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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千尸暗葬毒梅娇 心死意断奈何桥

夜风徐徐,斗转星移。

莫离来到小筑前的露台,仰望深邃的天空,积压在心中多日的生死郁结仍如鲠在喉,令她十分难受。她双手轻拍脸蛋,对自己道:“南宫莫离,你一定要争气!”目光望处,竟有一个黑影在小筑前的阴影中蹲着。莫离一惊,心道:受了这内伤,耳力也不济,如此近处有人我竟毫未察觉。她借着月色仔细打量此人,不是沈沐风却是谁。莫离心中略定,走下露台,轻轻道:“沈大哥,秋夜风寒,小心着凉。”

沈沐风竟没有听见,浑然不觉身后有人,仍在全神贯注地刻着什么。

莫离走近,道:“沈大哥?沈大哥!”

沈沐风这才猛然抬头,看见莫离,立刻把手中的物件藏在背后,道:“莫离,你怎么在这里?”

莫离好奇的看了看地上的木屑,问道:“沈大哥,你在做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沈沐风干笑一声,道:“没……没有!这大半夜的,黑漆嘛糊的能做什么!”

莫离心中微有迟疑,但也不以为意,道:“沈大哥,你看夜色这么好,不如你带我去屋顶。我们好久没有去屋顶聊天了。”

沈沐风心中微微痛了一下,刚欲答应却转念:现在哪是谈天的时候,让那个冉教主救莫离才是正事。于是他干咳一声,道:“莫离,这秋风甚凉,你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不要感了风寒。”

莫离不愿,道:“沈大哥,我没事的,就一会会,好吗?”

沈沐风摇头,拉着莫离走到小筑梯前,道:“不好!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莫离见沈沐风不允,目光骤然黯淡,低垂着略显惨白的脸,悻悻回了房间。

沈沐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没有办法。他拿出身后的竹胚和刻刀,自语道:“莫离,撑住!沈大哥一定想办法救你!”

湘西的深秋分外潮湿,晨光初显正是最为阴寒之时。莫离没了内力护体,身体冰冷得很。她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突然,她闻到一股温热的草香,只觉得身体渐渐的温暖起来。她微微张开眼,只见关萍儿正持着一束燃着的香艾,端坐在她的床边。莫离欲挣扎坐起,关萍儿将她按住,道:“别起来,多睡会!”

莫离指着香艾,道:“这是……”

关萍儿满脸愧疚的笑笑,道:“深秋寒气重,我见你发抖,便知你定是寒气入体。别看这香艾长得野草一般的不起眼,可是个好东西,能散寒止痛,温经祛湿。”

莫离闻言,心中动容。她假意揉揉眼睛,抹去眶中泪水,道:“萍儿姐,我不冷了,你快些歇歇吧!近日你照顾大家,也是累坏了。”

萍儿峨眉微蹙,摇头道:“我不累!”她望了望窗棱,低声道:“莫离妹妹,我是个直性人,有什么说什么。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伤得如此之重。如若当时是我吸了那嗜血老鬼的内力,恐是当场暴毙。”她吹了吹香艾,让火势燃起些,续道:“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必报。你对我和……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我关萍儿定当相报。所以,你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

莫离听罢,强笑道:“我当然晓得萍儿姐的性子。”言罢,默默低下了头,暗忖:我有今日,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又怎能怪罪萍儿姐!她向窗外望了望,见天光仍是昏暗,忽而又想起,不知昨夜沈大哥忙到何时?便问道:“沈大哥是不是还没起?”

萍儿不屑,道:“他?那个疯小子昨夜就没睡吧!我去找火石燃香艾时,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跑出去了。你别理他了,快睡吧!”

莫离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将自己藏进被窝,两行清泪默默自眼角流到脸颊。她心中思忖:沈大哥,我命不久矣,只想你多陪陪我,多与我说几句话,难道这样渺小的心愿也难成吗?

