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地下通道里的简单和明阳,也不说法国瑞恩办公室里被俘的阳阳和小云朵,让我们暂时把视线拉回中国吧!
夜色深沉,情绪酒吧里,陆伟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自从简单失踪,他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常常醉得不省人事被侍者深夜送回家;得知简单死讯后,他也常常来这里,但不知怎地他再也不想喝酒了,只是发完呆就走。
他害怕一个人待在家,害怕不由自主浮现出来的画面:阳阳的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小云朵哭泣的小脸,还有躺在血泊中了无生机的简单。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时间不早了,他该回去了。
车子在飞驰,很快就要到云端别墅了。这里曾充满欢声笑语,温馨自在,不知何时起,这些悄然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云端远离市区,距离他上班的七度空间有点距离。
前几年,他一有应酬,就懒得回家。
不知怎么了,这段时间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到这里,仿佛有什么拉着他一般?家越来越近了,过往的一切又要浮现在眼前了:
后备箱里冒出来的脏兮兮女孩,狼吞虎咽地贪吃的模样。
月色下相拥亲昵时,轻轻地耳语:
“简单……,想过你名字的含义吗?”
“五岁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不过婆婆说简单就是要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过一生。“
“你快乐吗?“
“很快乐呀,虽然我不记得家人了,可是我一路走来,遇到的人都像家人一样爱我。比如:你啦、婆婆、还有明……..”
花田里,追逐嬉戏…….
产房里,疼痛时不由地叫:“伟.........,为什么不体外培育?”
当时大多数人选择体外培育,免除了女性生产之痛。
不知怎地陆伟虽然是七度空间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可是他只能接受21世纪初期的生活方式。
七度空间是唯一一家可以与简氏抗衡的,也是简氏最强的竞争对手,在人工智能领域,这个两家各占半壁江山。
“陆伟…….陆伟……”一个红衣少女打开车门轻轻叫了他一声。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暂时不要来打扰我吗?“陆伟有些不悦地说。
“七度要见你,“那少女轻声说,神情略过一丝委屈。
这个少女名叫默雅,是陆伟的助理,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她总是把对他照顾有加,温柔体贴,这点是简单无法给出的。这也许就是她成为他情人的原因之一吧?
七度就是七度空间的创始人,一个在人工智能领域叱诧风云的人物,用短短二十五年竟然与百年简氏并驾齐驱,业界对他的传闻众多,只是至今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同时让人更加奇怪的是也就是在这二十五里,人工智能的发展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大量的类人机器人被制造出来,分散在世界各地,参与到人类生活各个方面。随着他们意识化程度越来越高,给人类世界带来很大的冲击,整个社会结构被推动着滑向某种未知的状态,空气中弥散一种紧张的情绪:
机器人行为学家、意识学家、机器人心理学家、人类学家、基因学家、心理学家、伦理学家以及社会学家们纷纷发文表达心中的隐忧。
他们来到七度空间,默雅引领陆伟朝地下禁区走去,陆伟有些迟疑,拉住默雅,问:“这里不是禁区吗?“
”嗯嗯,是七度要在这里见你的,“默雅说。
“这些年七度一直不愿见任何人,即使七度空间遇到危机时,他都不曾出现,为何突然要见我?“陆伟心中有些忐忑地想。
她们走进禁区,这里摆放着自人类出现之前各个时期的人体模型:从类人猿到现在类人机器人。
“小伟,好久不见了!“一个穿金属盔甲的男人突然从人体模型中间走出来,说。
“师傅……?”陆伟有些惊异地问。
默雅走过来,说:“这就是七度“。
七度看了默雅一眼,她知趣地离开。
“七度…….师傅…….?“陆伟看着眼前人,思绪飞到二十四年前:
那是他永远难以忘记的噩梦:当年他只有十岁,那一天阳光明媚,空气中飘散着幸福的味道,他们一家三口正准备出海去享受夏日午后时光。突然他父母接了一通电话,脸色有些抱歉地对陆伟说要出去见一个重要人物,让他在家等着,一会回来再带他出海。
他百无聊赖地在家等呀等呀,直到午后才看到父母颤颤巍巍地推门进来,他正要说话,瞬间他们双双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他一会拉着妈妈哭喊,一会拉着爸爸哭喊:“爸爸……..妈妈…….醒一醒……你们怎么了?醒一醒........我送你们去医院……”。
妈妈抓住他,用最后的一丝气息,说:“孩子……,没用的…….,爸妈中的…….毒天下…….无解,记住......以后不.......要接触........基因........修.......改......“说完这些,他妈妈又昏过去了。
他推一推妈妈......,又推一推爸爸........,他惊慌地哭喊........
“孩子,快送他们去人体冷冻机构,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听到声音他心中有些安慰,抬头望去:一个身着金属色盔甲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
“还愣着干嘛?快点,没时间了。”那人一边说一边将他爸妈抱上车。
当时人体冷冻是很普遍的事:有的是因为不治之症,期待以后科技发展再唤醒自己;有的厌倦生命了,暂时按下生命暂停键,希望几年或几十年后再复活;根据所付费用高低,这些冷冻人分别被存放在不同的地方。
二十四年了,陆伟的爸妈一直存放在南极复活谷。
这些年来,盔甲人和陆伟以师徒相称,他耐心照顾他、教导他,但他从未让陆伟看过他的真实面目。小时候陆伟淘气时试图想偷看,每次都被他严厉喝止了。
“小伟,发什么呆呢?”七度走过来拍一下他的肩,说。
陆伟回过神来,问:“师傅,您怎么不早告诉我您是七度空间的主人?”
“小伟,记住一切都有它的节奏,时机到了该发生就会发生!”七度语重心长地说。
“随我来!”七度说着,转动一下类人猿的头,正对着他们的一面墙瞬间裂开,展现在面前的像是一个设备齐全、装备超炫的基因实验室。
陆伟看到这个,转身想走,被七度拉了回来。
这是他生命里的道坎,他一直不想接近类似这样的实验室。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他父母遇难的真相,原因越来越指向基因修改研究结成果。
他的父母都是全球著名的基因学家,将人类完美演化作为自己毕生使命,终日在实验室里研究如何修改人类治病基因,就当他们欣喜地想要庆祝他们最新研究成果时,双双遇难!
“已经二十四年了,你看看他们,难道你不想唤醒他们吗?”七度说着用手一甩,瞬间他父母被冷冻中的影像出现在眼前。
“这个实验室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目的是让你研究出如何破解你父母身上的毒?该让他们回来了。”七度语气中若带伤感地说。
陆伟的眼里泪光一闪而过,点头答应接手这个实验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