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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炎鬼

因为[炎鬼]的出现。

原本几乎快被盛夏所打败的学生们重新焕发出生气。简直就像是在一毛不拔的僻壤降下神谕。

这所高中归根结蒂只是一所普通高中,这里的孩子们大多是不具备超能力或者是无用能力的人。如今会有[炎鬼]这种等级的大人物出现,让他们心生一种仿佛被选中,并未被世界所遗忘的错觉。

校长秘书因为行径暴露被当场辞退,欣喜若狂的校长一面向江流川致歉,发誓要会找品行端正之人来接替他的位置,并取消了所有人教职工超能评估最低为E的规定。

为了吸引生源,一面又将今天的日子设立为假日,以此来让前赴后继的学生们铭记意义非凡的今天。

在明白江流川的清白之余,学生们又回过头来想到他刚才那番几乎被所有人嗤之以鼻的演讲。

当看到江流川那即使面对窘迫也扬起嘴角的笑脸时,他们才堪堪明白——这世界上何尝不是超能力为尊的残酷的世界,但是,只要还没有抛弃心,只要在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无论结果如何,就足矣称其为‘超人’。

校长好言好语,想继续把江流川留在学校。但遭到江流川的婉拒。

为了保护南依诺,他必须抛弃以往平静安稳的生活,转而去寻找更佳的栖息之所。

江流川清楚,南雅不会善罢甘休,[政府]不会善罢甘休。往后还有很长山路要爬,前方遍布着嶙峋的巨石和凶猛的悍兽,他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来迎接这些接踵而至的挑战。

在离别之际。

与江流川共赴三年生活的三年A班哭成一团。善良可爱的短发女孩紧紧地抱着江流川的胸口忘了撒手。

就连其他班级的学生们都受之感染,鼻头一酸,眼眶湿润。他们遗憾的是没有机会成为那名老师的学生,他们自愧的是明明还没来得及珍惜,对方就要离自己远去。

好歹在江流川许下一定会常回来看看的诺言,那一个个感性的孩子们才重新扬起笑颜。

从此,学校里出了一名‘超人老师’的传说,这份一传说一直激励着往来的孩子们,让他们在成为‘超人’的人生旅途中更进一步。

印有甲骨文‘大周’字样的直升飞机上。

天空已经夕辉绽放,被染红的云层在飞机上看仿佛唾手可及。近在咫尺的夕阳温柔地抚摸着眼皮。

戴着降噪耳机的南依诺已经靠在江流川肩头睡着了,她睡得安详,呼吸起伏有致。在这一天,她终于挣开桎梏,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自由之路。

江流川看着外头的景色,耳机中随之传来[炎鬼]的声音:“尊师放心,这是私人频段,我们的对话只有我们自己能听见,不会打扰到师娘的休息。”

“师娘?”江流川摆摆手,“不是那种关系啦,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应该叫她师妹。”

[炎鬼]会意,他凝视南依诺的脸,俨然要将她的长相烙印在心底,“尊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流川陷入沉吟。

南依诺的身份如今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炎鬼]不知情,就连南依诺自己都浑然不觉。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在她看来,她只是一个侥幸从母亲那极具占有欲的魔爪中掏出来的普通人。

而江流川并不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至少现在不会。

“还没什么特别的打算。”江流川深吸一口气,“硬是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吧。”

刚说完,江流川能感觉到[炎鬼]目光的谛视,[炎鬼]脸上所露出的正色就是身为老师的他也很少看到过。

江流川稳了稳耳机,直截了当地问:“项龙,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用有心理负担,要是你在担心我会把你以前因为尿床不想被发现而把床单烧掉的事说出...”

“不不...”[炎鬼]项龙冷汗直流,连忙摆摆手,脸上有些不自信的提心吊胆:“尊师觉得大周怎么样?”

“怎么说你也是大周的人,怎么问起这种问题像个等成绩出来的黄花闺女一样?”江流川眯着眼说,“你别问我大周怎么样,你直接说你想要我干嘛,看你这副模样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暗怀鬼胎。”

项龙双手十指绞在一块儿,他心跳得厉害,后背涔涔留着汗。就连他之前以一己之力与某个黑暗组织全员对抗并将其清除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那个...我想...”项龙吞了口唾沫,“我想请您来大周担任一个季度的老师。”

见江流川眉头一动,项龙被吓了一跳,连忙补充道:“您放心,什么都不会少您的。只要您有什么要求,[大周]能做到的,我一定,我保证满足!”

