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徐莹莹提着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殿里，“参见皇上，见过殿下。”
“起来吧，”慕容城不想徐莹莹竟会此时出现，“你来得正好，朕要为澈儿与你赐婚，你可欢喜？”
“回皇上话，臣女不愿与九殿下成亲，”徐莹莹看了一眼慕容澈，有些话，他身为皇子总归不好说出口，那便由自己来说，“若是臣女愿意，便不会匆匆来殿前见驾了。”
“莹莹，”徐尚语气里带着责备，看来是她方才听到了些什么，“看来我对你太过纵容了，如今竟是胆大包天，敢在殿前胡言乱语了。”
“陛下，”徐莹莹直直跪了下去，“请陛下与父亲，莫要乱牵红线，错点鸳鸯。殿下与我出行月余不假，有感情也是不假，可殿下与我之情，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何况，殿下心中已有所爱，莹莹心中亦有。若是陛下当真要赐婚，还请牵对了红绳。”
“请父皇三思，”慕容澈一撇袍子，也跪了下去，抗旨之罪，可让徐莹莹出头，但不能让她全扛，“儿臣与莹莹情同兄妹，万万不可成婚。”
慕容城看着双双跪于地的慕容澈和徐莹莹，觉得一阵阵的头痛。想不到，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句兄妹之情，一句心有所爱，倒还真不好赐婚了。
“莹莹，殿下送你回府时，你明明……”徐尚话说一半却说不下去了，莹莹这是明知慕容澈对自己无心，不愿成亲，故意说自己亦心有所爱，替慕容澈开脱不成？
“是，回京以后是殿下是送臣女回府，”徐莹莹直视着慕容城，“可一同送臣女回府的，还有苏言风苏大人，为何陛下不赐婚臣女与苏大人？”
慕容澈看着慕容城眯起了眼，透着不悦。苏言风与薛子靖早已被慕容城看中，是要招为驸马的。不过薛子靖已与柳氏定了娃娃亲，这才作罢，这苏言风，慕容城怕是不会再放过了。
“你……心属言风？”慕容城的食指敲击着桌面，是他权衡之时的习惯，“不知言风可同样心属于你啊？”
“陛下大可召苏言风入宫，”徐莹莹丝毫不惧慕容城发火，“当面问问他，是否心中有臣女。若我与苏言风是情投意合，不知陛下可会赐婚？”
“放肆，”慕容城拍案而起。
徐尚急忙忙下跪，“老臣教女无方，触怒龙颜，还望陛下饶恕。”
徐莹莹别过头，既不想看慕容城，也不想看自家老父亲。
“父皇，这一路，言风对莹莹多有照顾，”慕容澈道，“儿臣只当莹莹是自家妹子，可言风并不尽然。自行宫至扬州，再到回京，言风……”
“你住口，”慕容城气得变了脸色，疾步走至几人面前，“苏言风，先太后尚还在时，便允了苏卿，是要迎娶洁儿的。朕赐婚苏言风与徐莹莹，那便是对先太后的不孝！”
“若苏言风与我情投意合，不需陛下赐婚，”徐莹莹莽撞，“陛下便不会对先太后不孝了。”
“父皇，洁儿尚未成年，贪玩成性，与言风年差六岁。便是言风同意迎娶洁儿，洁儿怕也不愿嫁与言风，”慕容澈了解苏言风，也同样了解慕容洁，“洁儿只将言风当作哥哥罢了。”
“陛下，既然殿下与莹莹并无意，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徐尚看情况如此，就知徐莹莹这九王妃是无望了，“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必再言，”慕容城烦了，一个两个都敢抗旨不遵，的确是平时太过纵容了，“澈儿，朕再问你一遍，可愿娶莹莹为九王妃？”
“儿臣，不能也不愿，”慕容澈直着背，事关几人终生幸福，不可退让半步。赐婚之事，果如当初自己所想，父皇是铁了心要赐婚，徐莹莹也是决心要抗婚的。
“好好好，”慕容城已是气急，再问徐莹莹，“莹莹，你可愿为九王妃？”
慕容澈身为皇子，即便是不松口，自己也不能把他如何。那只能让徐莹莹让步，只要徐莹莹愿，便可成全两对婚姻。
“臣女不愿，”徐莹莹毫不犹豫地拒绝，“臣女说了，心中已有苏言风，不愿做什么九王妃。”
“很好，很好，”慕容城一把扫落桌案上的东西，“都长大成人了，翅膀硬了，连朕的话也不愿听了。都出去，给朕跪在养心殿门口，跪足了两个时辰再起来。”
“儿臣遵旨，”慕容澈扣头起身。
徐莹莹看一眼自家父亲，起身就随着慕容澈一同出了殿门，并排跪在了外面。
“关门，”慕容城气头上，连宫人端来的茶也一并扫落在地。
殿门外，跪着的慕容澈与徐莹莹却是对视一眼，笑又不能出声。如今虽被罚跪，却也好过一道赐婚的明旨下来，再无能为力的好。
“殿下，可觉得丢了面子？”徐莹莹问。
“若是一人跪，是有些丢面子，这如今有你一同罚跪，倒觉得也不赖，”慕容澈一笑，“将门出虎女，此言倒是不差。”
“我久居军营，才没有那些闺中千金那般娇气胆怯，”徐莹莹拨着发钗的流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关乎自身幸福，怎能争也不争上一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