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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活的胁迫

熟睡中的夏珥被响铃声吵醒。

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一下墙上挂的点子钟,时间是4月23日星期天7点16分。响铃声不是从电子钟传来的,而是他枕边的手机。“谁呀?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他拿起手机看到是陌生电话,想都没想就挂断了它。平时买保险买房产推销金融产品的骚扰电话实在是太多了。但当他放下手机准备再睡会儿时,那个陌生电话又打了过来。

不得已,他接通电话,懒懒地拖着长长的声调“喂”了一声。

“你是夏珥吧?”对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嗯?你是?”夏珥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我是袁艺芳的同事。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你千万别着急。”

“什么事?”夏珥坐起身。

“袁艺芳在我们公司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

“妈妈她怎么了?”夏珥叫到。

“你别着急,她可能只是太劳累了,没生命危险。具体地你过来一趟再说吧,我把病房号发短信给你,。”陌生女人说。

“好……我马上就过来!”

夏珥挂掉电话,为了验证那人说的都是真的,他又快速拨通妈妈的号码,还是那个女人接的。验证完毕后,他不好意思地向她道了个歉,然后挂掉电话,急忙下床穿上拖鞋,往袁锦睡的地方跑去。袁锦起得很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我妈晕倒了,我们现在要去趟医院。”

夏珥说完,快速冲回自己的房间。袁锦关掉电视,也跟了过去。

“是谁告诉你的?”袁锦问。

“不认识,说是我妈的同事。”夏珥尽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和裤子。

“不会是骗子吧?”袁锦问。

“她拿着我妈的手机。”夏珥说。

这时,夏珥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详细地址:市人民医院心外科九病室3床。夏珥把写有地址的手机递到袁锦手里。

“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穿好衣服后,夏珥顾不得刷牙和上厕所就往门口冲。袁锦一把拽住他说:“你冷静一下,先想想需要带什么东西。我的手机账户里有钱,不够了我可以借给你。”

“对对对,医保卡,银行卡,还有钱,身份证这些都得带上。”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朝市人民医院赶去。路上空气凉飕飕的,刮着微风。

夏珥在车里沉默不语,但掩盖不了他心急如焚的情绪。他不断回忆着妈妈这几天身体上的细微变化,想搞明白到底问题的严重性。短信上的信息给了他提示,是心外科。这意味着问题是出在心脏。他尽全力避免把事情往坏处想,默默祈祷妈妈只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引发的一次无足轻重的小病。但四月初爷爷才刚刚离世,这总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事的。”袁锦说。

“叫她别熬夜,偏不听。”夏珥揉了揉眼睛嘟囔道。

不到二十分钟,车开到市人民医院门口,他们付完钱,朝医院门诊部大楼走去。

夏珥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不得不频繁地跟医院打交道。那时的人民医院采光不足,墙壁肮脏古旧,所以显得阴森恐怖,再加上里面经常喧闹拥挤,而且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在夏珥幼小的心灵里那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现如今市人民医院从旧址迁到新址,面积扩充了不少,四周也很开阔。医院里已经没有了那种让人反感的消毒水味,陈设尽可能地做到友好和亲切。但在夏珥心里,每次走进医院还是会让自己感到紧张。因为他的爷爷和外公都是在这所医院离世的。他爸爸因为动手术,也在这儿住过院。这里就像是一个盒子,专门收集人世间的病痛、悲伤和离别,是人间苦难的集散地。

他们穿过医院外的一个小广场,来到门诊部的挂号大厅。挂号大厅很大、喧闹、也敞亮,透着股阴凉。右边的背景墙上写着《日内瓦宣言》,每次夏珥走进来都会习惯性地朝它注视一会儿。袁锦提醒他,站在大厅中央的就是导医。那是个看上去很和善的女护士。夏珥走过去把手机里的详细地址给她看。导医很有耐心地告诉他们该怎么走。

经过数次的摸索,逐步从喧闹走入寂静,他们找到了袁艺芳所在的病房。夏珥推开房门,袁艺芳就躺在三张病床中的最里面的一个,手背上还打着点滴,身边坐着位陌生的阿姨。夏珥朝袁艺芳的病床边走去,看到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位阿姨面容和善,微胖。她见有人过来,便上前悄声询问:“你们是袁艺芳的家属吗?”

