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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耻辱革命”的开端

一个月前......

这里是杜克斯省首府星罗城。

曾经这里不叫星罗城,这里叫杜克斯,杜克斯国首都杜克斯。

与繁荣富强的瓦斯塔亚不同,杜克斯是一个奴隶制国家。国力也并不如瓦斯塔亚强盛,也因此,瓦斯塔亚面临的是硬刀子,而杜克斯面临的是软刀子。

诺克萨斯统领只做了一个决策,就彻底的分化了杜克斯的反抗势力——把杜克斯人按身份进行贵贱等级划分。

等级最高的当然是诺克萨斯贵族。

其次是诺克萨斯平民——原来的身份是杜克斯贵族的人转为诺克萨斯平民,他们获得了更高的政治地位,以及免费的奴隶。

再次是诺克萨斯奴隶——他们原来的身份是杜克斯平民,他们被分配给诺克萨斯贵族和杜克斯贵族。

最低等级的是原本的杜克斯奴隶,给杜克斯平民当奴隶。

在这个地方,连奴隶都要分三六九等。

或许杜克斯平民和杜克斯奴隶会仇恨诺克萨斯贵族。但是他们更会仇恨杜克斯贵族以及杜克斯平民。这就叫“不患贫而患不均。”

虽然在这里暴力事件发生频率奇高,但是却始终没能爆发民族解放运动。

然而这次不一样。这次来了一个黑衣人——一个战争贩子,一个掮客。然而他却叫自己拯救者。他写了一篇通俗易懂的文章。

“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提前知晓,并且准确了解一件事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很多事情都有利益,找到幕后黑手的最好方法往往是找到获利最大的人。杜克斯的贵族压迫平民,但是他们不压迫就要死,他们压迫人的同时也被压迫。杜克斯的平民压迫奴隶,但是他们不压迫就要死,他们也是压迫人的同时也被压迫;杜克斯的奴隶被所有人压迫,但是问题在于杜克斯的奴隶却是这座星罗城里最多的。”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谁才是那个坐享其成的人?谁才是那个看着你们自相残杀然后在心里偷笑的人?星罗城的人们!想想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城市建立这么多的卫星城?是因为你们不来这里就要死!你们原来有家,但是现在背井离乡。你们中间有的原来不是奴隶,可现在变成了这里原住民的奴隶。你们中间有的原来是贵族,但是现在却丧失了所有荣耀。你们原来有的人本来就是奴隶,但是现在却成了奴隶的奴隶。”

“生活艰辛,不是吗?那么谁才是敌人?是这些诺克萨斯的贵族老爷们!你们愁肠满腹,肚中空空;但诺克萨斯人们却山珍海味,腹中满满——最后还要说你们是劣等人。”

“不要把朋友当成敌人,也不要把敌人当成朋友。”

“你的朋友”

“叶普盖尼奥涅金”

这张纸迅速的传遍了全城,而杜克斯人的国歌响彻了星罗城的每一个街巷和角落.

因为触怒了给-萨拉斯贵族老爷,给文被鞭笞了一通,让他和给克斯去给宅院买菜。

“你看过‘那个’了吗?”给文说到。杜克斯人平民以及奴隶是没有姓的,他们只有一个名字。姓氏,就是杜克斯贵族和平民的分水岭。

“嘘,小点声。”给克斯回应。“你不知道‘那个’现在已经被全城封禁了吗?诺克萨斯那帮黑红盔甲的家伙现在天天在街上走,任何杜克斯人只要窃窃私语都会被盘问,或者监听。如果有话不对,就会死的!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给克斯低声地咆哮.

