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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猎场之迷

皇上的銮驾浩浩荡荡向龙跃山皇家猎场行进,萧峰与其他近身侍卫分列御撵两侧,御撵后面跟随着的是皇后的凤撵以及嫔妃的步撵,再后面就是各位文武大臣的车马、侍女、内监等,队伍蜿蜒几里长。龙跃山位于金陵近郊以三个山峰连接起来似一条青龙飞天而得名,山峦起伏、景色秀美,从山顶到山脚气温变化可谓一步一景,龙跃山共分三座山峰各具神形,龙跃山皇家猎场设在龙跃山南麓,山体绵延起伏如龙身蜿蜒游走,此处草丰水美更有专人饲养各类走兽以为皇家狩猎使用,山脚下整洁的帐篷环形排列,正中最大的明黄色帐篷是皇上的龙帐,外侧首位的是皇后的凤帐,而后依次是嫔妃的云帐,与此相对的猎场另一侧则是各位文武大臣的锦帐。猎场不仅设有鱼塘、马场、蹴鞠场、射箭场、比武场这样的体育场所,还有戏台、文廊、画馆这样的文化场所,更有为女眷准备的胭脂馆、花汤温泉馆等闺密场所,可谓一应俱全、面面俱到。

龙跃山北峰最高,似龙首直冲云宵,因地势险峻少有人去,只有一些郞中、药农不辞辛劳采摘一些稀有珍贵的药草。

龙跃山中峰山势平缓如龙尾摆在身侧,且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寺庙龙跃寺,自太祖皇帝朱元璋来龙跃山狩猎时顺道来龙跃寺小住了几日后,龙跃寺越发香火旺盛,人人都想沾染一下皇家的贵气,越传越邪乎,求财的、求官的甚至求姻缘、求子的都要来龙跃寺拜一拜!龙跃寺的主持长老更是传说级的神秘人物,纵使达官、豪绅捐再多灯油钱也难见主持一面。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猎场丰茂的草场上,露珠耗尽生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浓密的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莺啼,朱棣脚踏在松软的草皮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温润的空气,接过郑和呈过来的青龙剑自顾自的舞了起来。萧峰和袁庆今天当值,恭敬的在一旁看着皇上把青龙剑舞的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探珠。袁庆悄悄碰了一下萧峰小声道:“峰哥,咱们皇上可真是文治武功样样皆精啊!”萧峰看他要拍皇上马屁也懒得理他。可接下来袁庆又说了一句:“你说,皇上如果和你比试的话,你说谁会获胜?”郑和听到袁庆的话,侧过脸看着他们俩;萧峰气恼的瞪着这个口无遮拦的东西,袁庆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倒吸了一口气,赶忙闭紧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晚了,这样安静的环境,他又是多年征战的将领,听力自然优于常人,袁庆的话被他听的一清二楚,自己的武功竟被人拿来与一名侍卫作比较,真是有些被轻视的窝火,可直接训斥他们又显得自己器量小,一套剑法舞毕转身道:“远离朝堂真是一身轻松啊!一人单练终是无味,你们二人来与我交手!”

袁庆倒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在萧峰的指导下有了一些长进,可终究是底子太薄,三脚猫的功夫哪是朱棣的对手。袁庆哆嗦着跪了下去求道:“皇、皇上在小的心里如天神一般,小的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持剑相对,求皇上赐罪!”

朱棣脸色阴沉了下来,正要发作。

萧峰赶忙拱手道:“回禀皇上,小的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若能得皇上指点一二定能有所进益!”

朱棣的脸由阴转晴,轻笑道:“哦,也好,来吧!你也起来吧!”

袁庆吓到腿软,哆嗦了半天才站了起来。

萧峰跟随朱棣向前走了几步,朱棣转身向后与萧峰分开一些距离,“哗”的一声青龙宝剑出鞘,寒光刺目,萧峰抽出侍卫日常佩戴钢刀握在手中,与朱棣四目相对!

