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富这时酒也醒了,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无论身材长相都与他那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女儿招娣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她脸上镇定沉着的表情,黑漆漆看不出情绪的两个黑眼珠,还有她刚才露的这一手鬼使神差的戳穴功夫,都透露着不寻常。
这丫头,伸出一只中指冲着自己又是什么意思?董大富吓的一哆嗦,“你你你……想……想杀老……子不成?”
听得外面由远及近有脚步声走过来,小女孩在董大富腰间一搜,摸出个鼓鼓的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份量。
“王…八羔子,老…老…老子的钱。”董大富躺在地上,气得直翻白眼,刚到手还没捂热的聘金,说没就没了。春宵楼那个桂枝小妖精他还没摸到手呢!
眼睁睁看着招娣在眼前跑没了影,人财两空,急的他嗷嗷大叫,“钱啊!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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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逃出升天,一路狂奔。
雪势虽不减,但终究与雨水不同,地上深深浅浅的小脚印一时半会散不掉,就算新雪及时覆盖于上,仍有痕迹。
林家不愧是村霸,得知招娣逃婚,立刻派出两队家丁每人配狼狗一只,凭着地上的脚印和气息沿路追踪。远远看去,家丁手中的火把,顺着山势蜿蜒一片。
这具营养不良的身体越跑越慢,追兵越来越近。
再往前跑就是焚林,树木阴翳,郁郁葱葱。村里人因这片树林时常冒出鬼火,迷信里面有妖怪,不敢进入。
小女孩停了下来在林边站着,她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
妖怪?不存在的。
转身,便往树林深处走去。
约摸走了半刻钟,身后嘈杂的人声犬吠渐渐消失。黎明来临,地上树影斑驳,越往深处走视野越开阔,沿小溪逆流上坡来到一片水潭。水质清澈,潭底游鱼断木清晰可见。潭水边开着不知名的红色小花,雪仍下的纷纷扬扬,却只是下而已,似碰到这漫天遍野的红色小花便融化一般积不起雪来。
“妖怪,我靠。出来给姑奶奶开开眼啊!”回应她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哼,古人迷信无知。”
她脱了鞋袜,将脚泡进温热的潭水中,摇摇晃晃,“温泉都不懂得享受。”
天空中一道黑影划过,在潭面投过匆匆的影子。她敏感地抬起头,天还是那个天,雪还是那个雪。风还是呼呼地吹,连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都没什么不一样。
“疑神疑鬼。”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把她的鞋袜吹走,“靠。”小女孩跳起来。
紧跟着像是地面被什么巨物撞击了一下,地面震动,她差点被抖落到河里。勉强从地上爬起,她扶着一块大石头坐下。一声骇人心魄的野兽嚎叫随之传来,震的她脸色发白,胸口处像被雷电劈中,头晕目眩气血上涌,竟吐出一口血来。她顺着巨响之处望去,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她吓得张大嘴巴,“妖……妖怪……”
尖尖的长嘴,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獠牙,一身钢针一般的毛发,一只通体黑色的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