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收有些惊讶,苍陆不在朝上已猜对两次。探究心骤起,神神秘秘道:“要不要再猜猜,与君并肩行阵的十二金仙是哪几个?”
苍陆垂眸:
“高太上辈的神君仙上,唯有南极长生大帝未闭死关;
之下,长帝姬织绯神君首当其冲。北海水君,宗室之责难辞;
月弓既来了,想来九重天上不缺狐帝。
鸟尊亦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春神...春神修为是够,此季正当值,且有他用。”
“今儿我算见着什么叫聪明绝顶了。竟与仙帝宣召丝毫不差。”
入收击掌赞赏过后,一副逃过一劫的神色:
“兄长因兼司六届木植,被仙帝陛下另派了恢复鹊山诸务。”
“还有七位哪寻。”岁染点头赞同。
入收将手放在唇下,装模作样:
“咳咳,儿臣与苍陆生为帝裔,受仙朝供养,六界尊崇。仙朝六界有难,理应舍生忘死以报天恩。”
惟妙惟肖,岁染与苍陆仿佛身处于朝上,亲眼看着太子的言行神态。
“如此一来,陛下、太子、长孙殿下,均不能辞。”岁染蹙眉,目光由清淡渐渐冷峭。
“太子那丹药喂出来假仙,占了位置也是出工无力。阵中担子还是落得给别家。”入收稍感不虞。
“来坐。”露甘见月弓端茶过来,拍拍身侧位置,摆好茶具,接过茶壶给大家斟满。
月弓在露甘身边绕了一圈,还是坐到苍陆身边。
“蛮荒小妖竟如此无礼,气煞我也。”露甘唱念俱佳到。
月弓朝露甘做个鬼脸,茶递到苍面前:“喝水,不冷,不咳嗽。”
“好,喝茶。恕屋漏,小仙招待不周,诸位请用。”舒展开颇有郁结的神色,苍陆豁然,率先举杯。
“既便如此,仍有五位空缺。看来还应加紧修炼才是。”岁染真心忧虑。
“放松,放轻松。现在临时加紧于事无补。才差五位,咱们不还有六界呢么……”露甘不以为意,说完才意识到什么。叫出声来,“仙帝不会与虎谋皮。”马上又自己捂嘴把后话吞了下去。
“许会先看,能不能有哪位上仙在眉睫之迫下飞升,也未可知。”苍陆摩挲着茶碗。
六界虽是六界,可对于仙族来说还是有所区别。
人族柔弱,修行缓慢,胜在数量与天生的道体,是各族新血的来源。
一朝飞升,却是领神职最多的一族,是仙朝运行的基本。
洪荒异兽魔巫诸族均是强横,天生修为,属性多数无从选择,难于召用。
“人族虽是天生道体,修成大罗金仙也就不是人了。魔巫鬼三界虽不乏修为强横如金仙者,可他们只能填阵不能护阵吧。”入收进茶。
“若再生事端,恐难以拾。”岁染欲言又止。
“六界会盟将近。”苍陆看着月弓困顿的哈欠连连,频频垂首,“一场荣华富贵相送,必有勇夫出头。”
“什么荣华富贵,可比得过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露甘一脸贼笑。
入收斜他一眼:“怎么没睡,就说梦话了?”
“职责在身,卑职该走了。殿下请提早准备应诏回九重天。”岁染估算时辰后告退。
“同去同去,”露甘自告奋勇,“仙君可多得些一手新鲜线报。”
“小仙去做春神兄长帮手,告退。”入收起身行礼,“月弓都睡着了,不敢再久扰殿下休养。”
“让他睡,醒了再去寻诸位无妨。”苍陆起身,目送三仙飘然远去。
梨花香暗暗萦绕,一阵风起,万千白色花瓣从眼前乍然而过。香雪海波涛涌动,令其不由驻步良久。
出了晴雪岛来到鹊山,春神句芒刚从九重天回还,岁染入收露甘迎上前施礼问候。
赶上一散仙,正被多方追杀。句芒入收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再想不起来。顺手相助,询问内情。
那少年散仙,长身玉立,眼神清亮,眉目秀美,似乎含着脉脉深情。
身着绣着波澜雾渺的衣袍,袂带随风,俊秀飘逸。
逃亡中也不见过多狼狈,带着几分刚毅。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修为了得。
追杀者个个腰悬宝刀,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见几位上仙头顶簪缨,气度不凡。头领心知不能善了,却又不能服软,将脸一扬喝道:
“洮湟府捉拿逃奴,诸位仙上还请莫问闲事。”
“本神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愚蠢的话了,呵呵……”句芒迷眼。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到有缘相见,大家就都是朋友。”露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事发眼前,我们几个位卑小仙刚好作个见证。”秋神入收绝对为句芒马首是瞻。
“还未兵戎相见就仍有余地。若双方愿意,我们也可调停一二。”岁染淡然。
“那湖绿衣衫的似是先水神露甘。”一武士小声禀报首领。
“确实?上神清贵,你怎么认得。”首领迟疑。
“先水神爱好交游,小的曾有幸见过两次。”那武士越说越是肯定。
首领思道水神虽已罢黜,但同行几位看上去相识甚久,身份实难凡卑。
府君所托内情又决不能泄露,还有身后一班兄弟身家性命。为今之计只能自已拼死,好让各方均能交待。
朝句芒颔首后猛然拔刀刺向那少年散仙。未到眼前,便被露甘广袖一挥,重伤昏迷过去。下属们匆匆抬其撤去。
少年散仙施礼鸣谢,自称荥央,举止间行云流水,进退有度。说是洮湟府君强行掠夺散仙修为,横行下界,鱼肉诸族,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露甘侠义之心骤起,决定护卫荥央些许时日。
句芒入收往鹊山去履职。
岁染整理搜集消息线索,随后回九重天仙帝处复命。
太摄帝凝视条陈,一仙侍小步疾走递上奏报。
“好哇!高泽君竟在朕与众仙家午会时突破,飞升大罗金仙。天道果然还是眷顾仙朝。哈哈!”太摄帝大笑开怀。
“高泽君,乃陛下亲弟,力抗重压飞升。食君之禄,忧君所忧,理所应当。”岁染未动神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