“你们在说什么?”话音刚落“黑红盔甲的怪物”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启禀血锐老爷,我们是给-萨拉斯贵族老爷家的仆人,两个贫苦的好人。”给克斯低着头。“我们要去集市给贵族老爷买晚饭用的菜。我们两个在商量今晚做什么菜。”

“是的大人。”给文接着说。“我想买韭菜,可是他非要买酸菜。可是我觉得老爷不是很喜欢吃。”

“你撒谎,老爷明明很喜欢。”给克斯指着天愤愤的说。

“好了好了,滚吧。”血色精锐大人挥了挥手。

“好的大人,我们这就滚。”两个人答道。

“你看吧?还好我反应快。”给克斯说,他感到后怕。

“真险。”他们看着血色精锐带走了另外两个窃窃私语的人,说道。星罗城极斯菲尔路66号。他们会被带到那里。没有杜克斯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活着进去,躺着出来。”这是杜克斯人评价66号房子的话。

“你是怎么看的?”给文问道。给文是给克斯的朋友。他们现在正坐在路旁边的土地上歇着。

“还能怎么看,就那么回事儿呗,我们一群奴隶能做什么?”

“其实我觉得这个神秘人说的挺有道理的。以前杜克斯贵族统治的时候是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们吃的太差了——我们比诺克萨斯奴隶都不如。我们为什么要向诺克萨斯人点头哈腰的?”

“哼哼,因为杜克斯这个国家已经完蛋了。你以为呢?”给克斯说。

“我听对面斯嘉老爷家的斯克斯跟我说,他知道一个地方,哪里能够接触到~神秘人。”给文说。

“你有让人骗了吧?你知道上次信这个的人怎么样了吗?送到66号了,全死了。你知道抓蛇的人吗?蛇在蛇洞里,人是抓不到的,只有把蛇引出来才行。这就像抓人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呢?”给文抱住自己的腿,哭了。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我就因为动弹了就要被打一顿。”他断断续续的讲话,因为大声哭泣已经让他说不出话了。

没有告诉大家的是,给文的身份,是蜜奴。

之所以叫蜜奴,并不是因为他活的多么甜蜜,或者和贵族老爷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实际上,作为身份低微的奴隶之奴隶。就算与贵族老爷产生了亲密的关系,他们的子女也还会是奴隶,供贵族“真正”的孩子所驱使。

之所以叫“蜜奴”,是因为他的脸上都是蜂蜜。

上任总督是诺克萨斯被推翻的统领达克维尔的弟弟,他凭借自己的哥哥成为了这篇新征服地区的总督。然而,虽然在内政外交上他并没有什么能耐,但是在享乐上却很有一手。

杜克斯省星罗城位于整个杜克斯的南方,蚊虫,尤其是苍蝇很多。他宣布自己对整个杜克斯城的少女享有初夜权。也就是说,结婚前的第一个夜晚,只要埃斯-达科维尔愿意,他就可以领走这一夜。

不过这还不算是他的创举——他的创举是成功发明了一种新型的奴隶——蜜奴。

成为蜜奴的方法很简单:

1.你是杜克斯第四等人。

2.贵族老爷需要蜜奴。

3.贵族老爷往你脸上泼蜂蜜,你不可以舔。

4.苍蝇全部被你脸上的蜂蜜吸引过来,这样贵族老爷就会得到一个安静,祥和的下午。

是的,贵族老爷需要宁静,因此他的每间屋子里面都需要一个“蜜奴”。

而给文,就是这样一个倒霉的蜜奴——而更倒霉的是,今天贵族老爷在他的屋子里,看着他不爽。所以就叫人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把他当马骑。

对于一个没有尊严的第四等人而言,被当马骑或许还好。但是给文不想被打。

这就是杜克斯人第四等人的生活。而很显然,给文也受够了这种生活。

“那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给克斯也这样说着。他的故事很简单——他的孩子被贵族老爷打死了。根据伟大的诺克萨斯法典。贵族老爷赔偿给他一头驴。

两个奴隶凑到一起,准备去参加斯克斯告诉他们的秘密集会地点。就算真的是诺克萨斯人的陷阱,或者是有诺克萨斯的探子,被诺克萨斯人打死,也决不后悔——因为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

集会设置在一个地窖里,神秘人把手放在了给文和给克斯的头上,摩挲了一阵,随后就让他们走了进来。

他们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平整的如同一刀切下来一样的墙壁,稳定的如同山岳一样的楼梯,可容纳一百个人以上的庞大空间。这不是个地窖——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做这样的地窖。可确信的唯一可能就是这是身后神秘人的杰作。

“杜克斯族人们,我来到这里帮助你们,是为了一个神圣的目的。帮助你们获得自由!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出自不同的身份,境遇不同,能力不同,但是我们来到这里,却有着同样的目的——战斗。我知道杜克斯人,我的朋友们,你们不得不忍受来自各个方面水深火热的熬煎,你们必须忍受,你们必须屈服,你们必须甘心一直活在这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黑暗中!”