朱棣轻喝一声,身形向前跃进,使出一招猛龙过江直冲萧峰呼啸而来,萧峰右脚后撤略转身形让过剑锋,钢刀自下而上挡在身前,“哧——”刺耳的钢铁划过之声,青龙剑与钢刀撞,钢刀沿剑身侧划而过,转瞬间就要划到剑尾,朱棣左手突然向自己握剑的右手用力一推,反作用力迫使刀剑分开,也化解了朱棣右手险些被钢刀划到的危机;朱棣心道:“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萧峰心道:“他也不算个草包!”朱棣向下探身一个旋转,反手调转剑身,一招潜龙出海,道道寒芒自下而上直冲萧峰,萧峰伸手握住朱棣持剑的手腕一个拧身如马车轮一般侧旋一周,巧妙让开剑锋的同时又控制住了对方的剑,朱棣跟随着萧峰的方向也做了一个侧旋,二人又恢复了之前对恃的位置,朱棣握剑的手一个回腕,萧峰赶忙松开手后撤以躲避剑锋,朱棣抓住他躲避后撤之间的空隙将剑锋上移顶在了萧峰的胸口!场外响起了阵阵欢呼!

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在这里聚集观看这精彩的比武,寒芒笼罩之间二人招式变幻、你来我往、难分高下,直至最后,朱棣一招险胜、精彩绝伦!众人赞美之情易语言表,萧峰收刀、单膝跪地拱手道:“小的多谢皇上指点!”

朱棣收了剑式,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萧峰起身。

朱棣接过郑和递来的巾帕略擦了一下汗道:“你面生啊,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萧峰拱手道:“回皇上话,小的名叫萧峰,是新进侍卫。”

朱棣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假装拼尽全力,却悄悄露个破绽给我!”

萧峰拱手道:“皇上圣明!”

朱棣低声道:“哼!这个人情可不是我要你送的!”

萧峰道:“哪有人情?皇上坐拥四海,何需别人赠送?”

朱棣哈哈一笑道:“一会儿狩猎你跟着我!”

萧峰拱手道:“小的领命!”

人群中的焦武捻着下巴上的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咚!咚!咚!”铜锣鼓响,鹿、羊、獾子、兔子、山鸡等在栅栏打开的刹那跑向山林,朱棣为首身后跟随各路王侯、武将策马冲向山林!狩猎以一柱香为限,鸣啰为号,听到鸣啰声回到出发地,猎物最多者胜出!会得皇上御赐奖品,多为弓箭、刀剑之类!

文臣和女眷们不擅骑射,会在这段时间举办诗会、脂胭会、品茗会之类的活动,胜出者也会有一定的奖励,诗会多由太子主持,拿出一些名家诗画作为彩头;女眷们的脂胭会、品茗会通常由皇后出一些稀有的珠宝首饰作为彩头。跟着父兄前来的贵少爷、世子们还可以去垂钓或者打场马球,怎么都不会无聊!

山林中,朱棣一骑当先追逐一头梅花鹿,这小鹿颇为机警,在山林间穿梭跳跃、突转急拐,专挑难走的路跑,朱棣追逐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机会射箭,萧峰等几名侍卫骑马跟在身后,每人马上都挂了一些朱棣之前猎到的兔子、獾子之类,王侯们看到此鹿被皇上看中就识趣的另寻其它猎物,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天子所好!越追越林子越密,有些骑术不精的侍卫渐渐被落下,只有萧峰和袁庆紧紧跟随,萧峰提气运功身体重量根本不在马上,自然能让马儿跑的更轻松,而袁庆,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却在进宫做侍卫之前在马场做了好几年的马夫,对马儿的了解和驾驭远超常人!小鹿在跑跳中有些惊慌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林子前方响起了一声嘶鸣之声,小鹿也嘶鸣一声似是与之呼应,之后猛然向前一钻,消失不见了!朱棣担心跟丢,急挥马鞭督促马儿快追,他的马自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知道主人心急,嘶鸣着冲向林子前方,冲过密林最浓密的地方竟突然没了树木,眼前一片白雾。萧峰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脱口喊了一声:“不好,快停马!”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一路在密林中奔驰不觉已跑到南峰峰顶,密林尽头的白雾就是山顶的云雾,而脚下却已是断崖!一声长长的马,马儿的脚踩在光滑的岩石上,巨大的冲力根本停不下脚,眼看就要连人带马坠落山崖!萧峰忽的一拍马背腾空向前冲去,提着朱棣的腰带和衣服将之拖离马背,在落地时托着朱棣胳膊做了一个利落的转身才让朱棣安稳站立,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稳了好一会儿心神,朱棣小心走到悬崖边,看自己心爱的马儿摔的尸骨无存,不禁用袖子沾了沾额头的冷汗。还好这时只有他们二人所以没人看到朱棣的怂样,袁庆个傻子驾着马跑偏了,在不远的树林里正喊呢!萧峰对着袁庆喊叫的方向回应了一声,让他赶快过来。他们追逐了这么久早已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要赶快护送皇上回去才是。

