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应声进门,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心头直冒汗。“小姐,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朝她招手,示意她走近点,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还未等我说完,她就叫了起来。
“不行,小姐,真的不行,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们都是会被杀头的!”翡翠惊恐的瞪大眼睛,一个劲的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恨铁不成钢道:“嘘!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啊!”
翡翠忙忙点头,见我把手放开,又语重心长的说:“小姐,这真的不可以,假装过敏起红斑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我笑了一声道:“什么叫假装过敏,我是要真的过敏!”
“可是…”见翡翠还要劝诫,我连忙打断她,扶着她出房门,准备去买吃了能让自己过敏的食物。不过回忆起我做的那个梦,似乎这具身体并不是容易过敏的体质,至少从小到大我还没见她吃什么东西过敏过。想了想,我问:“翡翠,我吃什么东西才会过敏啊?不!闻了碰了什么东西会过敏也行。”
翡翠的脸耸拉着,苦笑后说:“小姐,我就是想说你没有能让你过敏的东西,你的身体很好的。”
闻言我站定,心里瞬间有一千只***在奔腾,她不是那种病殃殃懦弱受尽欺凌的主就算了,还身体倍儿棒受尽宠爱,这难道不是官方女二的配置?
“好吧。”我说,“打道回府。”
翡翠脸上顿时多云转晴,亲昵的挎着我往厢房走去。于是我重新坐回了桌边,同时刚好想起一个被我忽略了的问题。
“翡翠,姐姐今年16岁,也就是说三年前她13岁,那时候选秀女她没有被留牌子吗?”
“没有,那时候大小姐因为患了重度感冒,根本起不了床,所以没去,皇上知道后让她务必把身子养好,三年后再来参加秀女选拔。”
“天呐,皇上?”我想了想,梅宴似乎也说过,皇上对我俩有点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记忆中完全没有这回事儿,不至于她见过皇上我还没印象吧。
翡翠看我满脸困惑,缓缓道:“是皇上,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四年前有次皇上微服私访来见将军了,你和大小姐那时正在花园里玩闹,我远远地就看见皇上在不远处,他却让我噤声不要告诉你们,你们才不知道。”
听完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默默凝视着两个未成年少女,那个场面怎么想象怎么让人毛骨悚然。或许我有把皇上想得太猥琐了,现今百姓口中的一代圣君,想来断不会是纣王那个荒淫无道的样子。
可是就凭我和梅宴在花园玩闹就让皇上对我们留了心?我默默走到梳妆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看上去是姿色上佳,可四年前我应该还没张开,而且比起容貌艳丽气质却清新脱俗的梅宴,我相信皇上肯定是看上她了,想来个童养媳计划,梅宴和翡翠说的我们,只不过是照顾我的自尊心而已。我郑重的点头,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翡翠见自家主子在镜子前傻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看主子终于高兴起来,她同样露出了笑容。
在古代,每天的日子平淡而无味,既不能玩游戏又不能追星。普通女子也都是一副如梅宴般大家闺秀的样子,鲜少有跳脱的,想来倒不能怪她们,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人如何做自己?
我坐在花园里,想着不日便要进宫待选,饶是不断安慰自己没事,也始终有些烦闷。就算不用做皇上的妃子,同样会被许给哪家阿哥或宗亲,最好的恐怕就是当个宫女。只是皇宫从来不是我的归处,作为一个从现代过来的女子,更加受不了每日被束缚的生活。
望着天空,太阳炙热,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却带不来丝丝凉意。
“兰儿。”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唤我,我站起身回过头,发现额娘就站在不远处,连忙走过去把她扶到桌旁坐下。
“额娘,你怎么来了?”我笑问。
“娘就是来看看你,后日便要进宫,可准备好了?”她满脸慈爱的看着我,目光不甚温柔。其实按额娘的年龄来算,今年也就三十好几,而我们那儿晚婚晚育的多了去了,这年龄委实算年轻,在我看来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提起这个话题,我的眼神闪烁了片刻,才缓缓回话:“额娘,阿玛说的四书五经我一个也没看,这些日子倒对小人书颇有兴趣,没准以后我也能自己出书了呢!”
闻言额娘无奈摇头,笑说:“你呀!我可不管你,要是被你阿玛知道了,看你怎么办。小人书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可别说到时表演才艺你就给大家说书了啊?”
说到表演才艺,我曾经在面试学生会文艺部的时候表演过,爵士舞?健身操可不可以?只怕不行,这里也没有音乐。我边琢磨边道:“好啦,才艺随便表演不就行了嘛,我又不想被选上。”最后一句我小声嘟哝着,毕竟做父母的总是想儿女找个好归宿,在他们看来,能被皇上选中才是我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行了,你自己多注意点就好,你阿玛那边我替你糊弄,只别到时在宫中出幺蛾子,我们都罩不住你啊!”说完,她眼中隐有湿意,我看着她,一下子想到了在现代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在那里是死是活,要是死了怎么办。
我猛然扑向额娘的怀里,默默流泪。她抱着我,一下又一下的叹气。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额娘身旁的贴心丫鬟碧螺看太阳渐渐西下,思及将军大概快要回府,于是出声提醒道:“夫人,您该去准备晚膳了,将军快回来了。”
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将军的膳食向来是夫人亲自做,这府里的人都知道。
额娘点头,把我从她怀里扶起,抹了抹我的眼泪,心疼的说:“你看,都要哭肿了。”随后朝一旁的翡翠道:“回去给小姐端温水洗脸,最好用鸡蛋再敷一下。”
翡翠俯首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于是她起身,在我额间映下一吻,缓缓离去。我看着额娘的背影,感叹真是身姿绰约,气质出众,难怪让阿玛独宠至今。
良久收回目光,我吸了吸鼻子,对翡翠说:“我们回去吧,后日便要进宫了,得好生计划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