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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方兴未艾

“你回来了,洗脸水已经给你打好了。”

福海一直迁就着吴琴,可吴琴整天就懒拖沓着身子。农活总是让人疲惫流汗的,吴琴连个最基本的慰籍他的话都说不出口。你回来就回来吧,她熟视无睹,依然只关心电视里的剧情发展。她没有怀上孩子,一天到晚就窝在家里看电视。你若抱怨两句,她就闷不作声地给你脸色看。福海不明白,过去的教训难道还不深刻,对吴琴怎么就无关痛痒。那么多亲朋的指教规劝也不见吴琴有丝毫的改善。看来,吴琴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不然也不会整天拉长着脸,也不结交朋友,也不有个正经事干,像是沉疴难去,就知道在房里看电视呀。有一点福海是清楚的,自己整天汗流浃背,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更为了自己的家庭。虽然吴琴在他眼中满身是行尸走肉,可他知道既然选择了就要珍惜。而吴琴又给了他怎样的婚姻氛围。吴琴不动四肢,不关系家庭,就知道寄生男人,坐吃山空;小小年纪,风华正茂,怎么也沾染上这种恶习呢。人言可畏,卑下的人更可畏。吴琴必须去地里干活,就是出全勤不出全力,也得在地里站着,一步步适应着。谁也不会白白养个张口的货色,这一点福海不会迁就,再也不迁就了。福海让吴琴去地里干活,吴琴的雕虫小技就出来了。这里痛,那里痒,好像当初那位女人就不该生她,另一位生不下的更不该养育她;现在祸害得她整天病怏怏的,对农村的生活没有丝毫乐趣,眼前一片昏暗,对前途报的指望也不乐观。她一天到晚就回想着与表哥的过去,或幻想着恩爱的将来籍以**,这就是使她沦肌浃髓的两件东西。是不是太飘渺不实际。日子是一日三餐,爱情是冰激凌。过日子要想成蜂采蜜,利人利己。

在翠花看来,吴琴还是受着夏丽萍的蛊惑怙恶不悛。对付不自量力的妖媚妇人的黔驴之技时,翠花自有她的法子,将计就计。

“我听福海说你身体不舒服。”翠花带着我帮你松松皮的直爽态度说。

吴琴瞥了一眼翠花,爱理不理。

“走,有病就得医治,窝在房里干什么。要不你妈又要说我一家人虐待你了,连个阳光都不让你见。”翠花没好脸的将吴琴往床下拉。吴琴的身躯往后抻着,听婆婆拿腔的劲道,她的病就重了三分。

翠花毫不疼惜地将吴琴从床上拉下来。

“咱们村的那位老中医对那些外痛内痒的怪病都治愈过。”

吴琴拖拉着拖鞋跟着翠花来到了老中医的小诊所里。

“头疼呢?”中医问。

吴琴点点头。

“我听你妈说你整天就抱着电视机不放?”中医问。

吴琴点点头。

“电视可不敢多看。那辐射出的光线不是治病用的。要经常到外面锻炼身体。来,我给你把把脉。嗯,开点补药,调调血气。”

“吴琴你先回去。”翠花说。

吴琴对自己的病情置之不理,夏丽萍又不知晓,长生夫妇又认定儿媳是闲得生贱,托口不愿意上地里干活,所以让中医开了几副中药就了事了。

诚然,人到了老年身体的各个功能都有所减弱,加上老年人与年轻人的思想差异。老年人看事情简单,年轻人理解事情深沉;老年人眼花耳背,容易南辕北辙,年轻人火眼金睛,往往斤斤计较。一言以蔽之,年轻人认为好的行为,老年人认为没教养;老年人认为好的行为,年轻人又嫌太古董。这不,吴琴认为自己的身体修养的好好的,柳老太太非的一日三餐餐餐坐在她身边催促着吃药。每每吴琴用水送药时,总是将药喷出来,佯装对药敏感。柳老太太见状,嗔怪道,“认真点,你看你这身子骨,五谷杂粮不进嘴,身体怎么能好。得好好吃饭呢,身体胖了抵抗力就强了。”

柳老太太巴望着孙媳妇能怀孕,她好见到柳家新一辈人。这是农村老古董的通病,希望看到家族更多的复制品。无所事事,聊以卒岁地活着的他们心中只装着这个家,跟幼童格局两个极端。

翠花认定吴琴又是在作怪,所以处处留神着,她进入吴琴房里,以关心病情为由,窥探吴琴对药的态度。当见到茶几上为开封的几瓶药时,翠花禁不住问吴琴怎么不喝。吴琴不理不睬。