“是的,袁艺芳是我妈,早上是我接的电话。”夏珥说,

“你好,我姓胡。”她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胡阿姨,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夏珥礼貌地跟她握了握手。

胡阿姨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些单据,看了看袁艺芳,然后对夏珥说:“我们出去说吧。”

她带着他们一起来到病房外的走廊,顺手关上病房房门,然后长吁一口气,睁大了眼睛对他们说:“她睡着了,现在还好。刚晕倒时可把我吓坏了,幸好没事。里面桌子上是一些药,都是你妈妈的。药盒子上有写该怎么吃,一看就懂。这里还有一些发票和化验单,你先拿着。”胡阿姨一边向他解释,一边一张一张地递到夏珥手上,“医药费公司先给你们垫付着,不急,之后等袁艺芳醒过来再说。对了,这是袁艺芳的手机,别弄丢了。”

夏珥懵懵懂懂地接过单据和手机说了声“谢谢”。

这时,走廊拐角处过来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男医生,手里拿着笔和夹着文件的文件板。胡阿姨见他走了过来热情地向他们两介绍,说这是刘医生,是袁艺芳的主治大夫。

“刘医生,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夏珥急忙问。

“病人现在情况稳定,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刘医生朝病房里望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说。

“暂时不会有危险是什么意思?”

“她有心脏病。问题还是蛮严重的,病人现在的瓣膜和心动脉都有问题,这可能跟病人的先天心功能不足有关,再加上最近过度劳累,这是病人晕倒的主要原因。之后可能需要做心脏支架介入手术和瓣膜置换手术。”刘医生说。

夏珥对医生的话没多少概念,只有“蛮严重”这三个字听到心里去了。

“那需要多少钱?”夏珥问。

“要看具体情况,具体多少钱得经过会诊才能确定。”

“如果做过手术,我妈就能彻底康复吗?”夏珥问。

“病人康复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对于这点无论是家属还是患者,都应该有信心。”医生的说法很官方。

“好,谢谢医生。”

“对了,目前你们探视的时候要注意一下,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请一定保持安静。”医生嘱咐道,“我现在还有些事,待会儿还会过来的。”

“好,谢谢医生。”夏珥说。

刘医生朝夏珥点点头,然后朝走廊的尽头走去。胡阿姨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后也离开医院赶去公司了。

“别太担心,医生总是夸大其词。我相信你妈妈准保没事。”袁锦说。

夏珥目光呆滞“嗯”了一声。

“我们进去看看你妈吧。”袁锦说。

夏珥摇摇头说:“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

夏松岩得知消息后决定乘早上的高铁到武汉,预计下午四点左右可从武汉赶回来。通话结束,他如释重负地走进病房。妈妈已经醒了,正在跟袁锦说着话。

见夏珥走了进来,袁艺芳满脸堆着疲惫而又慈爱的笑说:“妈妈对不起你。看来我是高估了我自己。”

“不,你永远是我心中的超人。”夏珥装出一副轻松地样子说,“睡得好吗?”

“从没这么好过。”袁艺芳眨了眨眼睛。

“那就多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些水果。”

“别麻烦了。对了,医疗费总共花了多少钱?”此时她似乎对自己的病情还一无所知。

“不到八百。”夏珥把手中的付费单递到她手里。

“晕倒一次要花这么多钱,真病不起。”她哀叹道,“到底是什么毛病,医生说了吗?”

妈妈用越发愧疚的眼神望着他。

“心脏有些小毛病,需要动个手术。”夏珥把手里谁也看不懂的化验单递到了妈妈的手里。

他没把医生告诉他的全说出来。

上午十点左右,袁艺芳再次晕了过去。医生说病人的病情很不稳定,只能暂时用药物控制,手术最好尽早进行。

夏松岩下午两点一刻到医院,比预计的到的要早。而医生也已经连续做过几次会诊。作为此时此刻的一家之主,夏松岩开始担负起处理整件事的主要职责。

在向医生全面了解完袁艺芳的病情后,他找到了一直陪在袁艺芳身边的夏珥,并将夏珥带到了住院部走廊尽头的一处僻静地方。那里有个窗户,窗外渐渐有了夕阳的景象,从云层中透出阳光,让外面的街道和林带上了一层红色。夏岩松脸色蜡黄,人已经瘦了一圈,比夏珥上次看到他时显得更加苍老。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泛红的眼睛看向窗外,久久沉默不语。曾经玉树临风的夏岩松此刻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他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夏珥不忍心去问。袁艺芳的突然病倒原本让夏珥一整天都在怨恨他,但看到他此刻满脸憔悴,又怎样都恨不起来了。