“我们没有像他们一样的权利,我们没有,和他们一样平等的在阳光下生活的尊严,但是杜克斯族人们,你们能够相信自己会永远处在这样的境地中吗?”

“不!”身边的杜克斯人大叫着,捶胸顿足,就好像要撕裂自己。给文和给克斯看着周围的一圈人陷入疯狂。

“你们能够相信自己永远被这样奴役吗?”

“不!”高声嚎叫。

“他们能够让我们屈服吗?”来自神秘人的慷慨激昂的诘问。

“不能!”杜克斯人回答道。

“我们绝不投降,我们绝不屈服,我们要战斗到底!”除了少数几个新来的,所有的在这里的杜克斯人高声一起宣告。

“朋友们,我们面前的任务是艰巨的,赋予我这项任务的人是不现实的。”

“不!”一个人高叫道,他是神秘人的狂信者。

“但是我很有信心,因为我的面前有两种人,杜克斯平民,和杜克斯奴隶!”

“啊!!!!”人群再一次沸腾了。

“准备拥抱自由吧,经历了牺牲,战斗,和奋斗,前期的准备活动已经结束。今天,将是我们战斗的一天,是时候证明你们的渴望了。”

人群大叫着,给文也迅速融入了这样的氛围。

“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团结更多的蜜奴。首先解放受压迫最深的人。今天,我们也请来了一位蜜奴,大家都是杜克斯人,让我们听听蜜奴的生活。”

神秘人指着给文。“我想,他值得一阵鼓励的掌声。”

掌声如雷鸣,给文眼泪当场留了下来。

他讲了他的出生——一个悲惨的第四等级杜克斯人,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他讲了他喜欢的奴隶,贵族老爷的私生子,因为伺候贵族老爷的儿子伺候的不够好,被活活打死。他讲了一个蜜奴的一天会是什么样的:站着,不能动,面对苍蝇的声音,和他们的触角。

他哭了,他嚎啕大哭。

现场哭声一片。

神秘人告诉他们这些杜克斯人,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的杜克斯人了!他们有一个崭新的名字——觉醒者!

从此,给文成为了觉醒者中最努力的一个。在暗战时,他悍不畏死。在酷刑前,他毫不畏惧。他是个真正的硬汉,或许给-萨拉斯应当后悔他激怒了这样的一个硬汉。因为这个硬汉会是他们的掘墓人。他仅一个月内三次被捕,而号称牢不可破,只能躺着出来的66号被他劫狱了两次,逃出来一次。

到最后,66号的地基,被神秘人和觉悟者掘的千疮百孔。地基不稳,在一阵震荡中轰然倒地。

“废物!!!气死偶类!”星罗城总督,西路军司令,兼任血色精锐杜克斯省主任深海之触喀特琉斯愤怒地说道。

“竟然连老窝都能让人端了四次,现在干脆没了!你们怎么不去吃shi!饭桶,渣渣!你们之所以称你们自己是精锐,就是因为自己在罗马训练过,可是我看你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

“元帅,不是我们不努力,几十年来杜克斯一直没能出什么乱子。实在是这次的人太可怕了。我们把人抓进来,隔天人就没了,我们换个地方关押,人没的更快。这里的杜克斯人太多了!我们实在是防不过来,防不胜防啊!”副主任凯斯-嘉拉池回答到

“别急,让我想想。”深海之触说道。“这是对诺克萨斯的挑衅。”