“我还治不了你。”翠花愤怒地思忖。

“是不是得用针扎?”翠花握着吴琴的手腕问中医。

“嗯,看这脸色是不对,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吴琴伸出舌头。

“嗯,是得放放血,排排毒。整天窝在房里身上的血气不活了。”中医煞有介事。

十指连心呀,两针扎过,吴琴的心里就发怵了。待第二天翠花再拉着吴琴去中医那放血时,她死活不去。

翠花心里乐着,“看你的毒气有多大。”乐不等于翠花动了恻隐之心,她向来疾恶如仇。扬汤止沸怎可,斩草要除根。翠花要彻底将吴琴心中的杂草连根除去,让她再也不敢无事生非。

就吴琴那不进五谷杂粮的骨架子,怎么能经得住一个成长二十多年的村妇的拉拽。看来这世上不少巨细的事都讲究本钱,吴琴愣是体会不到。她倒是明晰了婆婆此次真跟她认真较劲了。吴琴服了吗?服了婆婆一家串通一气,让翠花站出来整治她。那吴琴驯服了吗?她被自己的不谙世事彻底驯服了。

“我肚子里非常难受。必须到市人民医院检查检查。”吴琴跪在床上,双肩抱着肚子,蹙额急眼。福海看着真是觉得好笑又无聊。

“等爸妈从地里回来了。我现在身无分文。”福海的神情淡漠古怪。他心中装满了对吴琴的恨。自己要是有三万块钱,早把眼前这位赶出家门了。他观望了观望还是上前伸手摸着妻子的额头关切地说,“没事,现在额头还没有冷汗呢。说不定是闹肚子呢。你总是嘴馋。”

见丈夫托词连带挖苦一番出去了,吴琴也觉得没劲。长生夫妇回来后,她反而安然无恙息事宁人了。长生夫妇知道了吴琴的新症状,没有费神理睬。长生愤恨道,“死了倒好,一了我心。”

柳家对儿媳妇抱的长血性有个性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他们家的境况要是能支付起离婚再婚的代价,柳家早就像扔破烂似的将吴琴扔出去了。这是一个多子的家庭,多子无奈呀。

不知又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长生夫妇还是思索到了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北滩曾经有过他们这种复杂又简单的现象。人家最后找了儿媳妇的生身父母。可是养父母得知后就给了女儿跑路钱。这正是长生夫妇顾虑的前车之鉴。万一吴琴不仅不理会生身父母的劝告,反而出卖了柳家,事情可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这只是长生夫妇考虑的深层,浅层他们是只听吴琴生身父母的看法,让他们出主意,看能不能助一臂之力,像是在请教阴阳先生。

那两位造孽者早就有所耳闻,只是火没烧到自己,就当成了齐东野语。现在受害者躬亲上门,他俩不胜同情,愧疚之余又无能为力。

吴琴的亲生母亲说,“外甥多似舅,我那哥哥就是一副懒骨头。在我娘家妈的养老上,我可没少跟他生气。”

总之,人家知道自己种的是恶果,更没有忘记十九年前的一错再错与绝情。现在他们是不敢沾染自己造的孽了。这位生了四个女孩的母亲对长生夫妇提及往事的种种应验,说得万分投入。比上了神的先生还对听者有感染力。以至最终反倒是翠花同病相怜起这位历经不凡的女人。“先生说她不几年就会看透夏丽萍的用心,对她反目成仇是必然的。”翠花那激愤与煞有介事劲不知有没有给予那位不幸的同行以慰籍。她又不是神父。再说去教堂里的又有几个虔诚的忏悔者。命运坎坷或多舛只会使大多数历经者变得冷漠,“看破红尘”。

长生夫妇五里铺之访无功而返。

吴琴的生命一天天在魂牵梦萦中流逝。越往后走,她的心越沉重,对将来越无望,就像在被日本鬼子扫荡后的颓垣断壁的焦土中寻找自己失落的亲人,眼前惨不忍睹又荡然无望。这样的等待带给她的最大打击便是压抑。她曾经去过几次王青家,那里并没有她所求的海阔天空。吴琴不相信在这么个远离闹市的狭隘村庄里能出什么新花样,妇人在一起的花样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稍微一有空麻将桌就支起了,人人都需要刺激!