萧峰看朱棣的神态已经恢复正常,便牵了自己的马过来拱手道:“皇上,请上马!”

朱棣脚踏马蹬飞身上马,依然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帝王。

袁庆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与他们二人汇合,傻呼呼的问:“哎?峰哥,你的马呢?”

萧峰说:“我刚才放开马吃草,结果那马给跑了!”

袁庆热心道:“你骑我的吧!我跑着跟上!”

萧峰道:“你别胡说,咱俩骑一匹,你带着我,咱们赶紧护送皇上回去,行宫的娘娘、大人们估计都等急了!”

袁庆赶忙道:“哦!好,好!都听你的。”

萧峰拱手道:“禀皇上,我兄弟二人自请在前面为皇上开道,请皇上允准!”

朱棣摆手道:“去吧!”

萧袁二人骑着马在前面跑,朱棣在后面跟着,过了一会儿袁庆道:“峰哥,好奇怪啊,这匹马刚才带我一人和现在载我二人竟不现一点吃力!你说怪不怪?”

萧峰低声道:“闭嘴!御前休要胡言乱语!”心道:“老子若不提着气,就你这马带两个大男人下山早累吐血了!”

朱棣看着萧峰的背影心道:“这小子深藏不露,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徐皇后正在对着跪地待罪的侍卫发火,指挥使焦武也是焦头烂额的在一旁清点侍卫分配路线上山搜寻,皇上若是丢了,他焦家全族的性命就也跟着丢了!突然有一人喊到:“皇上!皇上回来了!”

朱棣骑着马气定神闲的出现在众人眼中,依然高贵威严!徐皇后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晚上盛大的晚宴,巧手的皇家御厨将今日所狩猎物做成各色美味,其间还有歌姬伴作胡人演绎野性实足的狩猎之舞!

徐皇后举起酒杯对朱棣道:“皇上今日上山是因何耽误了时辰?让臣妾好等!”

朱棣轻轻一笑道:“追逐猎物不经意间到了山顶,山顶风卷云海、景色奇美,朕一时沉醉就多呆了一会儿!”

徐皇后笑着拱手道:“皇上真龙天子,想来天公也多垂爱啊!”

朱棣举起酒杯与徐皇后对饮一杯,想就此打住,这种无谓的奉承他早就听腻了!可徐皇后并未言尽于此,道:“皇上,新入宫的那些婕妤美人都是名门闺秀,正是花一样美好的年纪都惦念着皇上,还请皇上广施雨露、遍洒皇恩!”朱棣心中翻了个白眼,这皇后也真是上了年纪这话说得倒像个太后!将酒杯放到桌上道:“皇后看顾后宫,以为朕先怜爱哪朵花儿适宜呢?”

皇后低头道:“妹妹们都大方得体、温柔可人,皇上尽可随心!”

朱棣附到徐皇后耳边道:“那我就偏不选,皇后挑了人送来,朕相信皇后一定会给朕惊喜的!”

