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洛染醒来,鼻尖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讨厌的味道刺得她猛地皱了眉,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醒了?”清淡如冷弦的声音忽然响起。
东方洛染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打坐的雪璃月,还有他苍白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在了药室。
“昨晚,幽锁又发作了?”她想起身,衣服却又被干涸的血凝成一块块,又脏又不舒服,而那种透入灵魂的刺骨寒意似乎仍未完全褪去。
雪璃月点了点头,睁开眼,“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尝试为你解除幽锁了,桌边的药,你喝了吧。”
听说要尝试解除幽锁了,东方洛染的眼睛不由亮了亮,然而听到雪璃月后半句叫她把桌上的药先喝了,她整张脸就瞬间垮了下去。
“我想先洗个澡,这衣服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浴桶在那边,你进去就好了。”
东方洛染:?!!
她这才看见屋内居然还摆着一个大大的浴桶,那桶下面架着火,而阵阵中草药的气息缓缓从浴桶内的水面上飘出。
“幽锁聚阴气,所以想要去除幽锁,第一步就是防止阴气聚集,所以从今往后,你都需药浴。”
东方洛染:........这个一身血渍洗澡的场景为何如此熟悉?不,现在是回忆这个的时候么?
“雪璃月,你看,我,一身血污,进了这浴桶会降低药效的,我还是去浴池中洗吧。”说着,也不顾身上又脏又硬的衣服极不舒服,翻身下床就向往外走,谁知刚迈出几步,腰间就缠上一条锁链,寒凉的气息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
雪璃月在她背后双眼一眯,他怎到忘记了,这小家伙怕药怕得要死,哪里肯会乖乖地听话?
感觉腰上的锁链拽着自己往回走,东方洛染几乎要哭出来了,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就算自己不怕药,也是个女子,不可以在雪璃月面前入这药浴桶的,想着不如此刻干脆坦白算了,于是忙道:“欸,雪璃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雪璃月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掀唇讽刺道:“你莫不是想说你怕水吧?”
小心思被看透,东方洛染老脸一红,却还是解释道:“呃,那倒不至于,我想说的是,其实,我是个女人。”
雪璃月:........
东方洛染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语气也认真起来,自顾自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个女人,因为一些原因女扮男装成了东方城的小少爷,男女授受不亲,当着你的面药浴这种事我怎么做得出来?”
雪璃月:.........
编,再接着编!
他简直都要被面前这个小混蛋气笑了,“好,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不入这药浴,连自己是女人这种话也说出来了。”
东方洛染:?!!
嗯?这反应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雪璃月不应该是满脸不敢置信,然后是被欺骗的愤怒,再然后被自己真诚的道歉和解释打动最后选择原谅自己么?
怎么会是这么个反应?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回想两人的对话,东方洛染瞬间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这丫的,肯定以为她在骗他呢。真不知是不是该夸自己两句,居然沦落到了说真话也没法让人相信的地步,东方洛染欲哭无泪。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听我说,我真没骗你,我真的是个女人。”
这话一说完东方洛染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东方洛染,你是昨天失血过多所以今天没带脑子么?这话这么说谁会信?
果然,雪璃月一声冷笑,他觉得,既然要除去幽锁,日后这小混蛋喝药的时候是少不了的,不如便趁现在花点时间好好教育教育他,省得日后她像折腾凌羽那样天天折腾自己。
“你说你是女人,好啊,把衣服脱下来我就信。”他淡淡道。
东方洛染:........
见她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雪璃月冷冷一笑,“好了,既然知道衣服脱了谎话就会被戳穿,那就不要再撒什么自己是女人的谎,把衣服脱了乖乖进去吧。”
东方洛染:........
她简直要暴走!
脱衣服脱衣服,三句话不离脱衣服,脱你大爷的衣服,雪璃月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怎么小爷我以前没有认出来?!!
当下也懒得和他废话了,反正解释又解释不清,干脆直接趁雪璃月一个不备挣脱了腰上的锁链,趁他怔神之际,脚一蹬地就快速朝外跑去。
大爷的,她今日要如他的愿进了那个破药汤子,她就不叫东方洛染——!!
不出意料,她刚刚跑出去二三十米,身后便有哗啦啦的锁链声追了上来——雪璃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
东方洛染眼神变得犀利,当下两三个灵活的闪身躲开了缠来的锁链,同时身体又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门就在眼前。
“啪——”让东方洛染怒不可遏的是,那锁链一时缠她不住,竟直接把门堵死了。
“雪璃月!”她恼怒地叫了一声。
“乖乖回来吃药泡药浴。”雪璃月挑了挑眉,一派悠然道。
原本有些动摇的心思在听到两个“药”字后瞬间就变得坚定无比。
哼!没了门,我还有窗户!!
锁链再次袭来,在平日里,东方洛染自是无法顺利躲开雪璃月五条锁链的夹击的,然而面临着喝药的危机,某人的潜能竟被空前地激发了出来,竟再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接连躲了过去!
只不过东方洛染与雪璃月之间的差距实在巨大,再加上她昨日被幽锁折磨了一晚,本身其实就很虚弱,所以又挣扎了两下后,手和脚就都被锁链缠住了往雪璃月的方向拽去。
“哎,雪璃月,雪璃月,我还有话说——”被拖着的某人犹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既然打算一劳永逸,那么现在就要花些时间,打着这样的念头,雪璃月按了按头上暴起的青筋,耐着性子又问道:“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