吴琴坐在木沙发上顾忌地抽泣着,是看清了,没有人能给予自己帮助,自己只有一天天这么将就下去。什么时候又是个头呢?正月吗,她始终怀疑着,她的心思越重,想的越复杂,对生活就越无望,好像世界的病态都滋生在她一个人身上。

“吴琴你怎么了,哭成了泪人?”柳老太太突然进来,很吃惊。

吴琴摇摇头,心想,没有人能够给予我帮助。

“你有什么就说呀。”柳老太太依偎着吴琴坐下,焦急道。

吴琴收缓了哭泣,这位老太婆不能给予我帮助,更不理解我,只能添乱。所以,吴琴不想说什么,就是说了,人家也不见得就能听懂。懂了也只会往歪懂。柳老太太自然对孙媳妇的一天天无所事事还委屈地流泪伤怀感到匪夷所思。她长叹着离去。

待到吃午饭时,吴琴便听到隔壁的“委屈声”。

柳老太太向儿子儿媳诉苦说自己再也没法在新院住下去了,她要搬回老院。接着便是将吴琴无缘无故恸哭的事说了出来。吴琴听着有些愤恼,好像自己必须哑巴吃黄连乖乖顺顺似的。这不是分明说“是她在无端生事”吗。

长生安慰着母亲。翠花倒是认定了吴琴在欺侮老太婆。吴家人玩阴的有一套。翠花在地里对着丈夫越分析越愤不可遏,“吴家人怎么还对那件事怀恨在心。屎干都不臭了。吴琴怎么就不明白她是在与自己的生活开玩笑呢。”

“咱现在可不能理会她。她现在正找茬呢。要是你质问她,那肯定就是招惹她。那不正上了她的当吗。她有力量就只管往出使。咱跟她分了,她想怎么闹腾就由着她。只要咱俩熟视无睹,她能掀起多大的浪。就那八十岁的老太婆,她把她气死了,看她能安宁地在那生活下去吗。”长生费劲口舌遏制翠花的感性用事,头脑发热、义令智昏。翠花压根就没有洞烛其奸的智商。今天算计她一番,明天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就热心接待。哪里清楚人家心怀鬼胎,另有所图。在善字上,她经常钻牛角尖,非得碰个头破血流,到最后还是认定别人的行径无德。

“咱妈要搬回老屋怎么办?”翠花问长生。

“等晚上回去了,我再把事情说明了,让她忍忍。”

这股义愤填膺涌上脑门,翠花整个下午都没有平定。她没有文化,头脑简单,虽然理解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也没有忍气吞声的本事。在她眼中,善,善得古板;恶,恶得轻易。这种人,不是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草随处扎根生长,洪水淹不死,大风刮不断。

“夏丽萍你美了,你把姑娘放到我家里欺负我一家,你晚上能睡着了,想的美。我也得气气你。你不让我安宁,我也不让你舒服。”翠花一下午就这个念头。说她善,她又不知道宽容自己的儿媳,钻牛角尖的人多可怕。

晚饭过后,每个人一如既往的干起自己的事,福海出去收工钱。翠花在前院洗好碗,径直坐进了福海的沙发上,吴琴没有理会这位不速之客,自顾自看电视。冷漠的态度使翠花气冲冲,冲高了几度。

“吴琴,你今天哭了?”这瓮声瓮气地质问,对柳家是平地起雷,晴天霹雳。当然,柳老太太没有听到。

吴琴白天思前想后,再三斟酌,已经拿定主意面对公婆的质问,自己一定要憋住内火,咬紧牙关。她要是开口,公婆势必步步紧逼,打破砂锅问到底,最终受辱的还是自己。总之以后她是不会给婆家借题发挥的机会,要平安,自己免不了要喝些潲水。

“你是委屈呢,还是哪里不舒服?”翠花直爽爽问。

吴琴依然置之不理,女人往往在此时得劲。

“要是委屈了,就把你的委屈说出来。要是当真哪里不舒服,那咱得赶快治呢。要不了,你妈又要说我一家人虐待人了。”

吴琴还是沉得住气。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天到晚这么闹有意思吗。前几天你说你头疼,我就把你领到医生那看病。是头疼药没买下,还是补血药没买下。药买了不少,你就是不吃,难道我没有对症下药。你扪心自问,你到我家里快一年了,谁对不起你。你到村里看看,有你这样的媳妇吗。福海从正月到现在挣多少钱,你就消费多少钱。你问问你借,她挣的钱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可闹腾的。”

生命的落差仅仅在知识上吗?