昏暗的天光映照着微显泥泞的小路,一个匆匆的背影不顾脚下湿滑,急奔向村西的毒湖。后面跟着一个慵懒的女人,斜披着衣衫,长发披散双肩,遮掩住白皙的肌肤,春葱玉指不住揉着惺忪的睡眼,还不时打着哈欠。

沈沐风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跑在前面,还不时回头,道:“快点!你跟上啊!”

冉栀子犹疑不定,缓缓跟在后面,心道:这百毒不侵的男人就够离奇的了。只一夜功夫,他便能让这毒湖开出心莲,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沐风不耐烦,道:“你别磨磨蹭蹭的啦!就快到了!”

冉栀子抬头望了望阴郁的天空,道:“你看,今日天光不好!我们明日再来吧!”

沈沐风一听,便急道:“你等得天光好,莫离可等不得。”说着瞥了她一眼,继续急行在前。

冉栀子用鼻孔哼了一声,道:“反正毒湖也是开不出任何花的,这大清早被你吵起来,你若食言,要如何赔我?”

沈沐风头也不回,笃定道:“用我这条命够不够?”

冉栀子闻言,目光凛然,心道:这小子难到是抱着与那莫离同归于尽的念头吗?想到此处,心中一凉,不觉想起了阿诺。

她正神思飘忽之间,转眼已到毒湖近前。沈沐风一改平日嬉笑的嘴脸,正色道:“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救莫离。”

冉栀子避开了他几近祈求又不失倔强的目光,轻蔑道:“你先让这心莲开出再说。”

沈沐风恨得牙痒痒,道:“你看好!”言罢,纵身跃起,直奔湖心飞去。他虽武功不甚好,但轻功却是一流,加之救莫离心切,这一纵卯足了劲力,直跃起有三丈又余。冉栀子昂首仰视着他的身姿,不禁暗惊道:这小子竟有如此身法!

她迟疑之间,沈沐风双手齐翻,霎时间湖面激起点点涟漪,还不待她多想,只见一朵朵竹莲花苞,如雨后春笋般自湖中冒出,随着荡漾的湖水,花瓣悠悠展开吐露新蕊。

冉栀子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她从未试想过,被她沾染过的东西还能变得如此美丽。她的眼眶不禁湿润,平日装满狡黠的眸子流露出少有的感激之情。

正在她享受着心莲之美,只听“扑通”一声,沈沐风一头栽进湖中。原来,他一跃而去,却无着力点跃回,只得一头栽进水中。这下吓坏了冉栀子,她不知沈沐风是否识得水性,急忙宽去外衫跳入水中。

这毒湖也只是一个小池塘,冉栀子三两下便游到沈沐风身边,见他也浮出水面便安心了,微嗔道:“逞强也好,救你的心上人也罢,坏了我这一塘湖水,你怎么赔我?”

沈沐风甩甩头发上的水,瞧着她,道:“你怎么什么都要赔?”

冉栀子眼中笑意定格在沈沐风脸上,沈沐风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冉栀子也不搭言,突然窜向沈沐风,一把将他抱住。

沈沐风大惊,奋力挣扎,大喊道:“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你这轻薄的女人,你放开我!”

冉栀子双手紧紧锁住沈沐风的脖颈,使他动弹不得,樱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今日,你就是我的夫君,我们不如先应了这夫妻之实!”

沈沐风闻言,大惊失色,一不留神呛了一口湖水。他边猛的咳嗽着,边用手猛拉冉栀子的手臂。正在两人在湖中拉扯之时,一道阳光冲破了层层阴霾洒在湖心,一阵粼粼波光映射到二人脸上。

冉栀子不禁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美景。”

沈沐风被阳光映照着,似是心中积郁散去不少。听冉栀子如是说,心中不禁升起怜悯之情。他漂在湖中,尴尬道:“这可是你多年的心愿?”

“什么?”冉栀子问道。

“毒湖心莲!”沈沐风望着波光中荡漾的竹莲,道:“与莲花共浴,想必是你多年的心愿吧?”

