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霍夫曼看着已经被烧掉一半的二层小楼,脸色发黑。
周围小半圈人噤若寒蝉。
“法尔斯呢?这些天不是他来负责管理的吗,人呢?”见没人回答,霍夫曼继续追问。
“大……大人,我在这……”在守卫中间挤出来一个身穿长袍的管事。
法尔斯低头站着,然后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夫曼,发现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又连忙低下头。
霍夫曼的脸色更黑了,霍夫曼强压下怒火,正准备质问,就看到侧方雷德擦拭着长剑走了过来。
霍夫曼吐了一口气,点头示意:“这次多亏你了,雷德。”
“客气”
霍夫曼看着雷德走过来的方向,那里不远处有着一摊隐隐能看见骨头的扭曲物体。
“那边……是什么东西?”
雷德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带着极其稀薄的龙裔血脉的蜥蜴人,靠着强行激发血脉断后,力量耗尽之后就这样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化为脓液了吧。”不太在意地说道。
“对了,那……几个兽人,听他们说是领头的。被我射伤之后跑了,不过已经派人追过去了,不用太过于担心。”
“那就好。”霍夫曼点点头,然后转向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的管事,脸色重新变为阴沉。
“那么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到现在收尾了才出现!”
“你难道是城镇警卫派来的卧底,嗯?”
“大……大人,听我解释啊!用来抑制那个兽人的药剂快……快失效了,然后我下面的人打听到有家店里卖的药剂可以用来替代,所……所以就……”法尔斯焦急地替自己辩驳。
“哦?那么,你买回来的药剂呢?”
“那家店关……关门了”法尔斯的头更低了。
“药剂,你还敢说药剂!”霍夫曼大声咆哮,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之前用的药剂就是你带回来的,当初你怎么说的?你可是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万!无!一!失!现在呢?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万无一失?”
“可……可是药剂只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啊,真正用来禁锢那个兽人的是那副施加了魔法的镣铐啊。”管事法尔斯试图阐释事实以减轻自己的惩罚。
霍夫曼脸色阴晴不定,挥挥手:“把他给我带下去。”
法尔斯不断挣扎,不停地喊着:“大人!听我解释啊!”
“大人,真的不关我事啊”
“大人”
“……”
看着管事被拖下去,管家走上前来报告:“先生,经过统计,总共跑了三十六个奴隶,已经派人去追捕了。守卫死了二十多个,受伤四十多,其中大概有十来个没有救治的必要,撑不了几天。”
“嗯,那几个兽人呢?”
“还没有消息,要我再派几个人过去吗?”管家问道。
“那先交给你了,趁着现在还是晚上,多派点人。”霍夫曼叮嘱道。
“是”
过了一会儿,管家又走了回来,对霍夫曼说道:“先生,警卫队的人来了。”
霍夫曼皱着眉头:“赶紧把他们打发走。”然后看了一眼只剩半边的房子:“还有,找人把这里整理一下,全部撤离吧,重新找一个地方。”
……
昏暗的福斯特街,一辆马车停在了一条小巷子旁,两个人抬着麻袋从车上下来,走向小巷对面的一栋房子——门口站着一个手里提着灯,脸上带着微笑的青年。
将两个麻袋抬到客厅中放下后,其中一个人掏出一卷羊皮纸,看着青年在上面签了字,鞠了个躬后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青年笑着关上大门,接着上前解开了放在地上的两个不断颤动的麻袋。
脱离麻袋的两个人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作为肢体残缺又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奴隶,能看中自己的绝对不会是有着正常需求的买家,也就不会对自己的处境有什么天真的幻想。
“不要害怕,你们对于我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在这之前,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青年用温和的口吻居高临下地对着地上被紧紧绑着的两个人说道。
