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彪名字很彪,但性格很谨慎。他得了付元霸的真传,如今又是天榜高手花君子曾不凡的记名弟子,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除了有数的那几人,谁也不放在眼里。
“郭姑娘,小生姓佘,单名一个彪字。今日与姑娘对擂,也算是缘分,不如小生便让姑娘三招吧。”佘彪谦谦君子的作风,一下让观战的人对他生出好感。
“不亏是佘君子佘彪,果然有君子之风!”
“嗯,此人日后定成大器!”
郭香香也不客气,听他这么说,立刻脚下一蹬,挥掌成拳,上扫面胸,下踢腿足。佘彪本以为郭香香会客气一下,谁知道迎来的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脚,好在他也是有真功夫,收起折扇以进为退,瞬息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三招。
“啪”一声拳扇相击的声音,然后二人分开。
“郭家郭香香,家传降龙伏虎拳。”郭香香抱拳说道。
“看郭姑娘身手,擅长的不是拳脚功夫吧,何不用各用所长一较高下,莫非看不起在下?”
“知道还问!”
佘彪自打拜入花君子门下之后,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哦?那佘某的功夫不能入姑娘的法眼,还真是抱歉了!”
这其实是佘彪故意挖的坑,只要郭香香承认他说的话,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借着花君子的招牌来打压郭家。郭家比起他师门,如同蝼蚁,而他的目的,当然要像他师父一样,尝尽天下百花滋味。看着郭香香娇俏可人的模样,佘彪感觉有些口舌发干。
“要打就打,废什么话!”郭香香不知为何,越看佘彪越感觉恶心,尤其是他的眼神。
佘彪看郭香香没上钩,他也不着急,毕竟来日方长。
两人一时间又打在一处。郭香香的降龙伏虎拳练的有些火候,她本是使枪的高手,如今为了给家里正名,用的是家传拳法,自然差了几分。而那佘彪是个拳法行家,龙虎拳青出于蓝,只是小看了郭香香,谁能想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功夫如此厉害。那折扇上的暗镖又甩不出手,只能用扇做拳和她对打,倒也打的难分高下。
“小妹的拳法还是牵了些火候啊。”郭财酒看了半天,知道郭香香如果不用点真手段,很可能会输。
“看起来她应该不擅用拳,而且这拳法也不伶俐,最多三流往上了,莫非有何缘故?”秦闲看私底下郭财酒还是正常的,也是也愿意和他聊两句。
“你可小点声吧,这是我们郭家的家传拳法降龙伏虎拳,当年老头子就靠他扬名立万的,你的话要是被老头子听见,他非用拳头把你捣出屎不可!”
“你就不能再正经一会儿吗?难怪你家老爷子对你那么失望。”
“他何曾对我期望过。”郭财酒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闲说道:“而且老秦,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喜欢操心别人家的事了?”
秦闲没理会他,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嚯!”
观战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秦闲看向台上,那台上两人已经胶着在一起,对击之声像爆豆子一样不绝于耳。突然佘彪使了个虚招,拳法变换刀法,折扇从郭香香下夸往上撩砍,下作是下作,但确实是一手妙招,逼的郭香香连退三步,正好跌下擂台。
“你!”郭香香平时再怎么蛮横,但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佘彪明显故意的,她如何不羞恼。
“郭姑娘,你武艺胜过小生许多,小生也只能出此下策,承让了!”佘彪眼神轻浮,语气却包含歉意,不知情的观众真以为这佘君子最后一招是绝地反击,纷纷叫起好来。
“第一局,佘彪胜!”
“好!”
“佘君子好样的!”
郭财酒看了一眼刚刚回来,还眼圈红红的郭香香不知道在想什么。郭啸风好像已经看到了败局已定,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香香,你等着哈,哥给你报仇!”郭财酒摸着郭香香的头,安慰着她,郭香香也轻轻“嗯”了一声之后,连忙道:“打不过就认输吧!咱们……”
“放心吧!”郭财酒神秘一笑。
这对兄妹平时打打闹闹,看起来水火不容,关键时刻却还是血浓于水……秦闲看的竟然有些羡慕。
“第二局,双方上台。”
冯德库依然直接跳上去,郭财酒这回没有怎么现眼,老老实实的从梯子上去了。
“签了生死状,才敢见阎王。来吧二位。”
二人签好字,柯向天下去以后,冯德库呵呵笑的看着郭财酒。
“呵呵,郭家小子,老子劝你早点认输,以免落下残疾,连媳妇都找不到!”
“我也想啊,可是我家里的那个老子不让啊!要不你们两个老子商量一下!”