冉栀子心中微漾,将头轻倚在沈沐风肩上,道:“何止与莲共浴,我还想碰触我心爱之人。”沈沐风一惊,刚欲将她推开,可冉栀子却轻轻补充道:“只可惜,不是你!”

沈沐风心中狐疑,低头看时,只见冉栀子长长的睫毛上蒙了一层晶莹的露珠,不知是湖水,亦或别的什么。

两人相依,漂于湖心,却不知岸边有一人在偷笑。朵娃藏匿于荆棘草丛之后,张着嘴不敢笑出声来,正在她看得来劲的时候,直觉肩头被一只大手按住,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朵娃,你看什么呢?”

朵娃一惊,一屁股坐到地上,险些惊叫出声。她连忙捂住嘴,定睛一看,原来是阿诺。朵娃一把拉过阿诺,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教主姐姐好事将近啦!你看……”

阿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湖心有两人,一个是冉栀子,另一个竟是深山中遇到的那个小子。只见冉栀子双目微闭,倚靠在那小子肩头,情景甚是暧昧。阿诺心中怒火直冲而上,胸膛几欲炸裂。他一跃而起,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吼吓得沈沐风差点掉进湖里,他挣扎几下,浮上水面,暗忖:这吼声不及霍忠继万一,却怎的如此骇人?他向岸边望去,原来是深山里赶尸的那个小伙子。他扬起手臂,高兴道:“哎!兄弟,是我!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冉栀子挂在沈沐风身上,狐疑的看着沈沐风,又看看岸上的阿诺,心中暗笑:阿诺明明气得想要宰了这傻小子,他却在这里和阿诺套亲近。想到此节,不禁失笑。

只见阿诺一把抽出长刀,指点沈沐风,道:“我当然记得你!你速速放开我教教主,否则休得怪我刀下无情。”

沈沐风一惊,暗忖:坏了,忘了这冉栀子还挂在自己身上。他忙推开冉栀子,陪笑道:“兄弟,误会!误会!”

此时,冉栀子开声,道:“阿诺,不得对我夫君无礼。”

阿诺听闻此言,呆立当场。自语道:“夫君?”

冉栀子拉着沈沐风上岸,披上长衫,道:“阿诺,此次赶尸可还顺利?”

阿诺单膝跪地,道:“回教主,一切顺利。”他迟疑片刻,道:“教主,不知这位……”

冉栀子长衫一摆,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够了!”言罢,拉着沈沐风回转村里。

阿诺看着冉栀子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沈沐风还不时回头,道:“阿诺兄弟,误会!真的是误会!”

冉栀子等了他一眼,道:“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沈沐风忙低声道:“我没告诉他,没有违背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救莫离!”

冉栀子浅笑道:“既知道,还不快走!”

阿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木雕石刻一般,明丽的阳光只觉刺眼,粼粼的波光只是乏味,绽开的莲心也觉苦涩。

朵娃见冉栀子走远,跑来阿诺身旁,道:“阿诺!教主姐姐走了,我们也回去吧!说不定还得操办喜事呢!”言罢,蹦蹦跳跳的向村子跑去。跑了几步,转身见阿诺仍不起来,便回转身形,道:“阿诺!你怎么还不走?”

阿诺隐忍着,道:“你先回去吧!”

朵娃跑到阿诺身边,道:“我知道你喜欢教主姐姐,可你不能接近她的。你也看到了,那个沈少侠百毒不侵,是教主姐姐夫婿的不二人选啊!”

阿诺将双目紧闭,心中犹如油烹刀绞,道:“朵娃,你不懂。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朵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哦”了一声,转身缓步离去。她突的想到了仇暮云,暗忖:若是他被那个古怪小孩关萍儿抢走,想必我也会如阿诺一般伤心吧!想到此节,她不由得抽泣流泪。

突的,一个念头闪现脑中,比武!对,比武!她转身跑回阿诺身边,兴奋道:“阿诺阿诺!我替你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赢回教主姐姐!”

阿诺枯井般的眼神突显微芒,疑惑道:“如何赢回?”