都说皇家无私事,就连夫妻之事也不能全凭皇上个人喜好,后宫的妃嫔大多连接着前朝,后宫的平衡就是前朝平衡,前朝的平衡就是江山的稳固,所以,看似翻牌子一个简单单的动作,翻动的却是整个王朝,真怕顺得哥情失嫂意!皇后意识到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想要反悔却为时已晚,朱棣与来敬酒的大臣谈笑风声,不再给徐皇后开口的机会,眼角瞥见皇后投过来的求饶眼神不禁暗自得意!

烟雨摇着手中的拨浪鼓,两个孩子躺在摇篮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拨浪鼓看,开心的咧着小嘴笑,小手伸到半空中争着要抓拨浪鼓,可爱极了!烟雨看着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小桃在身边提醒道:“娘娘,阿胶固元膏温度正宜入口,请娘娘服用。”

烟雨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喝着,心里盘算着:“夫君出城狩猎已有两日,他走的时候说大约十天,算算日子还要八天才会回来!夫君答应与她一同送小熙最后一程!小熙以前总偷偷叫朱棣姐夫,朱棣爱屋及乌打从心底疼爱小熙如妻妹,自是不愿让她走的孤清!”眼泪不觉又流了下来,放下炖盅,拿巾帕轻沾脸颊。重新接过小桃递过来的拨浪鼓,对着孩子们转了起来。

朱棣从酒宴上离开时已有七分醉意,郑和扶着他摇摇晃晃从帐中走出,皓月当空照的草地闪闪发亮,萧峰和袁庆守在门口,见皇上出来就立刻跟随护送。郑和轻声道:“袁侍卫,劳驾通知太医送醒酒汤到龙帐!”袁庆拱手领命而去。

萧峰继续在朱棣身后跟着,朱棣轻叹道:“做帝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说朕吧!朕早就累了却不得休息要与群臣把酒言欢;朕心爱的女人独守深宫,朕还要与不认识的女子同床共枕;朕今日所历之事不能言谢也不能挂怀,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朕是恩怨不分之人!”

郑和听着皇上发牢骚也不敢接腔,这都哪跟哪啊?皇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正纳闷呢,萧峰在身后缓缓说道:“天下之人各有自己的难处,农夫有天灾,书生有科考,大臣有皇命,帝王坐拥四海、肩负苍生难处自不会比凡人少,且许多不足为外人道!至于世人,若是明白人自然心领神会,若是糊涂人又何须费心理会!”这话声音不大,更像是萧峰说给自己听的,可朱棣和郑和都明白,萧峰是接了朱棣的话茬儿!只是郑和并不知晓今天早上朱棣悬崖历险,所以不太明白他们二人打的哑谜!朱棣将萧峰的话听的真切,却又借醉装作没听见,不再多言,算是这二人有了默契。

三人来到龙帐前,袁庆也跑了回来,萧峰和袁庆守在帐门外值守,今晚他二人当班,要到子时才有下一班的兄弟来接替。郑和扶着朱棣进帐,太医端来解酒汤,朱棣喝了解酒汤后就睡下了。

帐外值守的萧峰二人听到了帐内微妙的动静,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萧峰望向天上一轮新月,心中暗道:“你为了他画地为牢、枯守深宫,他却在这温香软玉,他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吗?”

蹴鞠场上,一柱清香即将燃尽,预示着这场球赛已接近尾声。明黄色球服的男子从红队之中拦截一球,一扯缰绳将球向反方向带回,一马当先至半场线时红队球员从各方追击过来,黄衣男子看准时机将球杆轮转一周猛击球身,球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冲向球门,全场一片欢呼!裁判官拖着长腔高声喊道:“黄队再得一分!九比八,本场比赛黄队胜!”

黄色球服男子骑马来到场外,下马,摘下头盔,原来正是当今皇上朱棣!郑和在一旁递来巾帕,他粗犷的抹了抹脸,郑和讨喜道:“恭喜皇上旗开得胜!”

朱棣道:“别以为朕不知道,我下了场他们还怎么敢出全力抢球!给朕面子罢了!”

