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风子谦重重哼了一声,埋汰道:“你报仇心切,偶然侥幸让萧善明背上黑锅,却没想到他睚眦必报,天底下哪有人会一直纵容他人诬陷自己。”
“事已至此,世子就不要责怪我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了。”
“为何?”萧善杰百思不得其解。
天底下,还有他办不成的事吗?
风子谦白了他一眼,正色道:“风家与萧家素来不合,近段时间又因为你爹发生过不愉快,此刻萧老夫人仍卧病在床,我若替你出头,萧善明便多了一项将你逐出的借口,所以此事必须只靠你自己。”
听了风子谦的解释,萧善杰陷入沉默。
他虽是世子,可却姓风。
萧风两家一直不合,萧善明不但独掌大权又有安一诺背后撑腰,而他的援手只能在暗处帮助他,一旦公然站在一块,所有努力无疑功亏一篑。
既然萧善明无情无义在先,如此休怪我心狠手辣!
萧善杰暗下决心,直言:“世子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待他日夺回萧家,我一定以世子马首是瞻。”
好话人人会说。
风子谦开口送他四字:“多加保重。”
萧善杰愣了一下,然后告辞离开。
阿杜看了看萧善杰,面朝风子谦说道:“公子对萧家一事一直不上心,如今更是撒手不管,这是为何?”
“萧善杰有心夺回萧家,如果我帮了他,以后等他有了自己的势力,你认为萧善杰还会甘心屈于我之下吗?”
原来风子谦唯恐萧善杰成为第二个萧善明,所以一直对萧善杰多加防范,为的就是不想无缘无故多个敌人。
“公子所言极是,阿杜明白了。”阿杜抬头凝视着风子谦,隐隐约约之中总觉得越来越猜不透风子谦的心思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清风食肆时,赵松突然开口叫住他们,并且跑了过来。
风子谦心有戒备,问:“你叫住我们做什么?”
赵松如同个傻子似得咯咯直笑,他那粗犷的大手摸了摸后脑勺,非常诚恳的说:“小人特地前来,感谢公子出手相助,当日若非公子援助,只怕小人早被那纨绔子弟生生打没了,请公子受小人一拜。”说着,赵松就要跪下磕头,不曾想却被风子谦的一席话给打断了。“要谢就谢替你说话的书生去吧。”风子谦无功不受禄,担不起赵松一拜。
“公子。”赵松看向风子谦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居然让他去谢那书生!
风子谦没有多说,反而直接走了。
阿杜扫视赵松一眼,跟着离开了。
清风徐徐,两人走在街上格外引人注目,论知名度风子谦绝对是最高的,单凭他曾经痴傻的谣言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都,如今更别说皇帝昭告天下,告诉天下百姓风子谦的功绩。
曾经轻蔑的眼神早已不复存在,继而代替的只有无尽的敬畏。
众所周知,安一诺得皇恩准许在皇都养老,每月除了朝廷给的俸银就剩下一家书院有收入来源,安一诺是出了名的文人,所以开一家书院倒合情合理,唯一不妥之处就是里面的夫子,书院中的夫子皆出自安一诺门下,让他们来传授新生,大有壮大师门之意。
仔细一想,倒说得过去。
久居朝野之人,如何甘心养老。
风子谦来到一家茶楼,他让阿杜点了一壶茶就上楼了,他走到外面俯瞰整座书院,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对于安一诺那种固执很深的人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门徒背叛,一旦失去了他们,即便有功于朝廷又能如何,失去门徒就是失去人脉,朝廷更不会顾及一个前丞的想法。
阿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笑道:“公子放心,那些夫子早已被死士买通,不用多久,他名下所有门徒皆会弃他于不顾。”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一诺,你可不能怪我手下无情,要怪就怪你心术不正!”
“他对公子下毒手,而我们只不过是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两者如何比较。”
“我只要真相,不想搭上他人的性命!”风子谦一脸肃然,一再嘱托。
阿杜承诺道:“公子宅心仁厚,阿杜心知肚明,又怎会对他人下毒手,请公子放心。”话音刚落,阿杜又想起什么来,开口说道:“险些忘了。”
风子谦疑惑不解,问:“忘什么?”
“公子利用鸣镝出动死士的消息,老爷已经知道了,那么此事要和老爷报备吗?”
“我爹既然知道我动用了死士,那么全盘计划自然已经知晓,报不报备还重要吗?”风子谦处变不惊,似乎已经习惯了。
“公子对老爷似乎存有异议?”
风子谦别有深意笑了笑,调侃道:“阿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阿杜不敢。”阿杜默默垂下头去。
风子谦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