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化学家
饭后，三人都争着付款，不过最终还是何勇拔得头筹。
半个月的在职教师进修就将结束，学员们要想过关，就必须通过考试。
赶鸭子式的在职教师进修课程培训在短短半个月里就结束了，每天十来节课，还真让雄海忙得晕头转向呢。基本从早餐后八点准时开课，中间除吃饭休息半个小时，到晚上九点半，都要上课。对初次当老师一天就要上这么多课，雄海还真有些吃不消呢。但本着对这些花了时间和金钱来此受苦为的是拿一张更高文凭的学员来说，雄海在这半个月是一心钻研教法，尽量做到在这半个月要翻完所学的七门课都不可能的情况下把最基本的知识传授给学员，为此把自己的科研工作也晾在一边。
为了体现考试的公平性，还是把两个班的学员大致打乱了重新编组，每班50号人左右，一人一张桌子。
雄海监考的是一班，考试时钟答答响个不停，考场里时不时有些骚动，为了能让学员有个良好的考试环境，雄海只能不辞辛劳来回巡视，凡他经过之处倒是很安静，也没有交头接耳的事发生。可他前脚刚走过，后头考生又东张西望，有的干脆低头看书空，时不时还能听到翻书的沙沙声。这让一向严于律己的雄海来说，真的不是滋味，不管吧，好像又对不起胸前挂着的监考证及教师这一光辉形象，管吧，这些老师都比自己大，有些还是当年自己的老师。随着考试时间慢慢过去，考纪越来越乱。有的见没机会，干脆埋头大睡。
这一切，倒成了考生不急雄海急呀！因为所学科目必须科科及格，不然就得补考，要是一直过不了，那学历证书也就泡汤了。可想想，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连自己都做不好，如何教好学生。雄海把心一横，监考得极为严肃，加强了对整个考场的监视力度，现在好多有作弊动机的考生都有所收敛，不是望天花板，就是打瞌睡。当然，凡是自己所授课的学员，答题还是比较认真，差不多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题目都做出来了。想想自己付出的辛劳总算没有白费，也得到丝丝安慰。而不是自己授课的那些陌生面孔，脸色都很难堪。坐在进门那排最后面一桌的考生，因之前翻书作弊，他的书被雄海收了，此时在那睡大觉。雄海看看时间，才有20来分钟了，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师，时间才有十多分钟了，抓紧时间答题吧。”
“拽B，我要你管。”他突然站了起来，向雄海脸上就是一拳打去，“别以为你现在是大学老师就了不起，我呸！想想当年你笨得连猪头都不如……”
雄海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不知所措。他就是当年小学时教过自己的老师。对雄海当众收了他的书，他本就觉得是极大的耻辱，面对如此严厉的监考，他从未遇到过，要考过关是不可能的事。昨晚和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去吃烧烤，不想一晚上肚子咕咚咕咚吵个不停，让自己跑了几次厕所，一宿没睡好，想借此来睡上一觉，不想自己小学时的笨学生成了自己的监考官不说，还连瞌睡也不让自己睡，现在又来“指手画脚”要他好好考试的行为，让他忍无可忍。
“你******别小人得志一朝狂！老子就不考了，看还真敢不让过不成。”他收起文具盒，大步流星般走了。
这一突变，让所有人震惊。
考试最终还是结束了。为了不至于再发生类似的不良事件，学校取消了雄海后面的监考任务。
一周后。阳宗浩办公室。
“阳主任，您好！找我有事吗？”雄海毕恭毕敬。
“那你认为呢？”阳宗浩阴阳怪气，“别一朝得志就目空一切！真把自己当成化学家！”
雄海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看看，这就是你监考的杰作！”阳宗浩把那沓厚厚的学员的试卷丢在他面前。
试卷上凡是他监考的一班，除了他授课的那些学员大多及格了，其他学员基本就是四五十分，二三十分的也大有人在。而其他监考老师监考的班级，学员都考得很好，不及格人数极个别。当然，对错实在明显不过，好多份试卷要么都一模一样对，要么都连符号错成一样，雷同之极。因自己监考的班级考得不好，而把责任推在他头上，这着实让他有些怒火和百思不得其解。要是自己授课班级考得不理想而批评自己还说得过去。
“这怎么啦？难不成要我帮他们考？”这一强有力的说辞，连雄海都不敢相信竟然出自自己之口。
阳宗浩一时语塞。