两人听完青年的话,对视一眼,对于两人来说,有用处说明自己还有机会。于是眼中的惊恐稍稍地褪去,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两人看着青年,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其中一个人想要开口,但嘴巴被塞着布条,只能略带期待地看着青年,发出“呜呜”的声音。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要着急,待会儿我会把你们带到需要你们做事的地方,然后再给你们解开。”看着两人不住地点头,青年发出一声轻笑,走向了客厅后面。
客厅一时陷入了寂静,过了一会儿,正当两人用眼神商量着要不要互相解开绳索逃跑的时候,又听到了青年的脚步声。
“行了,我们现在过去吧。”青年笑着说道。
两人静静地看着青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然后接连点头。
青年握着绳索轻易地将两人提起来,走向了客厅后面的地窖,看着透出昏黄光芒的地窖入口,两人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青年走进地窖后,把两个人放在地板上,从里面将活板门锁死。
两人带着惶恐打量着地窖,地窖里东西并不多,只有上面摆着书籍和纸张的桌椅,还有一个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柜子,还有真正让两个人恐惧的——墙上绘画满了扭曲而神秘的符号,以及地上占满小半个地窖的暗红色纹路的魔法阵。顿时,邪教徒、恶魔、献祭之类的字眼不停地在两人脑海中浮现,两人的神情瞬间变得惶恐,挣扎着往角落蠕动。
青年锁好门从楼梯上走下来,毫不在意地看着两人争相往墙角挤着,微微一笑,在柜子里拿出一小块熏香,点然后放入香炉,乳白色的烟雾在香炉顶上缠绕着,无法散去。
青年端着香炉走到两人所在的角落,调笑地说道:“那么,谁先来?”
“呜呜……呜!”两人面带惊恐,几乎同时摇头,靠着墙角的那个还用双脚把靠外的人推向青年,被来的人用力地摇着头,眼泪不停地淌下来,仅剩的一只脚不停地划动,想要远离端着香炉的青年。
青年确没有理他,带着恶趣味地走向更加靠着墙角的那个,靠着墙角的人眼里随着青年走近布满绝望。
青年将手里的香炉举在他的面前,虽然偏着头企图躲避,但香炉上的烟雾仿佛有意识一般,直直地冲进他的鼻腔,瞬间他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靠在角落,绝望地看着青年将自己提起来,放到魔法阵里面,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摆弄着自己的肢体。
熏香的效果是在一段时间里使人获得绝对的清醒,单一,却十分实用,相对的,像让人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以及痛觉加倍之类的副作用也就并不值得在意了,不是吗?
青年端着一本封皮红黑相间,带着金色天平花纹的书籍,站在魔法阵前,颂唱着飘忽而邪异的祷辞,魔法阵开始缓慢地闪烁。接着,青年将附在书后面的仪祭匕首拔出,依次割断了法阵里的人的手腕及脚腕,血液沿着法阵的纹路流淌,接着慢慢被吸收,法阵散发的光芒也渐渐明亮,墙上的符号也开始闪烁着呼应。
青年走进法阵,半跪着将仪祭匕首刺进作为祭品的人的心脏,法阵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色光芒,祭品的身体开始萎缩,一股猩红的能量顺着匕首涌入青年的身体。
“呃……啊……!”青年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响起。
红光逐渐散去,青年还保持着原来半跪的姿势,身体不住地痉挛,脸上有着诡异潮红。而祭品确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在原来祭品所处的地方多了一堆暗红色的粉末。
“这……就是力量啊……”青年缓缓起身,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笑容。
“啊,还有一个……”
“现在……轮到你了。”青年身体微微抽动,笑着看着墙角,再次点燃一小片熏香。
“呜!呜呜……呜……呜呜!”缩在墙角的另一个奴隶浑身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喊着。
“向我献出一切,这是你的荣幸。”
地窖里又一次闪过刺目的红光。
“呵~哈哈……哈哈哈哈……”青年略显癫狂的笑声在地窖中响起。
“果然~无论多少次,这种感觉都是那么的令人迷醉……”
“啊~我能够感受得到,那个时候就快到来了……”
“还好你还活着,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最好的祭品。”
“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