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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鲸鱼和鱼儿

陈余郭还在睡梦中,这应该是他一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睡梦里他好像再次见到了白灵;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微笑着叫他起床,催促他吃早饭,他开心上前搂过她的细腰,轻轻的轻吻她水润的红唇,然后心满意足的坐下喝一口热气腾腾的牛奶,吃着早餐。可是,当他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知道不过是一个梦,他发疯般的寻遍了房间每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这一刻他才深深感受到她不会再回来了。

忙碌的工作让他忘却了失去的痛苦,只是认为白灵只是出去旅行了,很快就会回到他的身边,直到昨晚的电话,和今日空荡荡的屋子。才明白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白灵。他因此抱头痛哭,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样他就可以沉沉睡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巩秘来到公司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眼陈总的办公室,门锁着,还没到,这不是陈总的风格啊!作为秘书,她了解领导们性格、工作习惯甚至是生活习惯,这么晚还没到公司不是陈总的风格;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敏锐的直觉让她始终保持高度的警觉,这一定是出事了。

她拨通了陈余郭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只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她疑惑的挂了电话,和谁打电话啊!

此时,王峻鸿正接受陈余郭的咆哮:“你知道吗?白灵和我分手了,你一天在外面逍遥,环游世界,留我一人打理公司,你不仗义。”

他被怼的哑口无言,自知理亏,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是真的不会劝人,沉默了半天说到:“你去找她吧!”

陈余郭也冷静下来,这句话像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他是多想去找她啊!可是,如果他走了,公司怎么办,现在正是公司发展的最好时机,如果不乘势而上,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不行,我走了,公司怎么办……”

“别管公司了,我知道你放不下她,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可以让巩秘暂代运营经理主持公司的正常运营,你看怎么样!”

“可我不是你,无法做到如此洒脱的放下一切,现在公司发展势头正好,如果我不在公司坐镇,各大媒体你觉得巩秘能搞定吗?别忘了我才是这家公司的CEO,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CEO,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这点,我当然希望你可以留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毕竟我也不在,你走了公司就没有了主心骨;但是兄弟你知道吗?这世界上还有比事业更重要的东西,他关系到的是你下辈子的幸福;你现在去追寻,可能最多失去的只是金钱,可你如果不去,那你失去的将是你永远无法挽回的东西,相信我,巩秘会做的很好,公司那边你可以放心,就当是给自己放几天假,你说自从你成立这个公司以来就再也没有休息过,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王峻鸿你放屁,你知道我为这个公司付出多少心血吗?你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什么意思,总之,我是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丢下公司不管的,你还和我谈爱情,你懂爱情吗?你谈过恋爱吗?你根本不懂,不要用你那套济世的理论来教育我,要不是你撂挑子,我至于一个人如此艰辛的去卖产品支撑如此大的公司吗?那我会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白灵,我也不会失去她。”他哭着说到。

王峻鸿在这一刻知道,他已经没有办法去劝说这位老友,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变了,变得我已经不认识他了。

“那公司的事你就费心了,感情的事我也不懂,你自己把握吧!我非洲的旅程快结束了,估计再有十天就回去了。”

“好的。”

这句“好的”,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妥协,闷声的怒气,极致的压制。王峻鸿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陈余郭的脆弱和怒气,尽管之前《琴音》的上线很曲折,投资商撤资、设计人员离去及他的失踪,陈余郭都没有现在这样愤怒过,这次一定是突破了极限,他一定很爱白灵。可是他说的再多,陈余郭都无法改变心意,他也只有放弃。

王胜大哥带来电话,约他今天去沙漠越野,这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近乎疯狂的事情,他原意尝试。炙热的太阳早已将他白色的肌肤晒成了古铜色,原本圆胖的大脸,竟也增添了些许硬朗;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满意的笑笑。穿着昨日在小镇上买的不合脚的骑士靴,戴着皮革帽,俨然一个披头士的感觉。