“、、、、、是不是我没有借给你妈钱,你二哥就到我家里胡闹来了?你看看你二哥那天晚上的样子,像是要吃了我一家人。”翠花的双手各自放在沙发上,左手的中指均匀地磕碰着沙发,说明心中的怒火在上下翻涌。

吴琴以为只要自己不还口,婆婆问不到什么,无聊了就会退却,没想到人家是猫逮耗子没完没了地追究起陈芝麻烂谷子。屎干不臭,他们却非要背道而驰。不再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吴琴的大脑早已昏昏沉沉了,面部铁青,从来没有让毫无顾忌地数落她,更何况把她的母亲也捎带了进来。她决定进行一次空前的大反攻。要反抗就得理直气壮,一语破的。因此,婆媳双方激烈泄愤的本钱就是这几个月来对看清彼此后的不满。

“你妈把你二哥的媳妇就压在我一家人头上,那又不是我儿子娶媳妇,太不知轻重了。这家人是不是欠你们的。要是你把你奶奶气病了,我就把她送给你妈,你妈只要不嫌丢人,我也不怕丢人。”

“行礼的时候,你给我妈拿的礼条?”吴琴的声音干脆响亮,她清楚自己一旦反抗,意味着什么。管他呢。反正自己再也不能容忍婆婆咄咄逼人了。她心中不胜惶惑不安,二郎腿也不摇摆了。

吴琴一直无言无声,翠花以为她是羞愧,没想到儿媳一下子就出言不逊,狂妄到了极点。翠花全身开始颤抖。

“什么礼条。你怎么不早说。要是行礼前你说你要整头猪当礼条,我当然随了你愿,你妈几百块钱的离母钱都能要,礼条算什么。你妈就没有教导你羞人不羞礼。你不是说什么都看你大嫂的样子吗,你大嫂在你妈面前就这个样子吗。你大嫂就住这么好的婚房。你大嫂难道像你这么懒惰。”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叮叮当当愤怒声一浪接着一浪刺激着听众。

“太没有教养了,太庸俗了,太可怕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妈是在利用你。”

“我愿意!”吴琴回答得干脆利落。

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这句话说得太真切了。不要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

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这又是不是对社会对后人太不负责了。

鲁迅说,“父母对子女应该健全地产生,尽力地教育,完全地解放。”

这三点,夏丽萍每每不及格。

如果婴儿胎带着肢体残疾,大脑缺陷不可救治,何必因一时的母性而使孩子一生残疾,家庭一生不幸呢。

长生急忙奔到福海房中。

“吴琴,你妈没读过几天书,说话不好听。”长生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不管啥时候,这当老人的都是为了小的好。没有哪个老人害小的。”他有告诉吴琴真像的打算,可吴琴刚才的言行又让他惧怕,要是她真的心甘情愿为娘家做嫁衣,母女浑然天成,长生认为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福海回来了,见到妻子母亲针尖对麦芒地气冲冲,无处插话,在妻子身边坐下。