“你知道这么多人不过意味着什么吗？”阳宗浩气愤之极，“我们系的声誉都让你毁了，学员白花钱考试过不了关，以后谁还来咱们学校读书？另外，在外界看来，这只能说明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有问题。我们系的老师都是些吃干饭的人！最终还是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
雄海无语。对于初涉工作岗位的他，显得太单纯了。他以为只要尽最大努力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算是对单位对自己负责了。没想到自己坚持原则的做法，倒反又和阳宗浩的关系愈加紧张。
阳宗浩也不说了，办公室里静静的，空气极度沉闷，沉闷得让人窒息。雄海仍是站在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知阳宗浩是否训斥完否。
“老阳，我正有好事要告诉你呢。没想到你在这。”王斌老师笑哈哈地进来了，“哦，雄海也在这。”他看到雄海手中的那些试卷及周围让人窒息的氛围，大致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雄海，你先去忙吧，我找老阳有些事呢！”
王斌真是救星，在雄海尴尬之极时出现了。终于可溜之大吉喘口气了。
“年轻人能坚持原则也没什么错，更不用大动干戈。我看关于在职教师培训考试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反正该补考的还是得补考，差不多的能让过的就让他们过吧。想想这些老师也不容易，要在半月学好这么多课程，没几个能达到的。具体后面的补考工作就由你来做吧。”
“找我有事？”面对系主任的安慰，他总算收起了那副阴曹地府里管恶鬼的人头马面官的吃人样。
“是呀，对我们系和学校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呀！”
天大的喜事？到底是啥喜事？
“高校大学生科研学术创新奖揭晓了，你看看名单吧！”王斌高兴地把获奖名单递给阳宗浩。
“老王，你又再忽悠我得了，这关我屁事。我还道真是什么好事！创新不创新关我们屁事！”阳宗浩显然很失望，“来给那小子护短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嘛。”不过他的后一句是在肚中自言的。
“哎，你自己看吧，眼见为实。”对这位小心眼的老阳，他是无话可说了。
阳宗浩接过表彰通知及证书，一下惊呆了，形象点说倒像个傻帽。“哈哈，我指导的学生也获奖了！”面对不知踩了哪摊****捡来的****运，阳宗浩终于眉开眼笑，先前因雄海的一句“难不成要我帮他们考？”而让他语塞的怒气给解冻了。
“可不。这次全国的一二等奖评选都被咱们北方师大化学系夺得，第一次超越北大清华之类的一流名校。现在整个教育界对咱们都另眼相看呢！”
对从教这么几十年来第一次收到教育部颁发的获奖证书，阳宗浩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嘴唇在跳三弦，“这……这……不是真的吧？”拿着证书的手像是突然得了鸡爪疯，颤抖过不停。终于掉在了地上，还好这只是证书，摔不坏，要是什么宝石之类的易碎品，非让他给败了不可。
“老阳，不至于吧？看把你激动成这样！”王斌笑呵呵地看着阳宗浩。
“我没做梦吧？”阳宗浩摇头晃脑的，贼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证书。
“做不做梦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王斌微微一笑。
而获一等奖的正是雄海的对橡胶研究的新突破一文，因为经过几个月科研机构的反复验证，已经证实雄海的科研成果是可行的，同意学校注册专利号。而国家已经按相关方法投入制造这样的橡胶，并宣布这种新型橡胶将应用于航空器材，正式在下次的神舟飞船上使用。这一科研成果，还属世界首创。燕雄海也真正成了化学家。
对当初燕雄海的留校，有些老师还是不太赞同的。不过现在听外界评价，说北方师大刚刚毕业的一名大学生成了一个化学家，现在老师们都很骄傲，北方师大的名气也一下提高了一大截。这就是人怕名，树怕影。有了名气，在校园里天天都有许多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学生、老师和他打招呼。更有甚者要请他吃饭。总之就是应酬多了好多，而他不喝酒，最讨厌这些应酬了。但当今社会，应酬显得尤为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方面的能力不亚于个人能力。不善于交际的人，在别人眼中觉得你是自大，说得难听点是狂徒！所以有人说，21世纪，情商比智商重要！
