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慢慢变得又如从前一样开朗,和树荫下乘凉的大娘热络的聊天,和田间的大叔欢快的打招呼,笑着和放牛回来的老人问好,生活又变得平淡美好。只不过动力变了,不是那个树下的少年,而是因为早晨窗外欢唱的鸟,为了院子里绽放的花,为了树上结的桃子,为了田间菜地绿油油的嫩芽。
身边的人开始张罗她的婚事,给她安排相亲,她也欢欢喜喜地去,欢欢喜喜地回。若是被追问印象如何,她总是笑着敷衍说不急不急,再等等。再看看。她在等什么。谁也不清楚。有可能是那个少年吧。或许是爱情吧。婚讯来了。少年的婚讯传来。她正在翻着晒在太阳下的花茶,一脸平淡笑着说一定会去的。
后来她遇上了他,眼神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不会是一场普通的遇见,他是来走亲戚的,他和她之间,从客套问好,到时刻关注对方。他为了见她特意绕远路回家,她因为要见他开始注意穿什么衣服出门,头发上扎什么样的绳子,她起床的第一件事不再是院子里的花,而是期盼今天会在哪里遇见他。
沦陷?可能是听到“你今天格外的美”时的娇羞,可能是他手里的雏菊花,可能是雨天站在路边撑着伞等她送她回家,更大的可能是那次她崴了脚,他表现出的着急,背她回家的路不太平坦,颠的人恍恍惚惚,眼里只看见他鬓角的汗,滚烫的汗顺着脸颊滑下,滑到她的心里把她融化。
洗脚、揉伤、相握的手、触碰的唇、交叠的两个人,爱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根本顾不得什么,有了第一次就拒绝不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他和她尽量避免在说媒人来之前被外人察觉,村子里也好像没人发现,她也从不和别人聊家常,有空就在家绣绣花、晒晒茶她不再是那个树下的少女了,她想要有个家,他和她越好,回家就让媒人来说亲,她买了很多红布,为这场婚礼,绣了很多杜鹃、牡丹。绣了鸳鸯枕和鸳鸯被,可是他一回家,却毫无音信,等了五个月,说媒的人才迈进家门。
尽管她尽量弓着腰,穿着宽松,可是大家还是知道了她怀孕了。她站在八仙桌前,看着未来的婆婆和媒人,局促不安。期待了许久的这样的日子,好像临了却显得那么不舒坦,她好像有太多的委屈憋在心里,看着旁边的他,一脸微笑。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也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面对他询问的目光。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有孕不方便大操大办,她的婚礼很简单,简单到她没有期待、兴奋,平淡的好像只是出了趟门,新婚,丈夫对她很好只是为她端洗脚水的时候免不得要受婆婆的白眼。她心如明镜,对于婚礼和婆家的态度,她安慰自己,总归他待她是无微不至的,可是啊!感情是最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