“你到巷子里问一问,谁的凉席是婆婆买的,还不都是娘家陪的。”翠花说。

“你别说。让我跟他俩说。”长生看妻子一说话就激动,哪里还能起到教育的作用。“要是你心里听着不舒服,也没关系,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了,你觉得我说的对,你就改;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就一条道走到黑。上一次你伯你哥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要说是现在给你俩分帐,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把帐放下去,对谁都不合理。只有等我的事情都交待了,你兄弟三个再坐下来平分。至于你现在这么胡闹,让大人跟着你劳神伤财,我身体又不好,好了你把我气病了,我没有力量挣钱了,不好了,我两腿一蹬,到时候我看这房子还不一定是你的。不可能你有房睡,让我两个儿子睡露天。这不管在哪里都说不通。所以,现在咱大家都要齐心协力挣钱。你看你二哥也没有结婚,还得花钱。我想这个道理你总懂吧。同样,孝敬老人也得花钱。怎么才算是孝敬老人呢,那就是每年逢节的时候一家人回家与老人团圆。老人病了做子女的及时出钱为老人看病。平时尽量别让父母生气。这才算是孝敬老人。至于说你爸到我这里借钱,我没有借给,那是因为我确实没有钱。你也看到了,我的事是一波接一波。单单这两个学生一天就得花不少钱呢。要是你跟福海打春播开始就日将月就地打工挣钱,现在也积攒不少钱。我羞人拿不出钱借给你爸,你这出嫁的姑娘不正好可以给娘家冲胖长脸吗。结果你也拿不出,可没有人逼迫你把时间都浪费在闲贱上。在农村,一代新家庭的成立就像新中国的成立一样。他们太稚嫩,经济财富根本经不住开放带来的花花绿绿的冲击。爸妈生下你就是种庄稼的命,你就别想着成精变蛇。现在这社会,要不有关系,要不有钱。没有其中一样,你就本本分分地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你和福海挣下钱了。那你给你爸妈钱,我管不着,就是你把福海的命给你爸妈都行。但是你不能这么没完没了地作践我们呀。不管什么事,咱都要坐下来好好商量着解决。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一样。你说你一天到晚这么板着脸,见人不说话,对你的身心能有好处吗。就像你这么胡闹无所事事耽误的还不是你自己。你看当初要是你好好干了,帮娘家一把,你二哥的婚事不就解救了。拿上一次来说吧,本来我这头都气得不行,你还让你妈知道。你想你妈知道了能不生气吗。你听你二哥一进门就莫名其妙地胡说了些什么。我作为一家之主,就是解决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现在你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并不是还像没有结婚一样,心里从来就不放正经事,想干啥就干啥。你作为柳家的大媳妇,就要起到火车头的作用,为下面的两个起好榜样。只有你这火车头跑好了,后面的才会尊敬你。为什么你有什么错村民就不说你,只看你笑话。将来不管是你还是你妈那头,让他兄弟俩办个事,他俩能不办。你这当大嫂的在他俩跟前有功劳有苦劳,对他俩说话就理直气壮。话又说回来,你以前与石头坡定过婚,福海也定过婚,要是你俩过不好,那不是让他们笑话吗。当初为什么看中你家寒?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人他受苦受怕了,所以就努力挣钱好让自己的子孙摆脱贫穷。作为农民,就是社会的最底层,很是行路难。因为历史的车轮永远必然会碾压懒惰者。要么除非有人养着你。你可看见了,咱巷子口的石头上经常坐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她跟前的那间破房子就是她嫁过来的时候承袭下来的。我结婚的房子还不如她的。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屁股下的那块石头倒是再光亮不过了。生活上还有什么改观呢。单单屁股上的那块肉比别人重几斤。当初与你定亲的时候,你伯就说你家寒,我就是家寒了好,结婚后肯定知道好好干,所以你千万不要让两头的大人失望。更何况你和你姐都嫁在北滩。千万不要让村民笑话你不如她。结了婚,再也不是孩子了,任由性子来,一定得克制自己。现在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开始你没有积攒下财富,将来受难过的地方太多了。平时你没事了,就与你这茬小媳妇多接触接触,不要一个劲地在房里看电视。谁电视看多了都头疼。好了,我好话也说尽了,能不能听进去。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还深闭固拒,以后你想让我说你,我也不会说你了。你好好想想我说的,你要认为我说的不对,那旁人怎么不说你。”长生站起身。

“这次回去了,让你妈把床垫买了。结婚那天我可是把床垫钱掏了。这天也慢慢冷了。你不怕冷,福海还怕冷呢。”翠花顺势扔完这句话,夫妇俩就出去了。

自公公进来借题发挥后,吴琴的二郎腿就开始晃动了。

福海坐立不安,心中不胜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出去这会儿,家里发生了什么。今晚父母问罪的场面是怎么掀起的,是该安慰妻子,还是闭口不言,他踌躇不定。自己对妻子对脾性是越来越捉摸不定茫茫然无处着手了。

临熄灯前,他还是恍恍惚惚问道,“今天怎么我一出去、、、、、、”

“睡吧,我又没有怪罪,你别多疑。”吴琴这话可是直咧咧地打了福海一巴掌。吴琴说的是实话。她算是看清楚了,柳家的家风是多么的苛刻。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而要让自己融入柳家好好过日子,那付出的可是扭曲体型、毁灭终生幸福的远大代价。

“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战胜自己不容易。”吴琴思忖。“然而,农村的这种生活压根就不是我向往的。在订婚时,我就想象着离婚那一天。初衷没有实现,能不能说这一遭婚姻就算还清了吴家的再生之恩呢。人活着真累。我是对柳家太残忍了。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离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鲜为人知的事。只怪他们多子,支付不起。只怪他们就相中了下贱的我。今天,这错能说是我酿成的吗。不能,他们太苛刻了,又太爱多管闲事。我们俩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完全脱离他们呢。父母永远为儿女好,这倒不假,可我不能为了父母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呀。她要利用我就利用吧。我只求将她的养育之恩还了,以后心里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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