初秋的京城，风和日丽，天气不冷不热。雄海、何勇、阳彪和另外一个老师四人在球场打网球。雄海和阳彪挥汗如雨，把球拍递给另外两个老师，一同找了个有树阴的石凳坐下聊天。
“雄海，你球技不错哦！”阳彪称赞道，“想想你刚进学校时，什么球都不会。现在是哪方面都和我不在伯仲间了。”
“是吗？我不是乡巴佬了？”雄海做了一个鬼脸，呆呆地看着阳彪。
“你小子还在记仇，又旧事重提。”阳彪叹了口气，“说我们在伯仲间不对，只能说在球技方面是伯仲间，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化学家了，我怎敢和你相比！”
“是吗？看来我还是可塑之才呢！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干皮潦草的毛头小子了！”雄海想想这四年来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以你这样的天赋，在体育上也会有突破性的进步。如能像在科研上一样心用，将来混个像《灌篮高手》中一木花道一样的体坛明星也不成问题！”
“呵呵，这倒没想过。你当我是全能人呀，不过我在国球方面更有不错表现哦！”
“好的，下次去我们学校乒乓球馆较量一下国球。”阳彪在王斌老师的推荐下，和胡萍去了市三中当老师。
“对了，那边当老师还好吧？”雄海问道。
“唉！难呀，现在的中学生不比我们以前乖了，头都大了。”
“不是吧，难不成还比你上中学时捣蛋？”雄海笑笑。
“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都是独生子女，可难管呢！”阳彪显出无奈样，“不过他们因为受教育早，父母的文化素质相对我们那时的父母要高，所以大多数学生层次还蛮高的，有时提的问题还一时能把我问倒……”他脸红红的，“不过谁叫我大学时天天只知道当采花大盗，才有了今日之苦果……”
面对自己的好友，他也没有脸面的顾忌，把学生昨天提的几个奥林匹克题交给雄海要他帮解答。雄海看过题目，不到两分钟，七个奥林匹克题的解题思路就给他分析得清清楚楚。
“高！高！真不愧是大化学家，看来这化学家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阳彪坚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这么说你小子还一直以为我这化学家的称号是浪得虚名，走了****运捡来的？”雄海笑笑。
“以前一直有点这么认为，包括你前久获得大学生科研创新一等奖时我都想那可能只是你一时踩到****来了****运。不过今天亲眼目睹你不到两分钟就解了这七道奥林匹克题，我倒是真正服你了！”
就这七道题，阳彪昨晚从9点一直想到11点，想得把他的黄毛都抓掉了一撮也没有丝毫结果。
“看就你那点出息，解几个奥林匹克题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告诉你小子，俺已经快学完了博士课程！”
“了不起，真了不起！”阳彪啧啧称赞，“对了，我想要教好书，看来还得吃吃‘回锅肉’，是不是拜你为师呢？”
“有这个必要吗？有些问题你可和胡萍讨论呀，你们不是在一所学校吗？”
“唉，都是我害她的，耽误了她的学业，所以她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那好吧，你有空就过来吧，有不清楚的问我好了。”雄海为他感到高兴，在他眼中，现在的阳彪完全不再是两三年前的阳彪了，懂得虚心学习，充满上进心。“对了，既然是拜师，那学费怕是不能少？”雄海逗趣道。
“晕，我的大化学家，听说你上次的科研奖金都是十多万，还贪我这点小钱？”
“没了，除了领的工资一分都没了！正好你要做我徒弟，赚点外快！”雄海一副严肃样，“什么叫贪？这是正当劳动，理应所得的劳动报酬！”
“不是吧？难不成你找小姐？******？也不至于就用完了？”
雄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老毛病又犯啦？”
阳彪捂住嘴，“哪十多万的奖金才几个月就都没了？你才请了我们吃过一顿饭，真小B实气呢！”
“我把它全捐给了抱犊峰小学的危房改造基金里了。”
阳彪沉默地点了点头，原来今天才真正了解雄海这个人。平时大家见他不喝酒，不吸烟，显得也很小气，要搜刮他请客吃饭实在太难，是件奢侈事。想不到他的每分钱都用在了最关键的地方，他不禁对这个化学家崇敬起来。
“对了，胡萍呢？怎么不带来一起打球，这样太冷落她了。不是好丈夫哦！”
“她一会来，不过她说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