“比武!”朵娃解释道:“依我湘西的规矩,两名男子都倾心于一名女子时,不是可以比武分胜负吗?你武功那么好,肯定不会输的!”

阿诺浑身一震,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他双手抓住朵娃的肩膀,道:“我当真糊涂!怎么都没想到此节。”他又犹疑道:“可,你刚刚不是还为这桩喜事欣喜,为何又要帮我?”

朵娃闻言,脸颊一红,扭捏道:“因为……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我明了你的心。”

阿诺见她如此,会错了意,道是朵娃恋上了自己,正色道:“朵娃,我对教主之心,天地可鉴,你……谢谢你的好意!”

朵娃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会意,急道:“你个臭阿诺,哪个喜欢你啊!我喜欢的是仇暮云仇大哥,你不要乱想!我要赶快回去给仇大哥送饭了,他还重伤在身,需要我照顾呢!”言罢,飞也似的跑向村子。

“仇暮云?”阿诺心下盘算:八成是与那小子同来的。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起身急步回村。

仇暮云正在小筑前的露台杵腮坐着,只见朵娃蹦蹦跳跳的跑来,手里拎了个有她半个身形大的食盒。朵娃一眼便看见仇暮云,看着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觉脸红心跳。她扭捏着来到露台,将大食盒放在桌上。

仇暮云看了看她,道:“我那笨弟弟大清早跑到哪里去了,还得烦劳朵娃妹妹来送饭。”

朵娃闻言,忙道:“教主姐姐吩咐我照顾好你的……哦!不,是你们的饮食起居,这是我份内之事!”

仇暮云看了看他,道:“那多谢朵娃妹妹了!不知妹妹可知我那笨弟弟跑到哪里去了?”

朵娃见仇暮云问及此事,喜上眉梢,却又怕丢了女孩子的矜持,目光闪烁,神秘道:“他早上去陪教主姐姐了,说不定好事将近。”

“哦?”仇暮云略仰头,目光恰好落在朵娃的胸前。却只听关萍儿大喊一声,道:“你这个小妖精,休要迷惑我仇大哥!”

朵娃吓了一跳,连退几步,躲到仇暮云身后。仇暮云皱眉道:“大清早,你大呼小叫什么?”

关萍儿怨怼道:“那大清早,你们打情骂俏什么?”

仇暮云无奈道:“我们何时打情骂俏过?”

关萍儿咬着下唇,道:“那你……你干嘛……总是盯着她胸前那两坨肉看?”

仇暮云不禁失笑,道:“这是你的心结,可非我的癖好!”

关萍儿怒急,道:“你……”

仇暮云打断她,道:“还不快把食盒给南宫姑娘拿去?”

关萍儿仍鼓着腮帮子,拎过食盒,道:“也不知道那个疯小子在干嘛,饭也不做了!”嘟囔着回小筑去了。

朵娃见她进屋去了,才略放心,道:“这个小妹妹怎的这般吓人?”

仇暮云扑哧一笑,道:“小妹妹?”他眉眼含笑的望着朵娃。朵娃被他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仇暮云叹气道:“她也是可怜之人,因年幼时误食毒草,致使身体停止生长。说起来,她比南宫姑娘还要年长些。”

“啊?”朵娃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一直当她是小妹妹,我得向姐姐赔不是才行!”

仇暮云摆手,道:“不必了,她不会介意的。对了!我那笨弟弟的事不要让她们知晓。”

朵娃疑道:“为什么?如果教主姐姐办喜事,全村都会知晓的。”

仇暮云叹息,道:“我就这么一个请求,你也不应允?”

朵娃慌乱道:“应允应允,你的要求,我都会应允的!”情急之下,她不知如何面对仇暮云,又转身就跑,匆匆离开了。

冉栀子换了整洁的衣衫,重整妆容回到前厅。见沈沐风仍湿漉漉的,便道:“你也去换一身衣服吧!”