“凯斯-嘉拉池,我代表诺克萨斯西路军最高统帅部赋予你权力,进行全面排查。”

半天后。

“你!过来!”红黑盔甲的血色精锐封锁了整个城的大门,喀特琉斯已经调集诺克萨斯大军封锁了所有卫星城的城门。

“你穿斗蓬做什么?”一刀砍死,斗篷男血流街头。

对于西路军来说,最大的难题就是他们没有有关神秘人的信息,自从两个月前他突然出现以来,西路军以及血色精锐没能弄到他的任何具体信息,只有凑合的一条——他总在穿斗蓬。

作为奴隶,杜克斯人没有公民权。

西路军以及血色精锐挨家挨户搜索斗篷,凡是家里有斗篷的,就把全家杀光,把房屋付之一炬,在大街上,血色精锐把守城门和路口,凡是穿斗蓬的一律杀死。

“一人加入,全家杀光,茅草过火,石头过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深海之触这样说道。

当天晚上,深海之触在城门外大摆宴席,欢迎远道而来的诺克萨斯西路军新监军——诺克萨斯马倌莱恩。

星罗城,征服路30号。这里是给-萨拉斯贵族老爷的家。正如同瓦罗兰每本小说里面都会设计的情节一样,这个贵族老爷也刚刚摆平了他心爱的小美人,上下其手,准备搞定一切,为什么所有的作家总不约而同地设计这样的情节?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普遍了,甚至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对于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也是太普遍了。

正在此时,一阵叫骂声传来,随后是摔东西的声音,砍刀子的声音,再然后传来了吃草的声音。给-萨拉斯穿好裤子,光着膀子愤怒的冲出门外,他发誓要让这些卑微的奴隶后悔他们的所作所为,要让他们在下地狱之前就好好忏悔!

刚出门,他就跪下了。

给文拎着一串头颅的头发,扔到了他的面前!

“认认吧。”一个又一个奴隶走进了这个他们平时永远没有机会走进的贵族老爷居住生活的院落!

给-萨拉斯抱起一个头,然后“啊”的一声扔掉了。“这,这,这,我老婆的头!”

“儿子!闺女!”给萨拉斯哭了。

“大,大人。您杀了这些人,能不能不要杀我?打,打您的事儿是我老婆让我做的,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利用的啊大人!”

给文把刀一扔,左手拎着他的头发,右手拎着那一串头颅。走到了大院中央,跟随他的,则是这个院落所有的奴隶。对于诺克萨斯贵族老爷来讲,他们在星罗城生活的奴隶是他们家人的十倍,他们认为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舒服,才能有足够的蜜奴。

“你,你无权杀我!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杀我!”

“解放者大人告诉过我,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契约。我们不得不选择了最差的一种。现在我们决定放弃契约,重新拟定一个新的!”

“啊!!!”“吼,吼,吼”尖叫声,哭泣声,战吼声交织着。

给萨拉斯不复自己狂暴,优雅的两种脸,只留下了最卑微的脸——这种脸色奴隶们永远也看不到,只属于他看到更高级的贵族时候的脸。

他磕头,只因为他想活。

“兄弟姐妹们。”给文说道。“这个人,是我们的贵族老爷。我们,是他们的奴隶。他说,不,他们都说是生来就是这样的,他们生来高贵。”“但我想说,并不是这样,他们并不是生来高贵,他们也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只不过是愚弄了我们,让我们自己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奴隶,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现在,我们醒过来了。让我来向你们——我的兄弟姐妹们证明一下吧。”

他把这一串头颅高高扬起,扔到这个院落的其他方向,这个院落已经被人挤满。

他接过一把刀,手起刀落。

现在,他抛弃了自己“给文”的奴隶名字,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加里”!

仔细的观摩过后,奴隶们把贵族的头栓到了院落的大门上,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这个院落的牢狱,和刑讯室,也将永远不为人所知。

各个贵族的院落也在发生着一样的事情。奴隶们烧掉了蜂蜜,就好像烧毁束缚他们的铁链。

这也标志着,史称“耻辱革命”的奴隶起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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