门外车上的王胜大哥,向他招招手,他不好意思的上车说到:“等急了,接了个电话。”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震惊,以前的他是不会向任何人解释。

“没事,没有等很久,坐好了。”一脚油门,车辆呼啸而去,消失在小镇上。

不到一小时就已经来到了沙漠,今日毒辣的太阳可能没人愿意在露天行走,连他们也只敢躲在车里追求刺激。

“准备好了吗?”王胜问到。

王峻鸿紧紧的抓住车顶的把手,反复检查安全带,慎重的点点头说到:“准备好了。”

车辆缓缓的向上爬行,有点艰难,如果没有好的驾驶技术,真的很难爬上这陡峭的山峰;王峻鸿紧张的说:“大哥快到顶了,你悠着点。”

“别怕,”话语刚落前方被遮盖的沙丘突然四散开来,跟着流沙的步伐攀到沙漠的顶端,轻踩油门,车辆像是脱线的风筝,奋力向下栽去。王峻鸿闭紧嘴巴,生怕一张嘴,从嗓子里憋足的气息会澎涌而出,打乱风声的节奏,影响大哥的驾驶;可就是这样努力的忍着,在第二个下坡时,他已经吓得两腿发抖,那种失重感,像是天空中滑落的流星一瞬间就坠落了,在快要扎入底部的沙坑时,一个左转向,车辆继续下坠,连续的下落,让他产生了幻想。

幻想里他好像看到张岚瑜,那个他想象中的她,在召唤着他过去。他像是中了魔咒般跑了过去,张岚瑜问他最近好吗?温柔的说到:“我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

他连连摆手,慌张的说到:“没有,没有,只是最近在非洲旅行,网络不好,已经很久没有上网站了,你最近好吗?”

这刻意的寒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张岚瑜眼含悲伤,哭着说到:“我在等你,我很想你了。”

我每日沉浸在实验中,但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睡着后,我总是会梦到一片大海,一只鲸鱼护着一条小鱼自由的遨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明明我还没有见过你,我却已经将你预设成为我的伴侣,陪在我的身边,而你可能只是认为我是你网上聊天消磨时光的一个工具,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给自己定位,所以思念,难过,等待,悲伤,都是我自找的。

有一次,我梦见在大海里,你护着我免受其他鱼类的威胁,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庇护;但是有一天你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害怕,就在那个下午我被你吃掉了。最终,你还是忘记以前的你爱着我,还是没有逃过自然的法则,弱小的我,在庞大的你眼里,有一天会被当成食物,我们可能天生不合适,我也因此惊醒,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思考着梦里的一切,重生后努力让自己长大,长到足够大,我终于找到一个身形和我一致,可以并肩前行了。可是与他我却没有了爱情的感觉,就算他亲吻我都没有心动的感觉,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和他交往着,我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给我答案,可能只是孤独想让我找个依靠,你走吧,我现在不需要你了,她转头一把将王峻鸿退开。

同一时刻他掉到了陆地,原来刚刚只是虚幻的梦境,但为什么会出现呢,他自己也说不清。他下车踩在细软的沙子上,又猛地缩了回来真的很烫脚。这一刻他清醒过来,原来他可能曾经伤害过一个女孩,在不经意间。

他急急的对王胜说到:“我们现在回去吧,我有事哦!”

王胜也没多问,一脚油门,车辆快速的向小镇方向驶去,车还没停稳,王峻鸿就开门跳下车,奔向酒店。打开电脑,登录那个很久没登录的软件,就连密码都需重新输入,输入几次都错误,最后只能重置,弄了十分钟终于登录成功,只见消息提醒不停闪动,竟有几十条消息,都是鱼儿发的。

“在吗,在干嘛?”

“在忙吗?”

“原来不在啊!”

有时候会说她开心的事,难过的事,但都是几个字。

直到上周五她发消息说父母让她回国,希望她可以寄些钱给弟弟结婚,之后就再没有消息。

他尝试的问到:“在吗?”

但等了很久都没回复,他盯着屏幕,灰暗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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