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学生足球联赛
虽然电话里舒晓妹也说了联络暗号就是她手上那一套厚厚的史记。可这图书馆门口人来人往，还真是不好找。这西师跟理工学院虽然学校不同，但这学生脸上也没刻字，都是中国人生的，这也分不出个自个人还是外人啊。当时一急也忘了对方穿啥衣服，长啥模样。
两人正瞅着是不是得无功而返了。这时，后面一个人拍了拍舒晓妹的肩膀，“同学，你就是织女么？”
舒晓妹回头一看，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也戴着副黑框眼镜，模样也算端正，只是这身打扮好象也没有刻意修饰过。总之也是生得好田园啊。“我是，你是牛郎吧。”
“呵呵，见笑了。你们学校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来。”
“这样啊，那我带你四处转转啊，也不枉费你坐了一个钟头的车过来。”
“好啊，你们西师女生就是热情好客！”
“应该的，这位是我室友范莉。”
“你好！”牛郎朝范莉使出个羞涩又僵硬的傻笑，“还不知道你芳姓大名？”
“我叫舒晓妹。”
“恩，名字不错。我叫牛天健。”
“你这名字可比牛郎听上去大气多了。”
“是啊，取自《易经》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牛天健虽然没有表现得过分羞涩，但说话比起在网络聊得头头是道还是相距甚远，而且还带点赛东坡似的书生迂腐气质。
“你挺博学的，应该挺喜欢读书的吧。”
“对啊，我们家世代是读书人。从小到大我除了读书没别的嗜好。”
晕，还真撞上跟桃妹志同道合的主了，可惜他不是西师的，不然他俩可以成天结伴在校园流浪了。
“象你们理工学院的还能读史记，已经很难得了。”舒晓妹夸赞道。
“实话跟你说吧，我来西师认识网友不图别的，就是为了借书方便。我们理工学院藏书太有限了，还是你们西师好啊，家大业大的，要啥有啥。”牛天健说话倒是一如既往地直白。
“啊，你确定你就这么一个单纯的目的？”舒晓妹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对呀，不然你以为什么呢！”牛天健看去倒也不象个口是心非的人。
呃滴娘，这整个一孽缘啊。你这牛郎找的织女应该是桃妹才是啊，你俩就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呀。舒晓妹心理嘀咕着有机会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桃妹认识。
你说这真是姐妹同心，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没等舒晓妹开口，旁边的范莉就忍不住了，“这位兄弟，你不知道，我们宿舍有个姐妹叫桃妹，她跟你吧简直是珠联璧合。也是念书念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改天让你俩认识下，以后借书的活你就可以找她了。我相信你俩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呢。”
“真的呀，那感情好，我还想这么冒昧是不是太麻烦你们，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牛天健的脸开始泛起了红晕。
“不麻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如果每个学生都象你们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我们的祖国就大有希望了。”范莉充分发挥了她当学生会干部发言的口气，口若悬河地吹道。
“那谢谢啊，过几天我看完就立马还你们。你们西师女生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改日一定请你们吃饭答谢！”牛天健开心得恨不得明天就转校来西师。
折腾了个把钟头总算把牛郎送走了，憋了老半天的范莉就不干了，“这往后还有见网友的活可别找我啦，这丫整的，咱宿舍有个桃妹我已经受够了。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
“你也别瞧不起读书人，改天人家功成名就你就知道这朋友值不值了。”
“行了，我范莉高攀不上，咱也不好这口。还楞着干啥，赶紧回去，给桃妹说亲去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丫概率也太难了。”范莉拉着舒晓妹就往宿舍跑。
“别急这么一时啊，这个点桃妹指不定在学校哪个角落流浪呢。”舒晓妹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门亲事她心里有底。
当晚范媒婆拉着桃妹的手就不放开，滔滔不绝说了半饷，弄得桃妹脸羞得跟她们家种的熟透的番茄似的。要说这桃妹再怎么不识人间烟火，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听到这事也不至于一点不往心里去。