郑和笑道:“皇上圣明!不过,若是一窍不通之人,即使想让怕也不知道怎么让呢!”

朱棣将毛巾丢给他道:“就你会说话!你出洋的船造的怎么样了?”

一问正事,郑和马上收起笑容,恭谨道:“预计三年完工,一等舰船三艘,二等护卫船六艘,三等货运船九艘!”

朱棣点点头!向看台走去。

锣鸣一声,新开一局。

皇后与后宫女眷在女宾席观看比赛,郭羡晴热络的与皇后娘娘聊着天。

一旁的闽姝小声与于孝微说道:“看她,前些日子天天往皇后娘娘那跑,又是送珠宝又是送玉器的,如果今是得偿所愿了!”

于孝微端起茶杯饮一口,小声道:“总算她没白忙一场!”

闽姝道:“妹妹,你论姿色论才情她都不能比,凭什么她能侍寝你却不能?妹妹你也争取争取,想想办法!”

于孝微看着马场上激烈的争夺,淡淡道:“她有父亲为她收尽天下奇珍异宝,我却只有我自己!我拿什么与她争?”

闽姝道:“我虽是有一些陪嫁,但是没一件能与她相比的!唉,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郭羡晴与皇后说笑之间一挥袖子将桌上的茶杯打翻,正正泼在坐在她旁边的于孝微的衣裙上!可郭羡晴不但没有歉意还讥讽道:“于美人啊!你在这坐着呢!恕我眼拙,一直都没看到你!唉,你衣裙怎么弄脏了,快些向皇后娘娘请罪告退吧,别一会儿皇上过来了,还要治你君前失仪之罪呢!”

于孝微起身向皇后施礼道:“皇后娘娘,妾身不小心脏了衣裙,告退回帐更衣!请皇后娘娘恩准。”

皇后看得清楚是郭羡晴故意找茬,却不想理她们这些肤浅的争斗,假装不知内情,轻声道:“你去吧!”

于孝微低眉顺眼的谢恩告退。

贴身侍女冬儿一边扶着于孝微一边嘟囔道:“小姐,这样的气你都咽的下?我当时真想一刀剁了那个贱胚子!”

于孝微道:“我本就想离开,正愁没有借口,她倒给我递了个台阶,我还要谢谢她呢!”

红队与黄队中场休息,红队一队员到恭房小解,冷不防被人从后颈击昏,拖到草丛里,过一会,一名红队队员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只是球衣和头盔略显宽大。

铜锣声响,下半场比赛开始,当前黄队和红队各胜了两场,所以本场的比赛结果关系到整个比赛的胜负,黄队激进、红队保守各有优劣,胜负难分。可下半场一开始,红队一名身材娇小的球员左突又进、连进数球,在清香燃尽的一瞬间射进至关重要的一球,红队胜!

朱棣在看台上与大臣正在说笑,听裁判官高声喊道:“三比二!红队胜!”之后,不禁看到场上红队队员正在欢呼。按照规定,获胜队会得到皇上亲发的奖励,郑和在看台上高喝一声:“红队上前,皇上有赏!”

红队队员并排向看台骑行,朱棣站在看台上,红队队员骑至看台前时将头盔摘下,朱棣将一个个精致的银质腰牌送给每一位红队队员,腰牌上写着:“大明精骑!”能够获得这样的腰牌足以炫耀半生了!而进球最多的球员则会获得一个金质的腰牌,上面写着:“大明金骑!”别看只有一字区别却相差甚远,要知道这金质腰牌一年也就发出去一枚!还会因为这个资历提升职位等级,简单说就是马球打得好,升职又加薪!

朱棣拿过金质腰牌正要递给那名身材娇小的球员,没想到,他胯下之马突然一惊,马蹄腾空,这球员与马同时向后仰去,头上头盔掉落,满头青丝飘散开来,娇俏的容颜暴露无疑,看台上一片唏嘘~!女子顾不上这些,拉动缰绳将马儿安定下来,对着朱棣嫣然一笑道:“皇上万安,奴婢不敢妄念腰牌,先请告退!”双腿一驾马儿一溜烟跑了!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若即若离、求而不得!朱棣被这女红妆勾起了兴致,飞奔下看台,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上马追了出去!

