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窝的一角,蹲在床边,对上她的眼,“透透气,别闷坏了。”
落扶桑眨了眨眼睛,然后甜甜的笑了笑,“好哒好哒,谨遵夫君教诲。”
她的嗓音本就如空谷莺啼,如今故意甜软,更是沁人心扉。
而江景知,直接就被她那声夫君给喊的通身一麻。
等他反应过来时,俊脸早就晕染了一层浅粉。
意识到自己可能脸红了,还胡子拉碴的,他连忙遮住她的视线,淡着嗓音道:
“不许撒娇了,快说正事。”
落扶桑撇撇嘴,拍开他的手,“大婚那天,常梦给你下了药,引发了你的孑心蛊,是也不是?”
江景知一愣,为什么他不记得这些?
看他眼神不对劲,落扶桑立马拽住他的手摇了摇,
“那个人一边唆使常梦下药,引发你的蛊毒,另一边又告诉我引蛊之法,还带着我去找你,无非就是想让我给你引蛊。”
微微一顿,她又道:“或许,他是想验证些什么,比如,我的血到底可不可以引蛊。”
孑心蛊至阴至邪,却全靠至阳至纯的精血为生。
如若不是那个人,她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血可以续养孑心蛊。
孑心蛊孑心,
孑,为孤寂。
人生八苦,孑心蛊则为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每一次发病,不止是钻心蚀骨之痛,更是记忆剥离脑海之痛。
或许,他会忘了她,也是因为孑心蛊发作,带走了那些记忆。
落扶桑抚上他的脸,轻声道:
“你会为一味药材而紧张兮兮,只是因为我需要用那味药。你会冲小欢喜发火,只是因为我尚在病中,她却在笑。你担心我,心疼我,就像我担心你,心疼你一样。所以,你若有难,我必会不惜代价救你于水火,你若伤痛,我必会想尽办法担你所痛。小七,我是你的妻,不是楚王妃。”
楚王妃,不过是一个头衔而已,哪经得起岁月变迁。
等他们百年之后,还会有下一个楚王,也会有下一个楚王妃,后人能记住的,是他叫江景知,她叫落扶桑,是他们的老祖宗。
是这样的吗?
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江景知失神的望着她,“那你答应我,别再为我以身犯险。”
落扶桑笑着探过身,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看我心情吧。”
一生还有这么长,她可做不出保证,所以恕难从命。
这样一个答案,江景知有些哭笑不得。
无奈,他伸手戳了戳她缩在被窝里粉粉的小脸蛋,“小狐狸崽子,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一回?”
落扶桑眯眼笑了笑,模样乖巧可爱,“听故事吗?很长的那种。”
江景知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讲。”
“我喜欢你。”
风,吹散了轩窗外的芳菲,
簇新的朝阳,明媚张扬,
少年侧颜如玉,少女如睡春海棠,一眼,即是一画。
可她忘了,最先开口说喜欢的那个人,总是会因为这一声喜欢而撕心裂肺哭上很多回。
为他,也为她自己。
“江景知,真希望我们一直这样下去。”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