个剑诀,直刺南宫静明的心脏。手指未到,剑芒已至。
南宫静明不愧是元婴高手,处事应变临危不乱。眼看着剑芒已至,伸左手使出一个云手,将韦生陌双指之力,化去大半。同时,身形疾退,右手在空中一挥,一个符文凭空出现。那符文在空中迅速旋转,刹那间便形成了一个黑色旋涡。迎着韦生陌急驰而去,同时,旋涡中不断有巨石飞出。大如磨盘的石头,带着凌厉的劲风,呼啸着飞向韦生陌。
“来的好!南宫兄弟不愧是符阵高手,能将飞沙走石符,运用到如此程度。江湖上除了南宫兄弟,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韦生陌一边对南宫静明称赞,一边伸手挥手,将飞来的巨石轻轻卷起。袍袖一抖,巨石向空中的黑色旋涡飞去。随着一连串的巨响,黑色旋涡颜色逐渐变淡,并最终消失。由于碰撞,而跌落到地上的碎石,也刹那间消失无踪。
由于五行大陆灵气稀薄,不能产生高阶修士。再加上在岁月的长河中,一些极高明的符阵尽皆失传。故而江湖上的符阵师,只能使用一些品阶极低的符阵。比如,呼风唤雨诀,去尘诀,引水诀。只有极个别的符阵师,也懂得使用飞沙走石诀。而像南宫静明这样,能幻化出磨盘大小的巨石。放眼江湖,也仅南宫静明一人。而普通符阵师,最多幻化出鸟蛋大小的石块。故而,一向自傲的韦生陌,才会有此一赞。至于,那石块由何而来,最终又回到哪里去了?所有的符阵师,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点苍派的藏经阁,两个人正在喝茶聊天。一个是点苍派的吴长老,另一个则身着飘渺峰的服装。
“殷长老!这是天山冻茶,一年也难得产上几两。兄弟去年无意中获得,今天老兄来看兄弟,兄弟就以此略表敬意!”吴长老端起茶壶,将飘渺峰殷长老面前的茶杯斟满。
“哦?这道是极稀罕之物,世俗界的皇帝也难得到此物。听说,有次此茶拍卖,竟卖出了二十块灵石的高价,可见此茶之贵重。今天兄弟以此来待客,兄弟可受之有愧!”殷长老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殷兄实在是客气了!这些世间凡物,无论贵贱,在你我修士眼里,无不是鸿泥雪爪。我也只是听说,饮此茶可以稳固道心,有助修行。所以,才敢取出来招待贵客!”吴长老道。
“那兄弟可就不客气了!”殷长老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呡了一口。
“此茶必须趁热喝,才能喝出其中的味道。”吴长老也端起了茶杯。
一口茶入肚,殷长老端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的定在了唇边。半晌之后,才口中喃喃道:“火、冰、生、死!”
“高!”吴长老的手,轻轻在桌上一拍。赞道:“殷长老不愧是飘渺峰的第一金丹高手,这悟性可是出奇的高!人人都说饮此茶,有三道坎。这第一道坎就是火,本来这水火不容,水火相克,能够在水中喝出火之力来,已属不易。这茶产自天山峰顶,生长于冰天雪地之间,带有冰寒之气,当属自然。只是这冰寒之气,虽然浸染于茶,却是极淡。然后,再经这沸水一煮,还能感觉出来的,已是凤毛麟角。这就是饮此茶的第二道坎,据说,饮此茶能休会到冰之力的,将来必成金丹。要说起此茶的第三道坎,就是生之力。按说此茶生于苦寒之地,生命力之强,可想而知。但这个世界上最难把握的,恰恰就是这生之力。生之力犹如镜中月,水中花。看得到,却又抓不着。在这点上,凡人与修士并没有什么不同。殷兄以为兄弟说的对否?”
听吴长老问起,殷长老笑道:“吴兄弟所言,俱是殷某见无所见,闻所未闻之事。今天,能听吴兄弟一言,当真是大开眼界!”
