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阿杜听起来只觉糊里糊涂的。
风子谦长叹一声,说道:“刺客来行刺,身上却带着睿王令牌,旁人看了定以为睿王所为,然而睿王会如此愚蠢吗?”风子谦早已洞破一切,继续说道:“况且能与睿王匹敌之人,仅此孝德王!”
“孝德王与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设计害公子?”
“其中渊源,尚未想到。”风子谦实话实说,笃定道:“不过孝德王如此行事,无非借睿王之过离间我与公主,既然他们想看出好戏,我又何必违了他们。”
阿杜如有神助,说道:“阿杜明白了,近日会派人潜入孝德王府严查。”
风子谦盯着他看了许久,说了句:“多加小心。”
阿杜点头称是。
而司徒清被软禁在房中,最生气的莫过于优儿,司徒清一同带来的羽林卫未得她的谕令,一直奉命坚守前院,对后院之事一概不知。
对今夜刺客的身份有所怀疑,司徒清陷入沉思。
“公主,驸马都这么对待您了,您还坐的住?”优儿心急如焚。
司徒清摇了摇头,说道:“难道优儿真的以为驸马会怪罪本宫吗?”
“此话怎讲?”优儿疑惑不解。
“栽赃嫁祸的把戏一眼便知,驸马岂是糊涂之人,他既有此安排必有十足计划,本宫又岂能拖他后腿!”司徒清下定决心听从风子谦的话。
“平常公主受了委屈,若不是向优儿哭泣便是撕毁刺绣泄气,此刻被驸马如此对待,公主竟都不哭不闹,优儿早该想到的。”
司徒清叹了口气,直言不讳:“未出阁闹脾气倒有父皇来哄,今朝成他人妇,无时不刻要看相公脸色行事。”
“公主此言差矣,诸多公主与驸马皆是女尊男卑,仅限于风家如此妄为。”优儿不满抱怨。
司徒清不言不语,默认了。
夜半三更,何宓乔装出了府,恰好被外出办事的阿杜看个正着,阿杜只觉那道身影似曾相识,定情一瞧,俨然看见何宓头戴面纱,穿着一身斗篷,行色匆匆。
这个时候是宵禁,街上一片漆黑。
狐疑之际,阿杜跟了上去。
何宓直行来到花满楼旧址,她转身巡视四周,然后进入茶楼,阿杜小心翼翼跟了出来,抬头一看,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已然变成茗客居。
她处处行事谨慎,引起阿杜怀疑。
他向上探去,赫然发现一间厢房出现若有若无的烛光,隐隐之中还能听见谈话声。
“我再三叮嘱不可对风子谦下手,为何你仍一意孤行!”
孝德王厉声说道:“本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姨母不必插手。”
何宓呵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王爷将那个狐狸精接了进来,此番行刺,多半受了她的蛊惑。”
一语中的,司徒舜吃了一惊。
“你敢监视本王!”司徒舜怒目而视。
事关风子谦,阿杜不再迟疑,他上去一探究竟,透过门缝竟看见了孝德王司徒舜,旁边还有何宓。
司徒舜称呼何宓为姨母,莫非是因为……
“我苦心积虑帮你夺嫡,而你却因一个贱人,多番想夺其性命,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让我如何再信!”何宓怒了。
“他并非姨母亲儿,姨母何必如此在意!”司徒舜说的轻描淡写,彻底惹怒了何宓:“是非亲生,胜似亲生,再对其不利,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司徒舜充耳不闻,俨然不把何宓放在眼里,何宓勃然大怒,扬手震断木桌,木屑横飞,把司徒舜吓了一大跳,他险些忘了这个姨母武功高强,明里跟她作对,无疑自寻死路!
房外的阿杜看到这一幕,当即惊讶得瘫软在地,相处多年,他丝毫未察觉何宓会武功,而且内力如此霸道。
“姨母,本王……本王知错了……”司徒舜战战兢兢,唯恐何宓把他劈成两半。
“知道就好。”
“姨母,莫让今日之事坏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感情。”孝德王笑呵呵的说:“夺嫡之事,仍需姨母多多相助。”
何宓一笑而过,喃喃自语:“孝德王方才说我监视,可有证据?若无凭无据便冤枉于我,孝德王说我该是何心情?”
“本王一时口无遮拦,姨母欠莫怪罪。”
何宓冷着一张脸,说道:“那贱人不过是子谦用剩下的破鞋,你要她有何用!”
司徒舜讪讪一笑,无话可说。
正当何宓开口训斥司徒舜时,忽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不动声色,继续训斥司徒舜:“那贱人想要子谦的命就让她亲自来取,只不过有来无回!”
司徒舜点头称是。
何宓临行前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司徒舜唯唯诺诺,不敢有所动作。一出茗客居,何宓便四处搜寻周边,目光如炬,阿杜自知暴露,躲在暗处不敢出来。
仰头凝望高处,何宓见那间厢房漆黑无比,知道司徒舜已经离开了,四下无人,何宓才开口大喊:“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你做偷鸡摸狗之事,便知你品性极差,敢做不敢当,出来!”
惨了!
阿杜咬了咬牙,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何宓不以为然。
阿杜笑道:“夫人深藏不露,不知老爷是否也被蒙在鼓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便不能留你了。”何宓阴冷一笑。
阿杜自知打不过她,连忙说:“是公子命阿杜外出办事,倘若阿杜回不去了,公子必然会搜寻阿杜,若公子得知阿杜遇难,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夫人如何收场?”
“你想如何?”
闻言,阿杜长舒口气。
“此事机密,阿杜只能跟公子说。”阿杜见何宓脸色越来越差,连忙补了句:“今夜之事,阿杜绝不会向公子透露只言片语,夫人请放心。”
何宓冷声道:“你必须透露!”
“什么?”阿杜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必须透露,但……”何宓一脸严肃,警告道:“但不准吐露我与孝德王任何有关之事。”
阿杜呵呵一笑,说道:“事事不能说,那阿杜有什么好禀报的?”
何宓嗯了一声,吓得阿杜立马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