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子,铁狂人本就极为狂妄,铁真比他父亲更加狂妄,一言不合,直接便要挑战楚墨。
此时,周围的人尽皆望着铁真和楚墨,都没有劝架的意思,想要看看楚墨这个骑紫眼金雕而来的少年,到底有什么本事。
就算是贺昆木与铁建,也保持了观望,山里人的性子本就好斗,充满血性,各个庄子相互挑战是常有的事情。
楚墨对铁枣庄的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当下打定主意拿铁真立威,趁机让其他庄子知道楚家庄的实力,便将长刀扬起:“既然你不服气,那我就出手将你打服,此番我先让你三招,尽管放马过来吧!”
一瞬间,铁真就涨红了脸,猪肝也似,怒气勃发,狂吼着:“小子竟敢如此侮辱我铁真,纳命来!”
他的兵器,是一杆丈八蛇矛,在空中像是灵蛇吞吐,闪电般刺向楚墨的喉咙,一点留手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将楚墨一击毙命。
楚墨眼神愈冷,对铁真的一丝同情彻底淡去,但他说了要让铁真三招,便展开身法,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铁真的蛇矛。
但立即,铁真肌肉鼓荡起来,气血滚滚,暴喝一声,周身两千多斤气力汹涌,手中的蛇矛一动,便在中途变招,刺向楚墨的胸膛。
楚墨又是一晃,宛若飞鸟蹁跹无定,闪开了铁真的第二击。
一连两下,都没有擦着楚墨半点皮毛,铁真只觉被楚墨连着扇了两个耳光,简直无法忍受,气的长啸出声:“接我最后一招,龙蛇破甲!”
丈八蛇矛被舞成狂风骤雨,恰似一条龙蛇直奔楚墨,一往无前,有吞食天地之势。
这是铁真最强大的一招,是他自创出来的矛法,威力已经无限接近了二流武学。
铁真露出自信的狞笑,他不相信楚墨能躲过他这一招,他要将楚墨杀死,为他父亲报仇,在他的心中,楚家庄所有人都是仇人,都该死。
然而,楚墨的身体仿佛一缕清风,毫不受力,雨点般的矛尖被铁真霎那间刺出了数百次,但没有一次击中楚墨。
铁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可恶的少年在他的矛尖上起舞,他却奈何不了丝毫,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忽然化作一座大山压下来,几乎将他活生生压垮。
随后,他就听到楚墨冷淡的声音响起:“现在轮到我了,看我一刀将你败之!”
楚墨的眼睛盯着铁真,铁真的每一矛都在他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紧接着猛地一抖碎空刀,宛若闪电雷霆,直接切入铁真的蛇矛防御圈中,一刀拍在铁真的身上。
铁真如遭雷亟,再也把不住架势,被碎空刀一刀拍的狠狠倒飞起来,又重重的砸在地上,反弹了几下,再也站不起来。
“真儿!”早已苍老的铁建登时惊叫一声,扑到铁真身前,手脚哆嗦着查看铁真的伤势,似乎比心肝宝贝还重要。
楚墨收刀伫立,淡淡说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一点伤也没有。”
他虽然不喜铁真,但也不会滥杀无辜,无缘无故的打杀了铁真不符合他的原则,所以最后收敛力道,仅仅是将铁真击飞。
铁真双目无神,呆滞不语,被楚墨一刀击败,将他的信心彻底粉碎了。
如果楚墨是用气力压制他,他还不会这么颓废,会发誓苦练气力,将来报仇。
可是楚墨完全是凭借刀法,就算是一个千斤力气,用了楚墨刚才那一刀,都可以击败铁真,这就令铁真无法承受。
他知道,他和楚墨的差距,不是气力而上的,而是资质天赋上,决定了他一辈子也无法赶超楚墨。
铁枣庄的遭遇,虽使人同情,但都是自作自受,这时除了两三个关系亲密的庄子过去安慰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楚墨的身上,纷纷上前来结交,表示友好,又旁敲侧击的打探楚家庄的信息。
楚墨对答如流,说话间滴水不漏,面对各个庄子的庄主、猎队头人等角色,毫无畏惧,谈笑风生。
过了不久,贺长河与楚狂歌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贺家庄,自此附近十几个庄子的主事人全部到齐,转移到贺家庄的议事厅中,济济一堂。
这些庄子中,原本是贺家庄的实力最强,所以才会有贺家庄带头召开联合会议的事情。
至于楚家庄,崛起的实在太快,名声还不显露,在尸龙山地域只有寥寥几个庄子知道,楚家庄最近高手辈出。
“诸位,这一次,我们是来商讨关于千佛寺的事情,如果千佛寺来收租,我们是乖乖交出银子,还是联合起来抵抗?”贺昆木坐在一张红漆圆桌旁,缓缓说道。
在圆桌周围,一圈十几个人尽皆稳稳坐着,都是各个庄子的代表性人物,这十几个人身后,还站了几十人,全部默默不语。
“贺庄主,千佛寺年供收的和黑云岭一样高,我们每年三分之二的收入,都上交给了黑云岭,哪里还有那么多余钱交给千佛寺,这不是明摆着要将我们逼入死路吗?”