“哈哈!殷长老当真是说笑了。兄弟也是机缘巧合,听一位前辈说起过。今天,现学现卖,道是让殷长老见笑了!”吴长老笑道。
“岂敢!岂敢!方才听吴兄弟说起,饮此茶还有第四道坎?”殷长老问。
“殷长老不问,我也正要说。”吴长老说到这,忽然话锋一转。道:“在下可要恭喜殷长老了!”
“此话何意?”殷长老迷惑不解的问。
“这第四道坎,我不说殷长老也知道。就是死,死之力!据说,能从此茶中,喝出死之力的人,将来必定结婴!故而我才说,要恭喜殷长老了!”言罢,吴长老放声大笑。
“哈哈!借吴兄弟吉言。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吴兄弟,这死也是力吗?”笑罢,殷长老问出了心中疑团。
吴长老沉思片刻,不确定的道:“此事吴某也不能确定,毕竟这死之力,我也从未领悟到过。不过,不过,我曾见过的那位前辈高人讲,这死的确是一种力量。”
“敢问吴兄弟,这位前辈高人是?”殷长老的语气,有些急迫。
“不知道!”吴长老摇摇头。
“啊!”殷长老脸上的表情,即不解,又吃惊,还有一些失望。
“不过,殷长老不必怀疑,那人确是前辈高人不假!”吴长老断然道。
“可惜!可惜!”殷长老摇头叹道。
“不知道殷长老,是为了何事叹息?”吴长老问道。难道殷长老是为了那位前辈高人?他老人家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吴兄弟有所不知!方才第一口饮下这天山冻茶。的确感到了死之力,只是这死之力,犹如雾中观花,极为模糊不清。就像那山中晨雾,远看虽有,近看却无。似有形,似无形,看得见,却抓不住!着实让人好生着恼。如果,早一天能听到前辈的话。说不定,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被我抓住了!哎!天意!天意啊!”殷长老低眉长叹。
见状,吴长老忙安慰道:“此茶还在,不如殷长老再喝一口,说不定自己就悟出了茶中真意!”
是啊!闻言殷长老犹如醍醐灌顶。立刻面露喜色道:“吴兄弟说的对,茶还在,我还可以再次领悟。我就不信,别人能做到的,我殷某会做不到!”
“我相信殷长老的智慧!”吴长老向桌子上的茶杯一指,道:“快!再试试。”
殷长老依吴长老之言,忙将桌子上的茶杯端起。缓缓的闭上眼,将茶杯放于口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眼看着殷长老将茶水喝下口,吴长老感到无比紧张。仿佛喝下茶水的是他,而不是殷长老。吴长老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要从殷长老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再看殷长老,忽然眉头一皱,脸上略有惊诧之色,随即又变成了不解、失望、不甘心等表情。一时,殷长老的脸上,仿若是万花筒精彩异常。复又拿起茶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好像茶杯里不是茶,而是什么稀奇之物。
“怎么样?”吴长老小心的问。
殷长老面有古怪之色,不答反问道:“吴兄弟,你的茶水干嘛不喝?”
“不瞒殷兄,这茶刚得到之时,兄弟已经品尝过了!”吴长老道。
“什么感觉?”殷长老又问道。
“如同普通茶,香醇浓郁,入口香绵,回味悠长。”吴长老应道。
“就这些?”殷长老问。
“就这些!”吴长老道。见殷长老又沉默不语,吴长老问道:“不知道殷兄又饮此茶,是个什么味道?”
“平淡如水!”殷长老简短的答道。
“平淡如水?”吴长老大惑不解。
“茶入口时,我也想从中再领悟些什么。可我却发现,我喝下去的仿佛不是茶,而是清水。我以为过会儿会好些,可是,等了片刻依旧如此。于是,我端起茶杯细看。茶还是琥珀色的浓郁,但我却偏偏品不出半点味道。吴兄弟,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就奇了,同样的茶难道味道还会不一样?”听了殷长老的话,吴长老也感到万分惊奇。
一时,房间里寂静无声。片刻后,殷长老突然站起,端起吴长老面前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复又无比失落的坐了回去,低下了头茫然若失。
见状,吴长老一阵苦笑。他知道殷长老的心情,那种身入宝山,空手而回的感觉,换成谁都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