江流川打了个哈欠,他刚才眉头一动只是打哈欠的前兆,“项龙啊,听你一嘴一个大周,你好像在大周的地位很高?”

项龙烂笑着摇摇手,那种在想炫耀,想得到认同和称赞的情绪简直扑面而来:

“其实也就那样,大周在五个城市分别有六个分部,G市则有两个。每一个分部由大周最强的五个人担任部长,我是A市分部。”

“那剩下一个呢?”

项龙挠挠头说:“剩下一个就是在G市的大周心腹,被称之为[紫禁城]的地方,那里有大周会长,一个被叫做[诸神献祭]的女武神坐镇。只不过说来惭愧,我当了那么多年分部部长,一次都没见过人家的真面目,只知道是个女人。”

江流川点点头,感叹道:“辛苦你了。没想到从我这里毕业那么多年,原来那个软弱的小家伙已经成长到连我都望尘莫及的地步了啊。”

“老师...”明明是一个乍看来颇具男子气概的人,却不知不觉间被泪水盈湿了眼眶。

“好了,煽情的话就到此而至。”江流川说,“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

“您说。”项龙擦掉眼角的泪水。

“第一,为什么要找我来做老师。第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你对我说了‘负荆请罪’吧?为什么?”

听闻,项龙面色微微一沉。

直升飞机已经开始垂直降落,下方就是[大周]的A市分部。百层大楼耸入云霄,这是A市最高的建筑。

偌大的‘大周’二字用永远不会熄灭地火焰路径描摹,标牌般矗立在大楼楼顶,以此向整个A市宣誓它的存在。

在项龙的带领下,江流川和南依诺以同进入大楼。

大楼内部的豪华惊艳的装潢远超出两人的想象。

一层是会客大厅,二至十五层分配给了安保人员,十五到二十五层用整整十层设立机关和陷阱。

二十五到三十五层是人造花园,森林,湖泊,以及各式各样地球上可见的地形。

三十五到六十五是休息区,六十五到七十五是科研区,五十层除外。其余的部分便是大周高层所在的办公区,机库,以及装备库。

在参观的过程中,每遇到一个人,对方都会朝项龙鞠躬,道一身部长好,投以憧憬的目光。不时有文件报告惶急地送到他跟前,他点点头后便会叫人把文件送回办公室。

直到来到整栋大楼的心腹部位,也就是第五十层时。项龙停下了脚步。

这一层被装饰成学校的模样,教室,操场,图书馆...凡事学校有的设施,这里都不会少。

而且到处都安装着摄像头,灭火器,警报触发装置,逃生口,以及防爆仓。

不仅是层数是整栋大楼最安全的一层,就连这里精湛,齐全的设备也让人不住觉得,只要在这里,压根不必担心任何危机的发生,这里的任何东西都能帮助你逃出险境,明哲保身。

项龙解释说:

“这就是我们新建的场所[学校]。而马上会有一批被总部吸纳进来的孩子们住进这里,在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特训。特训结束后,他们将被送往G市所在的[紫禁城],与其余五个分部,包括总部所同样训练出来的孩子,进行一场名为[改朝换代]的角逐。”

“这是大周的传统。”项龙抽出一根雪茄点燃,“所有胜出的孩子,日后必将成为大周的骨干。而不像那些中途招入的超能力者,终生只能是编外成员。他们有着先天的优势。”

江流川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成为那群孩子的老师?”

项龙点点头。

他吸了一口烟,有些不好意思,“但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

项龙突然背过脸去,像是碎碎念般地嘀咕说,“可能我没有教育才能吧,虽然从尊师那学到不少东西,本来都自信满满,可真正教上手却是另一回事...我所管理的A市分部,至少在我上任的两年中,没有一次能在[改朝换代]中取得优胜。”

江流川拍拍项龙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必要一定要优胜,只要足够成为一段不错的回忆,那就是有价值的。”

“不...”项龙突然转过身,雪茄一不下心掉在地上,“因为...因为每次都是最后一名,所以我巴不得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啊!”

他忽然握住江流川的手,又看向南依诺:“恩师,您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已经没有脸再去面对年轻的师弟师妹们了。”

“噗...”南依诺忽然轻笑一声,这更是让项龙的老脸无处可摆。

“师妹,怎么连你也...”

南依诺没有说话,她偷偷看向江流川,凝视他的侧脸。

心中发出疑惑:“江流川,你到底是什么人?[炎鬼]的恩师,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周]骨干未来的老师...你身上到底还有存有怎样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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