沈沐风正色,道:“不急!你应允我要救莫离的。”

冉栀子闻言,娇笑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应允你的是,先让毒湖开出心莲,我再筹谋如何救你的莫离。缘何你一口咬定,此刻就让我去救她?”

沈沐风一听,急道:“你食言!你明明答应的!”

冉栀子淡然,道:“当初你我便是如是约定,我何时食言?”

“你……”沈沐风气炸心肺,却也无计可施。他强压怒火,道:“你还欲怎样?反正,我是决计不会娶你的!”

冉栀子笑了笑,走到门口张望,见四下无人,道:“你随我内堂说话。”

沈沐风拒绝,道:“有话就说,进了内堂难保你又有什么诡计。”

冉栀子似被沈沐风说到了痛处,苦涩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在卧房等你。你若想莫离香消玉殒,自可离去。”言罢,转身进了内堂。

沈沐风双手攥拳,真想上去揍冉栀子一顿。无奈,他救莫离心切,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不惜一试。

冉栀子的卧房门没关,沈沐风便径直进来了。

冉栀子见沈沐风进来,不觉心中酸楚。但表面她仍是娇赧可人,道:“你来了?”

沈沐风也不看她,道:“有话快说。”

冉栀子悠悠关上房门,倚在沈沐风身边,道:“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沈沐风心中怒急,口不择言,道:“你这般不知羞耻,枉为一教之主。”

冉栀子闻言,突的撤身,厉声道:“休得放肆,污我排教。”

沈沐风也觉失言,心中有愧,道:“我……我一时失言,你不要见怪!”

冉栀子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沈沐风只觉气氛尴尬之极,想要找个话头,却不知从何说起。正在他左思右想之时,冉栀子道:“其实,我千般留你,也只是为了我一己私愿。”

沈沐风狐疑,道:“怎讲?”

冉栀子目光空洞,道:“我与阿诺自幼便在一处,情意相投。怎奈,我一身蛊毒,不得近人。”她一声长叹,道:“排教蛊毒,唯有纯阴女子可习得,若我不留下子嗣,排教危矣。可当年,娘为了生下我,排教上下数十名青壮毙命。娘也因罪孽太深,在我五岁时自缢身亡。”冉栀子的眼中渐渐盈了泪花。

沈沐风则暗暗心惊,暗忖:难怪这冉栀子性格如此怪癖,原来心中承受如此大的伤痛。

冉栀子续道:“我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亦不想阿诺为我殒命。我只好……”说到此处,昏黄的泪珠滚落两腮。她用手一抹,将泪水捧在手心,滴在桌上的一朵娇艳的插花上,花朵却渐渐枯萎。冉栀子苦笑道:“恶心吧!我的泪水都这般肮脏!”

沈沐风实是不忍她如此妄自菲薄,道:“冉教主,你言重了。”

冉栀子摇头,道:“不必安慰我。起初,我确是对你们存了坏心思的。我想诓你就范,我想诓南宫姑娘起疑,还想离间你们兄弟之义。不想,你们的羁绊比我想象的要深太多,我从来不知情比金坚的意思。见到你,我总算明白了。沈沐风,你只需应允我一件事,我便帮你延续南宫姑娘寿命三个月,再长怕是我也无能为力了。”她定定的看着沈沐风,等待答复。

“三个月?”沈沐风迟疑。

冉栀子道:“怎么?嫌少?”

沈沐风忙道:“不少,总比现下好。不知你要我帮你什么?只要……只要不是有背伦常,我……我答应你!”

冉栀子见他忐忑不安,破涕为笑,道:“你这个人,我不会逼你就范的!你只需让阿诺知难而退,保全了他的性命,我便帮你!”

“知难而退?”沈沐风不解,道:“如何知难而退啊?”

冉栀子笑道:“那就要看你了!”

正此时,只听前厅有人道:“教主!阿诺求见!”

冉栀子目光狡黠,投向沈沐风,道:“看你的了!”

沈沐风犹疑,一想到怕是要在阿诺面前与冉栀子假意亲热,脸上顿觉发烫,尴尬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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