夏松岩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最后才终于开口。他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得告诉你。”

“什么?”夏珥想叫他一声爸爸,但可能长时间没见面,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医生把情况都跟我说了。妈妈的病情比较复杂,是个系统性的问题,在(心脏)上面做手术风险比较大。大概估算了一下……”夏松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手术在这儿做,十五到二十万,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但我想……”他停了停,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想,为了提高手术的成功率,打算把你妈妈送到武汉的大医院去做。花费肯定会更高,医保报销比例也会减少,不过肯定更有保障。所以,我会先借一些钱,但后续可能会卖掉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得听听你的意见。”夏岩松吃力地说着后面的话,声音小得像快要被喉咙噎住了一样。

太阳在云朵后面露了出来,在地平线的烘托下显得格外巨大。阳光照进了窗户,映衬出夏岩松沟壑纵横的脸。这是夜幕降临前太阳对大地最后的凝视。而即将沉入地底的不只是这轮隆隆红日,还有夏珥那颗砰砰直跳的心。

夏珥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树林,脸蛋被阳光照得微微发烫。他并不在乎自己以后会住在什么地方,只是不敢想象妈妈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卖掉房子?那可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心肝宝贝,如果她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之前所有的努力,曾经没日没夜加的班,受过的委屈牺牲掉的健康,全都白费。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打击呀?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夏珥突然觉得很讽刺,就像两个无能的男人正在密谋宰杀掉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心肝宝贝,美其名曰是为了救她的命。

“我没意见。”夏珥在心里浮现起一丝冷笑说,“但怎么跟妈妈说?”

“我来跟她说。先得把病治好。”夏岩松说。

“嗯。”

“你先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学,这里有我和你舅舅。”

“嗯。”

夏珥呆立了一会儿,然后顺着一旁的楼梯走了下去。他原本想多陪陪妈妈。但相比起来,他更不习惯身边有夏岩松。

他在路上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士。她穿着病号服,面容蜡黄消瘦。她身边立着一个人,推着她有说有笑。俩个人的神态让夏珥印象深刻,一个心如死灰,一个强颜欢笑。他很好奇,如果此时他能够看到自己,又会看到怎样一副模样呢?

到家时已经是十九点。夏珥打开客厅的灯,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他一下子感觉很累。因为他知道搬家是件很辛苦的事。他很有经验,很小就懂得搬家要先从小东西收拾起,因为小东西最容易丢。家里面有个小角落是专门放各种大小的纸盒子的,可能马上就能派上用场。所有的东西最好是分门别类归置好,厨房里的物品放到一起,卫生间里的物品放到一起,自己的物品也要放到一起。这样搬到新家后就能快速地把东西放到它该待的地方。每次搬家都需要做一些抉择,来分辨哪些东西是需要的哪些东西是可以扔的。这个问题对他妈妈是个难事,因为她什么东西都不想扔,但对他爸爸则简单至极:有用的就不要扔,没用的就可以扔。所以袁艺芳在拥有这个房子之前并不像现在这么喜欢买东西。因为东西太多,搬家不仅会很累,还会很伤心。

如果搬家很辛苦,那么装修房子就是一件更要费脑子的事。墙纸,地砖,窗户,照明,采光,家具,电路配置,绿色环保,配色,你需要方方面面考虑好;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反复去参考,比较,问询,然后讨价还价,袁艺芳都尽己所能地多做考虑。每个到他家的客人都会像小舅舅和莉莉姨一样由衷地给与赞美,当得知装修成本之后更是惊讶不已。这房子已经不仅仅只是个住人的地方,还是他们的回忆、心血和情感。“新主人会善待这个可爱的房子吗?”夏珥想。具有领地意识的野兽都会想尽办法抹去其他动物在自己地盘留下的气味,然后换上自己的,以此来申明这个地方属于我。“也许新主人也会抹去我们一家曾经在这儿留下的所有痕迹。”当想到这,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关上灯,不想打搅这一屋子点点滴滴的美梦。他借着窗外的光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心里曾经嘲笑过妈妈,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买这么个房子。这么多年的教育告诉他渴望安稳是一件可耻的事,会觉得这样好弱。但这次他妈生病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浅薄可笑。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其实我们并不在乎自己过得安不安稳,在乎的是我们爱的人过得安不安稳。“我可以不要这个房子,但我的家人不能不要。”袁艺芳是这么想的,此刻夏珥也在这么想。而命运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威胁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家人。