女子看似离去,却并非急驰而去,朱棣的马自是一流的汗血宝马,不多时就赶了上来!他骑马的功夫在军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待赶上女子的马之时,一把揽过女子的柳腰直接抱到自己的马上,发丝上的淡淡香气在朱棣呼吸之间弥散,若有若无,却让人迷恋。

朱棣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臣妾赵氏飞燕!”

朱棣哈哈一笑道:“那朕岂不是要做个昏君?”

女子道:“若做昏君可得飞燕,何如?”

朱棣哈哈一笑道:“若得飞燕,做一夕的昏君亦无妨!”

萧峰与袁庆骑马远远的护卫着朱棣,看他与这女子共驾一骑、谈

笑风生,后来径直去了龙帐!

郭羡晴等女眷在凤帐中给皇后请安,这是做嫔妾每日不可缺少的礼仪,冬儿在进帐跪地禀报道:“皇后娘娘,奴婢麟祉宫冬儿奉我家于美人之命前来向皇后娘娘告罪,说皇上不许我家娘娘起身,她不敢违抗圣命,特派奴婢向皇后娘娘告罪!说来日必亲自向娘娘领罚!”

郭羡晴站起来对着冬儿就是一巴掌,吼道:“你家主子是个什么下贱胚子,竟敢迷惑皇上连续三日都不出龙帐!还派你这个小蹄子来传什么话!”冬儿眼里含泪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看着郭羡晴泼妇一样的发疯,众人不禁露出或鄙夷的、或恐惧的神色,就连徐皇后也不禁暗自摇头,这郭羡晴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妒妇!

徐皇后轻咳了一声,郭羡晴才想起这并不是自己从小横行的将军府!赶忙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皇后解释道:“皇后娘娘,妾身也是担心皇上龙体才一时言语无状,请皇后责罚!”

徐皇后摆手让她闭嘴,省得越描越黑,轻声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对在座各位女眷说道:“你们也散了吧!”

各位女眷识相的退下。

徐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锦云赶忙过来为她按摩,徐皇后道:“看在他爹郭宏的面子上本宫再三照拂于她,都把她送到龙床上了,可她自己拢不住圣心也就罢了,还这样的蠢笨、骄横!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锦云道:“扶不上就索性不扶!”

徐皇后睁开眼看着锦云问道:“这前有狼后有虎,对咱们忠心之人又蠢笨如猪!”

锦云道:“发疯的野猪只要看准时机也是可以冲撞死人的!”

徐皇后:“物尽其用也好!你去安排吧!”

假山后一个尖细的男声悄悄聊天道:“你听说了吗?那郭婕妤侍寝了一夜,皇上都不知道她是谁!连一句话都没同她说呢!”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道:“真的吗?有什么刺激的说来听听!”

“真的呀!我说她走路怎么那么奇怪呢!”

路过的小宫女听见了,又和她要好的另一个小宫女:“我刚才听说郭婕妤侍寝后好几天都无法坐正!”

“啊,是吗?”

“那当然,还说连小解都困难呢!”

“天啊!”

“你听说了吗?郭婕妤侍寝受伤了,流血不止呢!”

“啊!这么严重啊!”

“你听说了吗?郭婕妤以后都不能侍寝了呢!所以天天拿下人出气,不打就骂!”

“呀!太可怕了!”