台下“哗”一声都笑开了,什么情况啊,纨绔少爷郭财酒竟然在比武台上当场认了个老子!所有人都看向郭啸风,郭啸风脸都气成酱紫色,如果不是人都看着,估计他都想杀人。
这边还没笑完,那边冯德库竟然真的站在台上问了起来。
“喂,他老子,老子让他认输,他说让我问你,你怎么说?”
看那一脸憨样,郭啸风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就听“扑通”一声,冯德库竟然摔了个狗吃屎,差点掉下台去。
原来是郭财酒趁他不注意,对着她屁股狠踢了一脚。
冯德库气恼的爬了起来看向郭财酒。
“你竟然骗我!”
“你还不傻啊!来呀来呀!来打我!”
秦闲看着这一幕何其熟悉,郭财酒那时不也是这一副贱样,看得人牙根痒痒。
冯德库的龙虎拳已经登堂入室,施展起来隐隐有种虎啸龙吟之声,而且他块头大,速度却不慢,郭财酒哎呦一声滑倒在地,险险避过了迎面一拳,然后就地一滚,躲开一脚。
台下观众都看得紧张刺激,郭财酒只要沾到一拳,不死既伤,可偏偏每次只差了一点,都堪堪避过。
郭香香也看的满脸紧张之色,嘴里念着什么。
只有秦闲知道,郭财酒是在台上玩疯了,他每一次的摔扑跌滚都大有门道,只是好像没人看的出来。
擂台不远处的一间二层阁楼里,有两名绝色女子坐在窗边看着比武。
“老酒心里太苦了。”莫清幽给闫清秋斟了一杯茶说道。
“众生皆苦,只唯独他的苦,没人能理解。因而这苦楚,多了几分。”
“尊上,来时匆忙你也未曾提及,此次青远城之行,所为何事?莫非魔门那边有什么大动静?”
这件事情只有五人知道,莫清幽当然不知道她的尊上来这里,是来看未婚夫的。
闫清秋脸色微红,她端起茶杯当做掩饰,面色很快恢复如初。
“看便知道了。”她搪塞道,她总不能实话实说:‘我来看未来夫君的’,想到这连耳朵也红了,只是莫清幽不疑有他,正全心全意的看着擂台。
台上的二人已经打了很久了,但一个攻一个躲,总是没完没了,刚开始大家还看的津津有味,但总这样就没意思了。
“打啊!傻大个!”
“揍他揍他!哎呀,就差一点。”
“郭财酒你个废物,打不过就下台啊!”
台下观众哄闹着,郭财酒不为所动,但冯德库受不了了,他感觉每次都差一点点就打到了,可还是连郭财酒的衣角都没沾着,他双眼通红,好像失去了理智。
“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冯德库嘴里面不断念叨着。
“德库,不要!”台下付元霸看到冯德库的样子,猜到了什么,然后站起来呵斥,可是为时已晚,冯德库怒目圆睁嘴里念叨着什么,只见他浑身慢慢变红,甚至隐约有蒸汽冒出。
“煞血魔功!”莫清幽惊呼。
煞血魔功是魔教煞血门的绝学,施展以后力量速度能直接提高两三倍,而且没有副作用,只是修炼过程相当残忍,需要用活人的心头血来修炼,而为了提取心头血,必须把活人全身其他血液全部榨干才行,期间要不断给人交替着浇灌冰水和沸水,以保证人能清醒,可谓恶毒至极。
“看来是余孽了。”闫清秋说道。毕竟煞血门是她亲手剿灭的,就算还有弟子门徒,最多只是小鱼小虾。
“让老酒解决吧。”
闫清秋又补充一句。
擂台上的郭财酒看到冯德库用了煞血魔功,嘿嘿冷笑,爷爷等你多时了。
此时的冯德库已经成了一个小红人,脚踩的擂台噔噔作响,龙虎拳使起来,虎虎生风,仿若真有凶龙恶虎一般。
“还不快快叫停!付馆主,这分明是魔功!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罗崇明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煞血门虽然当年造成的影响不大,但剿灭它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如果不是那里的人及时出手,中洲的武林只怕也会迎来一阵腥风血雨。
“罗宫主,稍安勿躁,这功夫是我的独门秘技,看似魔功,实则不然,而且我师承的渊源想必你也知道,我又怎么会自砸招牌呢?”付元霸定了定神,然后拿话把罗崇明的疑虑先压下去。
罗崇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如果真的是魔功,那阁楼里的那一位早就坐不住了。
就在众人心中各有所思的时候,台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