李薇依又给他发来一条信息,是她跟她爸吃饭时的照片。这已经是她今天不知是第几次发来她与她爸逛街、买东西、吃东西的照片了。她爸给她买了好几条裙子,每次在试衣间里试穿都会给他发一张照片。夏珥为她感到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他会给她提一些很中肯的建议,告诉她哪种配色更适合她。

但此刻,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不自觉地把爷爷、妈妈和李薇依放到了一起,他们都是自己最爱的人。这个四月还会发生什么?他在心里这么说,从爷爷开始,再到妈妈,接下来会是……这种念头让他不寒而栗。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个灾星,他爱谁谁就会倒大霉。“真奇怪,为什么李薇依会说自己是灾星呢?明明我才是。”

他还有好多问题想等着问李薇依呢,关于生命,关于生活,关于哲学,而她也每次都能给他心悦诚服的解答。他是那么的信赖她和喜欢她,以致曾暗自下决心,在高考结束后一定要向她表白,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保护她。但现在,所有的愿望都变得那么的模糊。

人往往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他虽然没喝酒,但脑子却是醉醺醺的。他决定跟李薇依做切割,李薇依发过来的笑得无比幸福的自拍更坚定了他这么做的决心。我不能害你,他想。

“我们绝交,我不想再跟你做朋友了。”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把信息打到信息框里,闭上眼睛按下了发送,然后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任凭苏妍子在手机里怎么呼唤他他都不予理会。天色越来越暗,他就这样躺在床上默默地留着眼泪,他感觉累极了,几近虚脱,哭得不能自已。直至手机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对不起,李薇依。我什么都做不了。既保护不了妈妈,也保护不了你。”

眼泪是夏珥最好的催眠剂,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哭他就能睡着。

在黑暗中又不知睡了多久,他的耳边开始飘来一种声音,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由远及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夏珥……夏珥……”它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疲惫地坐起身,困惑地问道:“是谁?”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淡淡的冷光,他看到自己房间里的书桌上蹲坐着一只白色的生物,原来是它,那块怀表此时就躺在它身边。它比之前要更瘦小,眼里的红光变得暗淡,声音也变得虚弱。

“你……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夏珥问。

“别抛弃我,好久才找到你。”它说。

“我回去找过你,你不见了。”

“我害怕,不想待在那儿。”

“不会了,我不会抛弃你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它用颤抖的声音说。

“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夏珥有气无力地说完,再次向后瘫软在了自己的床上。

“没关系。”它宽慰道。

“我妈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房子会被卖掉。说不定我也会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夏珥又说。

“如果是这样,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意思?”夏珥转过头看向它。

“这块表是密罗洲的家,现在我愿意用密罗洲的家来换取你的家。如果你愿意帮我去取另外一颗珠子,我愿意把密罗洲移出这块表,让你拿着这块表去换钱。”

“别傻了,这块表不值钱。”夏珥说。

“这块表的表镜是一整块天然钻石,它的表身是纯金镀银的,而且年代久远,它是……”

“别说了。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夏珥语气低沉地说。

“什么?”

“我是说我愿意去。”夏珥摆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为了我妈,我愿意去做任何事。而且我……”他将手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摸了摸手机,它早已不再做任何挣扎,他擦了擦眼泪说,“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像我这么没有的人,还不如去死呢。”

小密罗像是不敢相信似地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等我一下。”说完,它突然消失不见。大概过去不到十秒,它又突然出现在他的床上,而身边躺着一块枣核般大小的闪着微光的淡紫色水晶。

“握住它。”密罗说,“握住它你就能感受到珠子所在的方向。如果你找到了珠子,只要将它与珠子碰到一起你就能回来了,回到这来。这很简单。”

“这是什么?”夏珥问。

“这是向导,是门径,也是密罗洲的一部分,只有密罗洲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它说。

夏珥把它握在了手里,类似于在密罗洲中触摸水晶时的那种体验又出现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你……你真的想好了吗?”它确认道。

“嗯,我想好了。”

没再给夏珥任何思索的时间,话音刚落,他和密罗一同消失在那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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