深宫寂寞,最寂寞的就是宫女和内监们,他们天天被主人使唤如走狗,传些流言蜚语,偷偷看主子们的笑话方能让他们找到一些人生的乐趣!所以流言才是深宫之中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

郭羡晴啪的一声把茶盏摔的粉粉碎,她那夜在黑暗中的龙床上受的伤痛她谁也没有说,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还要在人前装作受了皇上百般怜爱的样子!心中怒吼:“究竟是谁在背后传的这些闲言碎语!”回想起侍寝后的几天内裤总有丝丝血迹,小桃拿去浣洗时随口问了一句:“小姐,您月信未至何有血迹,可是身体有恙,要不要传太医诊治?”郭羡晴被小桃问到了心底的痛处,那一夜的委屈化作怒火直冲脑门,杏眼一瞪抬手甩了小桃一个响亮的耳光,小桃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再也没敢吱声。

难道是她?

郭羡晴抓住小桃问:“说,是不是你?”

小桃被问的百般委屈道:“小姐,小桃可是您的贴身侍女啊,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小桃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您的!”

郭羡晴松开了小桃,自己嘀咕道:“究竟是谁呢?”

小桃说:“皇上这些天都没有出过龙帐,能传出这样话的必是皇上身边的人吧?”

郭羡晴闻言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那个贱人!自己狐媚着皇上还不忘污蔑着我!我要去杀了她!”说完就从小桃正在收拾的女红箱里抢过一把绣花剪转身从云帐冲了出去,小桃看郭羡晴已经失去理智就放下手中的东西紧跟着追了出去。

郭羡晴在前边跑,小桃在后边喊,正在品茶的皇后与锦云对视了一眼,皇后抚着额头道:“锦云啊,我头痛欲裂!”

锦云高声知会道:“来人啊!皇后娘娘头风病又犯了,快传太医!”

转眼间郭羡晴跑到了龙帐前,不待侍卫反应过来就冲入龙帐,帐中只有朱棣与于孝微二人,皇上有旨非传召任何人不得入龙帐,违者斩!侍卫们左右为难也不敢进入,一人赶忙跑去找郑和求助。

龙帐内,灯火摇曳,朱棣斜卧于龙座之上,手支着手,醉眼迷蒙的看着舞于鼓阵中的于孝微;于孝微一袭酒红色丝裙薄如蝉翼,腰间垂挂的宝石珍珠银丝腰链随之摆动、闪闪发光,媚眼如丝、腰如摆柳、体如飞燕在鼓阵之中摇曳跳跃,奏出率动感十足的鼓曲,鼓阵外围的摆放着一圈蜡烛,舞动之间火光浮动,她玲珑的曲线若隐若陷,十分妖娆!于孝微进帐看到此情景回想自己在龙帐中的境遇更加妒火中烧,拿着剪刀冲向于孝微口中怒喊道:“我杀了你这个妖女!”于孝微体态轻盈,惊叫一声躲闪了过去,向着朱棣跑了过去!一个站不稳,娇弱的扑在朱棣怀里,朱棣迟钝了一下对着冲过来的郭羡晴喝道:“大胆妖妇,敢私闯龙帐,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郑和看到郭羡晴疯子一般冲进大帐,想要冲进去护驾又担心皇上最近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万一冒然闯进去搞不好就脑袋不保!正在门外进退两难之际听见皇上的话赶忙和侍卫冲了进来,可是已经迟了!郭羡晴像一头疯牛冲向朱棣怀中的于孝微,朱棣一挡,胳膊被绣花剪刺中,鲜血直流!侍卫们将瘫在地上的郭羡晴抓住,向外拖去,郑和小声道:“先关起来,派人看守!莫要她性命!皇上留她日后还有用!”侍卫点头出去。

太医前来看朱棣的伤,好在绣花剪精细小巧,所以伤口并不太大,太医包扎之后说并无大碍,之后郑和也被朱棣赶了出来!皇上只要于孝微一人近前侍候!

凤帐内,皇后斜靠在凤榻上,优雅的品着玉盏里的血燕,锦云禀报道:“今早郑和过来请您懿旨,说是明天便到了该回銮的日子,是否按时摆驾回宫?”

皇后将金勺放在玉盏内,锦云立刻恭敬的双手接过玉盏,皇后拿起丝帕轻沾嘴角,缓缓道:“既是早就定好的日子,自然是要按时回宫。只是不知道宫里如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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