这热心的范媒婆也不是光说不练假把式，是真为宿舍姐妹的终身大事操心。要说这数来数去，就数桃妹的事最让人伤脑筋，若是能在毕业之前帮她物色个好婆家，也不枉费这四年同窗，这大学也算是功德圆满。
果然，过了一个礼拜，牛天健来还书的时候，范媒婆就按事先谋划好的安排桃妹去接待了。这事成不成咱也强迫不得，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了。
要说凌俏媚仗着家势，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次之后，赛东坡也受了点良心谴责，多少收敛了一点，没有成天上那些纯粹炒作的八卦新闻。按说这西师第一校花的地位，走在偌大的校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怎么炒作，也没人敢跟你争这校花的位置。
这天范莉和舒晓妹在食堂吃饭，正好撞见唐哲和孔大山吃完准备走出去。这一次倒是唐哲主动搭话，“舒晓妹，上次我诬赖你的事是我不对，希望你别生气。”
“我哪敢生你唐大队长的气，你太看得起我了。”见到唐哲，舒晓妹也没想着搭理他，只管埋头吃饭。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当时就是一时恼火正巧撞见你了。”
“没事，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没事就好，那我们先走一步。”唐哲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舒晓妹就不自主地想着她道歉。而且很在意她的态度似的。
孔大山在一旁楞头楞脑，不知道是啥事。就跟着他走了。
一旁看热闹的范莉用筷子敲了下舒晓妹的脑袋，“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我没看错的话，这唐蟋蟀啥时学会道歉了。我以为他那冷血动物脸是永远朝着天上去的。”
“这有啥奇怪，上次他踢着我脑袋人家不也道了歉，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其实他也太小看舒晓妹了，即使不道歉我也不会往心里去啦。”舒晓妹得意地说道，然后夹了只红烧蹄子赏了下自己。
舒晓妹心情舒畅地不只是自己得到了尊重，而是为唐哲的诚恳欣慰。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愫不是别人能体会得到的，即使那骄傲自满的凌俏媚，她也无法真正感知他藏匿太深的内心。
而真正将三个人的命运牵扯到一起的是那次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
网络兴起之后，《西师号外》也逐步考虑到减少印刷成本和方便更多读者阅读，由传统媒体向电子媒体转变。《西师号外》电子版更快更多地信息更新率。舒晓妹也感觉到作为一个网络编辑比平面媒体编辑更辛苦更需要把握时代脉搏的敏锐性。
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分为南北赛区，从各地400多所高校产生16支冠军队，比赛采用集中赛会制，南区前五名、北区前六名将进入决赛阶段。
西师所在的南赛区踢得也是热火朝天，为了进入前五名，唐哲带领西师足球队日夜奋战，在球场上的唐哲是个奋勇奔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运动员。舒晓妹作为《西师号外》派出的随团记者，自然也是前赴后继，时刻不离本职工作。
而作为拉拉队长的凌俏媚带领她的五人团队，呐喊助威。声名在外的西师足球队过五关斩六将，总算挤进南赛区前五名。用孔大山的话说，“皮都扒拉掉一层，一顿吃俩鸡腿还饿得慌。”
这天，在结束准备第三轮决赛淘汰赛的训练之后，累得浑身湿得跟落汤鸡似的唐哲看见在看台上坐了一下午的舒晓妹，走上前去坐到她旁边，“谢谢你这些天一直陪着我们西师足球队奋战。”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职责，都是为了西师的荣誉而战。”
“说实话，越往后对手越强，竞争越激烈。我心里也越来越没底。”唐哲用毛巾抹了把额头的汗，飘逸的中短发给汗水浸染成一团一团贴在头皮上，注视着远方的眼神中仍然透着深邃和忧郁。不知道为什么舒晓妹最喜欢看唐蟋蟀在球场上大汗淋漓的样子，就象很多美女爱英雄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
“你是队长，如果连你都没有信心，即使你的队员个个是人中之龙，也回天乏术。”舒晓妹劝解道。
“我没有那么重要，这个球队即使没有我，照样可以去比赛。”
“你要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写历史，前提是要让你的追随者至死不渝地相信你并愿意听从你的号召力。这一点从你接受队长的任命那天起就应该知道。”舒晓妹从来都相信时势造英雄主义论。
“我只是受不了失败的打击，愧对自己也愧对队员和别人期待的目光。”
“患得才会患失，自己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别人也不会拿着大刀压你脖子让你一定要赢啊。”
“只怕输得一塌糊涂，让你都没法回去跟赛东坡交差啦。呵呵。”唐哲居然这时候还挺为舒晓妹着想的。