“就是,若是每年千佛寺和黑云岭都收一次年供,我们这些庄子,岂不是都要饿死?还不如联合起来,尸龙山数百个庄子要是结盟,就算千佛寺和黑云岭再强大,也得掂量掂量!”
“要是反抗,肯定会死伤惨重,这是逼不得已的一条路,就算打倒了千佛寺、黑云岭,还会有其他的强盗势力冒出来,是杀之不尽的!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是啊!可恨!如果我们是万斤勇士,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根本就不会有强盗敢来收租!”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可是却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不管是千佛寺还是黑云岭,都有万斤勇士坐镇,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任何阴谋阳谋都无用,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个能够令所有庄子满意的结果。
就在十几个庄子主事人,全部抓耳挠腮,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门外冲忙跑进来一个人,大叫道:“不好了,大事不妙!千佛寺的强盗来了!”
同时,贺家庄内警钟长鸣,号角吹起,人声鼎沸,都被千佛寺强盗所惊动,闹的鸡飞狗跳。
议事厅中,正在讨论千佛寺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料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再也没有心思去扯淡了,纷纷起身,直奔了出去。
浩浩荡荡数十人,聚齐了十几个庄子中的精锐高手,声势浩大,这令得贺家庄底气大壮,也不那么畏惧千佛寺,尽皆站到庄子前的高楼上,向下一望。
贺家庄前,是数百个强盗,当先两个骑着烈火马,被强盗簇拥着,正在打量贺家庄。
那两个人中,一个是彪形大汉,身高八尺,肌肉一块块的垒砌在身上,手中提着一柄门板也似的的开山斧,打着马在贺家庄下耀武扬威的转圈:“贺家庄的人听着,某家牛俊达,今日前来收租,识相的话,就乖乖交上五千两银子,否则,别怪我千佛寺将你们贺家庄踏成平地!”
贺长河是贺家庄猎队头人,也是贺家庄第一高手,此刻听着牛俊达的威胁恐吓,不由气得脸色铁青,一指身边十几个庄子聚齐起来的高手,冷笑着说道:“牛俊达,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们这里,如今有附近所有庄子的好汉,你千佛寺再厉害,能把我们所有人都一口吃下吗?”
牛俊达挥舞着开山斧,目光凶狠的盯着贺长河,不屑的叫道:“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某家一人就可以将你们全部击败,真是不知所谓!你们要是不服气,尽管前来挑战,我牛俊达保管把你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好狂妄,欺我十几个庄子无人吗?我丁光耀来会你!”
顿时,一个中年汉子,穿着粗布麻衣,头发扎成一个辫子,裸露着一只胳膊,满脸怒气,大叫一声就跳了下去,大步流星走向牛俊达,一边走一边就从背上解下一杆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好像战场上的将军,气势迫人!
牛俊达狞笑,从烈火马上跃下,犹如一座大山,震的地面都微微摇晃,活动着脖子道:“让牛爷爷来掂量掂量你的身板!”
丁光耀是丁家庄的猎队头人,勇士级高手,被牛俊达的嚣张语气激的大怒,纵身而上,一杆方天画戟直取牛俊达面门。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
牛俊达狂笑不止,开山斧被他挥起,看似笨拙的身躯速度竟是快而敏捷,卷起一阵旋风,狠狠的击在方天画戟上面。
登时,丁光耀就惨叫起来,方天画戟脱手而出,抛飞到几十米的高空,他整个人也被一斧头劈得倒飞出去十几米远,虎口震裂,摔在地上。
一击!
仅仅是一击,丁家庄第一勇士就被牛俊达击败,无力再战!
楼上众人尽皆沉默下来,被牛俊达的威势惊住了,只感到头皮发麻,手脚发冷。
“这个牛俊达,气力太恐怖了,与之硬碰硬,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是啊,千佛寺随便出来一个角色都这么厉害,难道我等真的要屈服在千佛寺的淫威之下?”
十几个庄子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面有惊恐不甘之色。
牛俊达脸上狞笑,牛眼大小的眼珠子射着嗜血而又残忍的光芒,把一柄不知道有多少斤重的开山斧高高举起,咆哮起来:“还没有人上来送死?没有的话,你们所有庄子就都准备好银子,而且,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今年的年供要加倍!加倍!懂不懂?哈哈哈哈哈哈——”
“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简直是无法容忍,我项浩瀚来战你!”
又一个庄子高手跳出来,急冲向牛俊达,使得是一柄生有倒钩的长戈。
牛俊达完全不将项浩瀚放在眼中,他天生神力,开山斧一击,有屠神杀仙的威势。
不过项浩瀚眼见丁光耀的下场还敢挑战,是因为他修炼了一门项家庄秘传的身法,速度迅快灵敏,他想用游斗的方式将牛俊达活活拖垮。
但凡使用重兵器的人,走的是刚猛酷烈的路子,讲究一鼓作气轰杀敌人,哪怕是万斤勇士也无法持久作战,时间一长气势便会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