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宴时辰已到,所有人邀约入座,风子谦和风照桦坐在上席,青衣少女坐在风子谦左侧,左侧对面的位置却空落落的,似乎人还没有赶到。
看这两个席位,风子谦恍然大悟,笃定位置是风照桦故意留下的,否则不可能安排的如此巧合。
遐想间,风子谦默默看向青衣少女。
她温柔娴静,知书达理,极有可能就是六公主司徒清。
“世子。”
风子谦闻声望去,赫然瞧见坐在身后的嫣儿,风子谦大喜过望,正欲回话,却被风照桦咳声制止。
司徒清见风子谦兴致勃勃,回头看了嫣儿一眼,刹那间浮想翩翩。
“诸位千金远道而来,想必累坏了,不知小儿准备的水果冰饮是否解渴?”风照桦难得一笑。
有的千金默不作声,有的则说:“世子考虑周到,我等姐妹受宠若惊,这冰饮,我们很是喜欢。”
“冰饮既解渴又可口,想法眼光就是独到,世子不愧为世子。”
“小姐廖赞了。”风子谦微微一笑。
紧接着风照桦宣布开席,事先备好的舞女上来起舞,乐师在一旁奏乐,场面一片欢腾,而二夫人坐到了风照桦的身边,只因风照桦给了她继母的身份。
风子谦趁机回头跟嫣儿说话:“你怎么来了?”
“世子要选妻,嫣儿怎能不来?”
风子谦背后直冒虚汗,说:“我也是被逼的,嫣儿不要放在心上。”
“世子此言差矣。”嫣儿正色道:“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即便世子允诺会娶嫣儿入门,但那又如何?世子不能忤逆自古以来的规矩,更不能令伯父失望。”
“反正我不会娶什么公主。”
嫣儿调侃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焉有不从之礼?”
“不提这事了,我们喝酒。”
两人相谈甚欢,招来司徒清的不满。
“她是何人?”司徒清问随侍侍女。
侍女小声回答:“听说是安老的义女安玲珑,世子与她相识已久,所以他们才……”侍女不敢再说下去。
司徒清撇了嫣儿一眼,闷闷不乐。
一舞作罢,舞女纷纷退了下去,这时司徒玉带着随从浩浩荡荡走了进来,那些随从的手上还拿着许多盛开的木槿花,风子谦吃了一惊。
她哪来的木槿花?
风照桦同样震惊,唯独何宓反应淡然。
“五主子来了,快快上座。”风照桦热情招待。
司徒玉笑呵呵的说:“听闻世子表兄喜欢木槿花,本宫特差人取来,希望表兄莫嫌花贱。”司徒玉说着就示意随从把花送上去。
风子谦看着木槿花,越发觉得眼熟。
“多谢五主子。”风子谦收下花。
司徒玉洋洋得意,向司徒清投去挑衅神色,不曾想司徒清连理都不理她。
怎么感觉怪怪的?
风子谦感到忐忑不安,主动询问司徒玉:“这木槿花十分喜人,不知木槿花从何而来?”
司徒玉毫不避讳说:“木槿花正出自贵府后院,本宫见无人照料,又听闻世子喜欢木槿花,故而擅自做主,差人折下赠予世子表兄。”
后……后院。
风子谦面色惨白,风照桦咬牙切齿。
“怎么了?”司徒玉不明所以。
何宓连忙推说:“五主子可知后院的木槿花是何人所种?”见司徒玉不作答,何宓振振有词说道:“正是靖国长公主生前所种,我们世子之所以喜爱木槿花,正是因为木槿花是公主留下的遗物,那木槿花世子连一片花瓣都舍不得摘下!”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毁了别人最看重的东西,难怪他们父子脸色那么差,换做他们自己,非要上去跟她理论一顿不可!
司徒玉大吃一惊,忙说:“本……本宫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有人驱使……”
风子谦虽然生气,但风照桦事先警告在先,他不能当众发怒,因此气的面色发青,嫣儿见状连忙扶风子谦坐下,风子谦愤然无比,坐立难安。
他们悉心照料的木槿花说摘就摘,换做其他东西,风子谦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偏偏却是木槿花,木槿花没了,无异于断了他们父子对公主的念想。
风子谦百感交集,特别不是滋味。
风照桦冷声质问:“何人驱使五主子行事?”
司徒玉说:“她自称府上大夫人,就是她告诉本宫说世子喜欢木槿花,继而又告诉本宫后院就有木槿花,本宫万万没想到木槿花是姑姑生前所种,若事先得知,即便将木槿花送给本宫,本宫也不敢收下。”
又是齐椋!
是可忍孰不可忍,风子谦豁然起立,怒道:“来人,将齐椋关入柴房,听后处置。”风子谦嘱咐完,回头看着风照桦,问:“爹没有意见吧?”
“依你所言!”风照桦脱口而出。
突如其来发生了家族丑事,宴席自然不哄而散,待各家千金陆续返程后,嫣儿也被风子谦亲自送离府上,但五公主和六公主却留了下来。
“天色已晚,两位公主为何逗留在此?”风子谦瞧见司徒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受人利用,木槿花也不会全军覆没。
“表兄,皇姐她出自一番好心,无意闯下大祸,本宫代皇姐向表兄陪个不是。”司徒清一脸歉意。
风子谦淡然一笑,说:“与你无关!”
司徒清吃瘪,默默看向司徒玉,轻声劝说:“皇姐还不快快向表兄请罪。”
“本宫贵为公主,岂能给他赔罪!”司徒玉态度坚定,说什么也不向风子谦认错。
司徒清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风子谦看了她一眼,漠然离去。
司徒清跟司徒玉说:“皇姐闯下大祸,可知如何向父皇交代?”
司徒玉一听,顿时慌了手脚。
圣上看重靖国长公主的事情,她不是不知情,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摘了姑姑的木槿花,按照圣上的脾气,一定会关她禁闭。
司徒清劝不动司徒玉,默默走开了,司徒玉肠子都悔青了,连忙跟上司徒清的步伐,向她请求挽回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