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姥家比大玲子堂姐的姥姥家要近得多了,姥姥家就在爷爷家附近的村子。当年我老爸和我老妈就是因为要一起去县里的中学上学才认识的,虽然他们高中毕业的时候谈的恋爱,可是他们认识的却很早。按照这个逻辑的话,我和小怜是不是也要等到上高中的时候才能,,,
我们这里的习俗初二要回娘家的,那天早上天很冷,即使是很冷,我们一家三口还是决定走着去姥姥家。如果在我住的城市里,老妈会舍不得我走那么远的路,她一定会叫一辆出租车。我又一下子想起了刘猛,这个时候猛哥能够开车过来接我该多好啊!就算他不来,猛子来陪我也行啊!有猛子在我身边,看着它那一身雪白的绒毛在雪地里蹿动,我想我是不会觉得累的。
老爸扛着小花的一条猪腿走在最后,老妈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还有那盒刘猛给我们家的宝贝海参走在前面,中间是穿得像个狗熊一样的我,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蹒跚着向姥姥家走去。老妈在前面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看我两眼,这又让我想起了以前背过的一句诗“茕茕白兔,东奔西顾。”每当老妈回头关切地询问我是不是累了,累了就歇一歇的时候,老爸就停下脚步在后面看着我们母子两个,虽然他不说话,可我也知道老爸关心着我和老妈。这种感觉棒极了,他们都在关心着我,我也很爱他们。
小花的后腿是爷爷特意给姥姥家准备的过年礼物,说起过年礼物我还得说说海参的事儿。刘猛特意多给我家的两盒儿速食海参我们家谁都没舍得吃,送给爷爷的那盒儿爷爷也舍不得吃。
“爸,你就吃根儿海参吧,这东西可是大补啊!”老妈规劝着爷爷让爷爷把海参吃了。
“我可吃不惯那东西,这东西挺贵的吧!剩下的让小枫吃吧,还有大玲子也吃一个!”爷爷推脱了起来。
“爸你这不是偏心眼儿么,玲子!咱可不跟小枫抢那玩意儿,多贵咱们也不抢!”婶婶半开玩笑地说,“这一根儿海参得十块钱吧!”
“没多少钱,四五十快钱一根儿吧!具体我也不知道!”老爸的声音不大。
“啥?就这么个破玩意儿要四十块钱?这赶上好几斤猪肉了呢!”爷爷嘟囔着。
我看到爷爷的喉头一动,把刚要咽下去的半根海参重新又咀嚼了起来,他一边儿嚼着一边对奶奶说:“这东西也太贵了,这一半儿给你吃吧!”
爷爷奶奶吃过了之后,都砸吧砸吧嘴说那东西不好吃,奶奶还说没什么嚼头儿。说实话我也没觉得海参有多么好吃,就知道它挺贵的。
那盒速食海参总共也没有几个儿,一人一根儿的话可是不够分啊!最后爷爷决定把海参切成条儿,用酸菜给炖了,这样我喜欢的酸菜炖排骨就成了海参炖酸菜排骨了。本来价格不菲的这道菜由于海参的加入,身价顿时高涨了好几倍。
我并没有觉得加了海参的酸菜炖排骨有多么的不同,只知道大家都看似不经意地多吃两口掺杂着海参的酸菜。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只顾着吃酸菜,把我爱吃的排骨给留了下来。我也好奇地用筷子夹了一条儿酸菜中的海参尝了一下,感觉味道属实不咋样!
