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自身享乐?或是受了煽动?还需要更多佐证才好,禺庸细问道:“哪些拟账条例不敢签,说来听听。”
白咎看禺庸开口,争先说道:”臣妾们自身的开支都签了字。各殿代殿下抚恤兵将家小、往来维护君臣情谊的账例,削减太过,姐妹们没敢签。“
”乾元宫对外交往的账例,你们都没签?抚恤将士拉拢仙臣的支出大头是上品丹药和灵器!也是诸位子女婚嫁的必备,咱们仙族不比凡间几块布头就能充作聘礼嫁妆了。乾元宫府库空了,白咎你儿子拿什么娶高贵上仙?”侍妃萆荔堵住白咎将要出口的解释,抢白道:“干脆舍了脸面嫁出去,还能为父分忧。“
众所周知,萆荔出自白咎殿中……
萆荔原是白咎的奉茶女官,对白咎殿中诸许多内情知之甚详。未婚夫阵亡之后,被白咎下药,送上太子卧榻。之后几百年便与白咎势如水火。
听萆荔之语,难不成白咎的儿子身为太子次子偏好分桃?殿上众仙纷纷侧目看向白咎,心中暗暗揣测,头却越发低垂恭敬了。
“越发没了规矩体统!什么白咎的儿子……那是帝次孙!目前为止孤唯二长成的儿子。”太子话虽是训斥,眼角却微微下垂。
“殿下教训的是,臣妾失言,恳请殿下责罚。”萆荔语调轻松,看得出太子对她方才牵制白咎气焰,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
“太子殿下分给各殿的差事,干得了干不了,可以明说嘛!硬不签字,要挟乾元宫,动摇了尊位根基,各位该知道是什么后果。”朱榆冷淡至极,面无表情。
“贬谪?罢位?打入冷宫?”白咎脸色决然,声如泣诉,“看桑和早上送来的账例,当时和几位妹妹就有了这念头。差事我们干不了了,桑和殿下看谁合适请谁干吧!况且不是已经拉到帮手。素不理事的已经上了位么?”
“你们!”萆荔怒极咬牙。
“萆荔母妃息怒……既是再议拟账,就得让各方都能说话。不妨让各殿担差的母妃将具体的难处说一说,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太子次子白咎亲儿出来劝和。
“女儿给各位提个醒儿:哪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秤杆子在君父爹爹手里。诸位心里应该明白。”太子与萆荔幼女,还是个三寸丁,已经很会护母。
桑和亲母柢甪:“论账就论账,别张嘴闭嘴什么贬谪罢位的。”
文茎还是一副体谅多方的姿态:“从最难俭省的布料衣饰和灵草丹药说起吧……太子殿下监朝开始,这抚恤将士仙臣亲眷的重任就落在了乾元宫。仙朝这么多年来从未彻底马放南山,阵亡将士是一日多过一日。若是那些仙臣活着有俸禄,少一份锦上添的花,倒也无伤大雅。可这牺牲了的成了殒神,断了抚恤,不成了釜底抽薪,家小如何修行过活。”
白咎似是抓到了把柄,掩饰不住兴奋:“桑和殿下,你们这是抢殒神的劫啊。”
“姐姐不要说那么难听嘛!说不定桑和殿下是指望着那些殒神复活呢。”不知是哪个向白咎卖好,插嘴接道。
“太子殿下这差事是监朝附带下来的,既然监朝职位已去这差事还给前朝公家便是。”朱榆厌烦嘴上官司。
“差事还不还,不是我们可以置讳的。”白咎很是看不上这般怠惰,“前朝公库空虚,以往靠的是乾元宫内库弥补。乾元宫内库空了,哪怕没有各位小殿下的婚事,为了殿下修为稳固精进也该及早补充,你们却削了预订的岐黄单子。”
文茎皱眉像是才知道内情:“这样的话,算上各位小殿下的婚事筹备,拟账非但不能缩减,还应增加才是啊!”
“姐姐的意思,咱们乾元宫抚恤将士仙臣抚恤错了?”
“殿下~臣妾没这意思。”
殿内奏辩之声乱起。
“那姐姐什么意思?姐姐可是还要如殿下监朝时那般奢靡无度,继续扩大乾元宫财政赤字、内库亏空?”
“忍不住了,这么着急暴露,嘴脸真难看。萆荔!不光是你,还有大家心知肚明的几位,就是散播乾元宫消息,动摇太子殿下尊位的幕后黑手!”白?穷追猛打,“请解释那些散播谣言咎怎么说的能乾元宫内务丝毫不差!”
太子禺庸:“桑和,白咎说传谣言的有操纵者,而且这操纵者就在殿中。你觉得谁是?”
“君父安心,殿上并无谣言操纵者。诸位都是为乾元宫着想,不过位置不同,着眼点不同。虫恋春夏,鸿鹄爱天罢了。”桑和稳如磐石回道。
文茎称赞:“正是此话,将士沙场用命,庶民安居乐业。风调雨顺,才有更多的灵草长成。灵草长成越多才能炼出更多的仙丹。”
太子吩咐:“白咎你也收敛些,做戏也要全套。不施粉黛,哪来的这袭人的香气。”
太子次子忙站出行礼:“儿臣与母妃回殿就将未开封的用度都先送回乾元宫内库,帮大姐先将婚事筹备应付过去。”
“退回内库?不怕一去不回?”
“儿子需要时再禀明君父内库领去,相信君父和大姐姐不会亏待儿子。”
“这就对了,多把心思用在乾元宫尊位正途上才好。”
“谨遵君父教诲。”
太子正色评价:“宫内许多事务多议几番也很必要。桑和现在是掌印,心中得有成算。”
“儿臣年幼才疏,无实际经验参考,只能靠着浅学寻策。想来要解无非从开源节流两头着手。拟账削减用度,算是节流,开源……儿臣愚钝着实,想不出好办法。”桑和脸上似有尴尬困扰。
“文茎,孤看还是只有你发现本质。你说更多的灵草能炼出更多的仙丹?”
文茎回答道:“下界仙丹难得,需求又大。普通低级洗髓丹药,就可换五到十倍炼出此级丹药的灵草。即使仙庭之上也能换两到三倍。要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