“这你放心，咱西师足球队赢得光荣，输得气概。自古不以成败论英雄。”
“你说过不搞个人英雄主义，所以别把目光盯在我一个人身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唐哲从来是一副谦虚卑微的态度。
“这不是我说了算啊，我只是代表全体西师女生的心声寄予你厚望，谁要你是咱西师的全民偶像呢！”舒晓妹心里嘀咕着，这英雄哪这么好当的，承受不起就别生得那么帅嘛，帅就帅吧，还是个足球天才，不盯你盯谁去。难不成盯那一顿不吃饿得慌的孔大山，那西师几千号女生也不是吃素的呀，往后我还怎么在西师混。
“说实话，有几次我在球场上无意中看见你一个人远远地坐在看台上，心里突然有种踏实感。”唐哲诚恳地望了舒晓妹一眼。
舒晓妹听到这话，顿时有种天上掉下来一张百元大钞砸中脑袋的意外之喜。这唐蟋蟀今天是不是秀逗了，向来冷酷得跟北极冰山似的，怎么对我舒晓妹说出这么暖心窝的话。这还好是大热天，要是换了大冷天的，我还不非得钻到你怀里取暖去。不行，我舒晓妹不能听点好话就找不着北，即使心里暖得跟被窝似的，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
“我没有听错吧，你唐队长也有这么坦白的时候？”舒晓妹眼睛瞪得象两鸡蛋，直勾勾地盯了他一眼。
“虽然你有时候大大咧咧、六神无主，但安静的时候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力量。”看来今天吃错药的唐哲打算把直白进行到底了。
“我还有这神力，我都不知道，你太看得起我啦，你不认为我在纠缠你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下换舒晓妹谦虚自卑了。
“希望下次比赛的时候，你也能坐在一个我能看见你的位置。”说完，唐哲也略带羞愧的表情匆匆而去。也许对他来说，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需要十二分的勇气。
留下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舒晓妹独坐断台。今天是啥好日子呢，春光明媚、夏日炎炎、秋风萧瑟、白雪皑皑，这一眨眼的功夫咋就过了一个四季呢。觉时恋梦梦恋醒，我舒晓妹此刻是该醒着还是梦着呢？醒着身边是空无一人，梦着刚才是他唐蟋蟀在说梦话，还是我在听梦话呢？我舒晓妹活了二十年还没被人这么夸过，今天给你唐蟋蟀这么一夸，我差点没昏死在你的面前。难道你唐蟋蟀猜出我就是那误闯昭陵的巫女？没可能啊，不过以唐太宗这么聪明的脑袋，推理出来也不是没可能。若果真如此，我舒晓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这活生生的唐蟋蟀。
“下次比赛坐在一个我能看见你的位置。”舒晓妹绕着球场看台走了一遍，这偌大的球场什么位置才能让你看见啊。这时，她走到一个硕大的记分牌下面的看台，对啊，就是这里。到时候不但你唐蟋蟀能瞧见我，估计全球场的人都得往我这看。我咋这么聪明呢，这么个皇帝宝座都能给我发现。
舒晓妹在空空的球场游荡了一圈准备打道回府，正巧撞见回来取东西的凌俏媚。这不可一世的校花往日都没有正眼瞧过舒晓妹，两人也基本没有正面交涉过。
今天，凌俏媚看见舒晓妹冷生生地问了句，“这位同学，你就是《西师号外》派来的舒晓妹吗？”
“我是，请问校花找我有何贵干？”舒晓妹也不谄媚地回了句。
“我们聊聊。”
“我们好象不是很熟吧？”
“对，但你跟唐哲很熟是吗？”
“还行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你愿意听我还不稀得说呢。”
“你喜欢他？”凌俏媚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里分明还藏有嫉妒。
“此话怎讲？”舒晓妹心里一惊，觉得这女生真无聊。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以前我不确定，但是刚才看到你俩坐看台说话我就明白了。”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你找我只是来确定此事吗？”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了追唐哲所做的一切你也看到了。”
“其实有些事不值得劳烦你凌大小姐这么劳师动众的，万一人财两空伤得是自己。”
“这是我的事，我凌俏媚要得到的东西，没人能争得过我。”
“那是，也没人要跟你争。是你自己多虑了吧。”
“我只是警告你，到时候别说我凌俏媚欺负你！”
“西师那么大，况且唐哲的粉丝又那么多，你一个个警告得过来吗？”
“别人我管不着，但今天你倒霉犯到我头上了。”
“如果你觉得你的对手是我，那你太抬举我了。你不犯我，我绝不会犯你。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别到处树敌，我到无所谓，这有损你校花的光辉形象。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舒晓妹说完就三步并两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