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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回师门

本来对梦魇充满敌意的神算子不由得可怜起梦魇来。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小情人,却被天帝拆散,可怜的小帝姬跟在劫垣身后几千年,处处争强好胜,时时降妖除魔,履行尽天神职责,都是为了帝君。

结果一切到头来,竟然是认错了爱人。

“树屋……”绾仪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人家中会有一座树屋,想了想,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劫垣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手腕上戴着的黄泉锁,道:“感应。”

绾仪看着这锁,忽然道:“我那日突然吐血,也是因为这东西的缘故?”

劫垣自然而然地点点头,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既然知道抽皮扒骨是何等感受,以后就不要轻易想逃跑。”绾仪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那烦请帝君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劫垣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神算子见帝君神情不对,连忙挡在了两人中间,道:“咱们还是先把小帝姬寻回来吧!四殿下这些日子都和小帝姬在一起,可知道小帝姬的落脚处?”

绾仪道:“梦魇已经把梦境都控制住了,他们不会再回去的。”

神算子拉着绾仪的手,道:“不去瞧瞧怎么知道没回去?走吧走吧!”绾仪被他拉着往前走,哭笑不得,只好带他们到凉儿原本住的地方。

果然梦境已经被梦魇控制住了,镇上的人全都一动不动地停在街上,老宅里,只剩下戚清献一个人。他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握紧了拐杖,一副很惊恐的样子。不知道是否是梦魇的真身吓到了他。

绾仪从他身前飘然而过,带着两人去看孟子申为凉儿建造的树屋。

树屋依然是温暖的样子,但是曾经在这里躺过的人都不在了。

神算子绕着树屋走了一圈,道:“梦魇对小帝姬,确是用了心。”此刻他算是明白帝君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担心过梦魇会危害到温凉了。

*

孟子申带着凉儿逃到了小镇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凉儿见一路来,但凡有人便被定住了身形,很是奇怪,她问孟子申:“师兄,他们都怎么了?”孟子申不答,先把她安置在了另一座宅子里,而好巧不巧的是,这座宅子里也有一座精致的树屋。

“是,是帝君做的吗?”凉儿不确定地道,孟子申身体一僵,没想到她竟然能认得出劫垣。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小窗拍打着,砰砰作响。

凉儿茫然地看着窗外,却不明白这天气的变化其实也是孟子申心绪的变化。

梦魇劫走温凉之后,已经悄悄地查看了她的记忆,她的记忆里,和自己在四荒历劫的一切经历,都变成了和劫垣一同历劫。在她的记忆里,是劫垣救了历劫的她,也是劫垣陪着她直到天帝找来。此后自己被关在四荒境的日子里,她都深深地爱慕着劫垣。

所以梦魇才要制造出一个梦境来,和她重新在一起,青梅竹马,自小不离。

十几年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若不是她突然杀了雷振,他们逃出三玄门,或许他们早该在师门的祝福下结为夫妇。而不是在逃亡的路上,匆匆成亲,还中了雷霆的毒针。

一切只差一步。

他只恨自己没有时时跟在她身边,甚至有些后怕,梦境可以由他来编织构造,但是温凉却是这个梦境真正的宿主,梦境的发展也无法人为去控制。如果说雷振不止祸害老七、老九和十四,还顺路把凉儿给祸害了,恐怕自己也只能看到凉儿的尸体了。

凉儿见孟子申的神色几度变幻,有些担心地道:“师兄……?你是生气了吗?你是气我让绾仪带走我,对你避而不见吗?”

孟子申听到这话,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握住她的手腕,质问道:“是你让绾仪带你走的?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是你终于想起来一切了吗?

是你……开始怨我了吗?

孟子申回忆起自己找到温凉的那一日,她用那种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看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毙于神扇之下,便觉得心口一闷。

他松了手。

害怕再看到那样的目光。

凉儿却抱住了他,万分歉意地道:“是我不好,师兄你怪我吧!我怕你见到我死去的样子,我想让你当做我一直都活着!”孟子申一愣,追问道:“那你刚才说帝君是怎么回事?”

凉儿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最后才道:“那个人,是劫垣帝君。绾仪说,我们现在在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梦境,你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劫垣帝君……和真正的我有渊源,所以要带我离开这里。”说完她拽住孟子申的衣角,说:“师兄,我不相信你是假的!”

孟子申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我不是假的,你也不是假的,”他柔声道,“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绾仪来历不明,那个帝君也一样来历不明,我们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们只管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凉儿像是从他那里得到了勇气,又重新绽放了笑容,可惜灿烂的笑容一瞬即逝,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势:“可是我中了师父的毒针,我怕是活不长啦!”

孟子申安慰她道:“不会的,我们去找师父,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儿子,难道真的要杀了自己的徒弟吗?”

凉儿抿住了唇,道:“好,我们去找师父。”

就成全师兄这一点痴心吧,其实两人心中都知道,雷霆恨他们入骨,就算真的有解药,又怎么会给他们?

第二日,两人还是踏上了回师门的道路。

孟子申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马车,马车里一切都收拾得舒舒服服的,凉儿躺在里面,一点也感觉不到路途的颠簸。

马车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三玄门山门下。

单昱最先发现了他们,见到驾着马车的孟子申之后,他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回来。他险些结巴:“大、大师兄?你们怎么回来了。”

孟子申道:“我们来求见师父,求师父赐解药。”

单昱迟疑住,但那日师父和孟子申对决,竟然败于孟子申手下,就算倾尽师门之力,恐怕也挡不住孟子申。

孟子申又道:“三师弟,你拦不住我,让开吧!”

单昱闻言,叹了口气,取出兵刃,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模样道:“我知道我打不过大师兄,只是师命不可违,师父被你打败之后,伤心伤神,已经闭关了。众弟子轮流守在山门,不许任何人上山!”

孟子申抽出车上的长剑,冷冷地道:“让开!”

单昱不动,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剑。

眼见单昱就要血溅当场,马车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三师兄,你真的想看凉儿死吗?”

单昱望向马车,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帘子后的人,骨瘦如柴,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模样很是渗人,一点也不复当初那个灵动秀美的小师妹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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