经过了一番跋涉之后,我们一家三口终于看到了姥姥家住的村子。
“小枫!怎么样?这一路走来你累得不轻吧!”这次老爸开了口。
“我,我还行,,,”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我知道老爸还有什么要说,也就敷衍了一句。
“当年我和你妈上中学的时候啊,我总是绕路过来接你妈妈一起上学。那时候从你爷爷家到学校要一个多小时呢,我们今天才走了我当年上学时要走的一半儿的路啊!”老爸感慨良多的样子。
“小枫别跟你爸学,一看他就动机不纯,怎么的!除了我之外,我们村儿不还有别的女同学呢么?只是你老妈我容易受骗上当罢了!”老妈没回头,嘴上虽然这么说,我能够了解她内心里的喜悦。
“你妈可是当时最优秀的学生呢,她本来可以考更好的大学。”老爸的这句夸奖是由衷的。
“我们家可没小枫爷爷那么有钱,当年为了供你爸上大学啊!你奶奶把她结婚时的首饰都给卖了呢。”老妈有些伤感地说。
‘‘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啊!我们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都好不到哪儿去,不像小枫他们这一代,条件慢慢地都会好起来的。”老爸憧憬着未来。
老爸当年走半个小时的路,我们那天却走了快一个小时,这还把我给累得够呛呢。到姥姥家的时候,我小姨吴淑丽一家还没来呢。姥姥和姥爷很热情地把我们接到了屋子里。进了门我们一家人就开始拜年,姥姥和姥爷更是对我嘘寒问暖,把我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妈!淑丽一家啥时候来啊?”老妈问。
‘‘他们说下午才能到呢,亮亮听说小枫要来啊,早就在家待不住了。”姥姥说话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亮亮现在还那么自闭么?还是不愿意和别人说话?”妈妈也受到了姥姥的情绪影响,说话时的情绪也不高。
我之前也听过我爸我妈说过表哥张亮亮的事儿,他们说表哥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在学校和家里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亮亮那孩子心思多,又不怎么愿意和别人交流,心里有什么事就那么自己憋着,我看啊,总这样一定会憋出病来呢。”姥姥心事重重地说。
“他是不是在学校遇见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过他呢?”老妈分析了起来。
“这个倒是没听说,这孩子我们问他什么,他也不和我们说啊。要不他来了,你和小枫去问问他,关心关心他吧!”姥姥说着还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小枫,待一会儿亮亮来了我们和他多说说话,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上次我妹带着他来市里看医生的时候我们还没怎么注意呢,怎么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亮亮的病还严重起来了呢!”老妈也和姥姥一样看着我。
这可真是有些难为到我了,我一个上小学一年级的要去安慰一个上小学五年级的学生?这个难度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大的。我又有些想和我这个表哥聊一聊,因为我也曾经被认为是一个生病的孩子,我们知道人们对我的同情要远大于关心。对于那些人的同情我还是比较反感的,他们的同情总是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太舒服。
小姨一家人还没来呢,老爸也帮着姥爷出去劈柴去了。我妈趁着这个机会,把剩下的那盒速食海参拿了出来。可能是她吸取了在爷爷家里把海参炖了的经验,这次她可没在众人面前把海参给拿出来。
‘‘妈,快来快来,咱们把这海参给吃了,这玩意儿挺贵呢!咱们先到先得,我给淑丽留一根儿得了,他们那些男的吃不吃也就无所谓了。”说着老妈把打开包装的海参递到了姥姥的嘴里。
“这是什么好东西啊?怎么有点咸呢,别说还真有点儿嚼头儿呢!”姥姥吃得很认真。
“妈你再来一个,再吃一个!”老妈殷勤地对姥姥说。
“小枫,你妈给我吃的这是啥啊,你也吃一个呗!”姥姥边吃边对我说。
我想姥姥不可能不知道海参是什么吧,她这么说多半是因为在我面前吃独食儿有些不太好意思。
“姥姥你吃吧,这海参是我妈特意给你买的,人家都说是大补呢。”我对姥姥说。
“哎呀,这大补的东西我吃这么多不是糟尽了么!小枫你身体不好,你来吃,你来吃!”姥姥连忙说。
“我是男人,身体好着呢,你们女人吃吧!”我坚决没吃姥姥递过来的海参。
……………
小姨他们一家三口人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小姨见到了我老妈特别兴奋,兴奋的有些异乎寻常。
听姥姥说小姨夫跟别人合伙在临乡开了一个砖厂,不知道生意做得怎么样,看他的派头还是很足的。看到小姨跟我的老妈亲热得不得了,小姨夫也跟我老爸打起了招呼。
“哎呀姐夫,过年好啊!咱们连襟两个有些年没见面了吧,你看我这一年到头忙个没完,,,姐夫你最近忙些啥呢?”小姨夫和我爸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兴奋,让人看着不舒服。
“我可比不了你企业家啊!我这一年到头都给别人打工了,哪像你事业心这么强啊!”老爸拍了拍小姨夫的肩膀说。
我知道老爸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是我想他也没有必要说谎吧!他这么说让我觉得大人的世界真的挺虚伪。
“小姨,小姨夫过年好!亮亮哥哥过年好,我们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吧!我妈总说你上学没时间跟我玩儿!”我对躲在小姨和小姨夫身后的张亮亮说。
谁都看得出来我是在学着小姨夫的语气说话呢,小姨夫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张亮亮见我捉弄他爸,不但没对我生气,反而很高兴。当然了他的高兴没写在脸上,不过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