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丑媳妇见公婆
坐在柳明熙的车里,看着他心情舒畅的表情,我微笑:“你要带我去哪?”
他空出一只手来,捏捏我的脸:“宝贝,等下就知道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别墅前,我还未下车,就看花了眼。
“这里是?”我纳闷的问。
“我本家,我带你回来见爸爸。”
“啊?”我摸着被狠狠吓到的心,“这么快啊?”
走了几步,猛然转身往回跑,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甜……”
我拍着胸:“不行,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怯场啊,下次吧,下次……”
“不要紧张,我爸爸又不吃人,再说是他想见你的。”
“可是……”
他把我楼进怀里:“没有可是,有我在呢,不用怕。”
我恨恨的看着他:难怪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原来是在框我,柳明熙你个大混蛋,居然玩阴的,先斩后奏。
他又刮了下我的鼻子,亲亲我有唇:“走啦,爸爸在等着呢。”
柳伯伯见到我果然很开心,眉开眼笑的。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我的年龄、家乡、喜好,家人等等,还一个劲的往碗里夹菜。
我受宠若惊,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渐渐也放松下来,和老人家有说有笑。
柳明熙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爸爸很喜欢你呢,对我都没这么好过。”
柳伯伯突然说:“甜,你先去厨房帮刘姨把汤端出来好吗?”
我知道他是想和柳明熙单独说些话,柳明熙冲我笑了笑,我便起身去了厨房。
刘姨是柳家的管家,做得一手好菜,她冲我扬眉:“原小姐真是得老爷欢心呢?”
我不解的看着她,她说:“原小姐可是第一个能蹬上柳家厨房的姑娘啊,这代表老爷他把你当自己人看。”
“是吗?”
”当然,我都跟了老爷一辈子了,这点还是了解的。“
我笑:“刘姨,谢谢您告诉我。”
“你是好孩子,我看着也喜欢呢,少爷真是好眼光。”
走出厨房,柳伯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冲我笑了下:“刘姨的汤是我柳家一绝,甜甜,你可要好尝尝。”
“嗯。”我点头。
一席间,宾主尽欢。
回去的时候,柳明熙说:“甜甜,嫁到我家是很幸福的,你要不要考虑?”
“明熙哥,嫁给你当然会幸福,不过,我还在读书就说嫁人什么的,太早了吧?”
他在我唇上又印了一记轻吻:“那我先定下再说。”
其实这样也真不错。
“搬过来和我住吧,住你表哥那里始终不方便。”
“再说吧,他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又忙又不会照顾自己,而且我答应了潘妈妈要好好照顾他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能帮就帮点吧。”
“我会吃醋,你对他比对我好,我也一个人也忙,你都不来照顾我。”他哀怨的看着我。
“你是大人了,不要装可爱。”
他哼了一声,转过头。
现在这样其实挺好,可是我总觉得不安,好像什么要发生了,有什么沉浸在地下许久东西正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柳泰州把我单独约在一家餐厅,意外之余,我还不自觉的有些忐忑。
他伸手示意我坐下,我急忙落座。
他说:“甜甜,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正好到了学校附近,就想着和你吃顿饭应该会是很不错的主意。”
我笑了笑,点点头:“能陪您吃饭,是我荣幸。”
他把点菜单递给我:“想吃什么自己点,不用担心,我是财主的爸爸大财主。”
闻此言我面红耳赤,转而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一直想问,于小凡是你什么人?”柳泰州问。
“啊?”我一下瞪大了眼睛,因犯傻意外而微张着嘴唇,“她是我妈妈,怎么您认识她吗?”
“是你妈妈?”他陷入回忆中,“我们是老朋友,她没跟你提过吗?”
“我知道我妈妈也曾在韩国留过学,不过她没跟我说过以前的事。”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认识很久了。”他有些伤感,随后道,“对了,你今年二十一了,什么时候生的?”
“七月七,正好是我们中国的情人节。”我答道。
“什么?”他怔怔的看着我。
“在我们中国,七月七那天是七夕节,传说中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我就出生在那一天,很幸运,我在家的小名就叫七七。”
“你出生在七月?”他神色有些怪异,仿佛我出生在七月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不自然的笑笑,“我许久没有联系过你妈了,你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我把家里的电话给他,他拿着看了很久,突然说:“甜甜,你是个好孩子。”
我颔首:“谢谢您,虽然这样让我很惭愧。”
他笑了笑,眼神又恍惚起来,不知神游去了何方天际。
我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小心的看了他几眼——这样处于顶层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让人沉重的表情,我不想打扰人缅怀,故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坐着。
“今天回本家,爸爸挺想你的。”柳明熙一见面就对我如是说。
我没有思索便答应了,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走进一场惊涛骇浪的家庭风暴。
和柳伯伯一起吃饭,其实很愉快,照旧是说着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柳伯伯照旧总是往我碗里放好吃的,照旧由我去厨房端汤上桌。只是在端汤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刘姨转身之时,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手蹭到刀口之上,划了一道口子,流了些血,弄得柳伯伯和柳明熙大惊失色,柳伯伯还把刘姨大骂了一翻,我反过来安抚他们,还为刘姨说了些好话,暗自惊讶:其实涂点药水,包上纱布就没事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小提大作,可能是关心则乱吧?
回程之时,柳明熙摸着我的手:“宝贝,我心疼得要命。”
我拍了拍胸口,大笑:“柳明熙,我发现有时候你真肉麻恶心得要命。”
“如果,我恶心你就不疼了,那我就天天恶心给你看。”
我捶了下他,又露出微笑,正经的告诉他:“我没事。”
他又摸了摸我的手,埋怨:“刘妈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又不是故意的,划了一道口子而已啊,难道我留疤你就不喜欢我了。”
他揉着我的头发:“怎么会?”
柳明熙将我送回住处,临行时在我额头吻上一记:“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了叫你跟我去住,你又不愿意。”
潘安打开房门,愣了一下,说:“你回来了?”
我挥手跟柳明熙道别,看着他的车滑出我的视线。
心里突然一阵生疼。
怪哉!
“你这个时候在家啊?”我说。
“哎,你这个女仆不能老出去大鱼大肉,把老板丢在家啊?我除了泡面什么都不会,你想饿死我啊?”
“你不会出去吃啊,和你的佳人小姐一起,多浪漫啊,不吃都饱了,还会在乎味道。”我没好气道。
“你……”
“是你拜托我和柳明熙好的,我在为你的情路扫清障碍,为你好,你又有什么不满,做人要厚道点。”我没好气道。
他黑着脸转身大步进屋。
我转了转眼:真没耐心,没忍耐力,说两句就受不了,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样的性格怎么红起来的?
我跟着进屋,潘安突然又问:“你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被刀划了下,小伤啦。”我惊讶他居然也会关心我。
“你给柳明熙做饭?”他回过头问我。
“他才不会让我动手咧。”我笑,“是帮刘姨端汤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你看起来很幸福。”
“我是很幸福。”
他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声不吭的上楼去了。
我耸肩:怪人!我幸福他生得这是什么气?是在佳人小姐那里碰了钉子吧?
番外:平地惊雷
柳泰州郑重的将柳明熙叫进书房,他严肃的说:“明熙,你不可以再跟甜甜交往去了。”
柳明熙心一疼,激动道:“为什么?爸爸,你明明很喜欢她?”
“因为,”柳泰州苦涩道,“她是你妹妹。”
“什么?”柳明熙一下未反应过来。
“明熙,谁都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柳泰州拍着柳明熙的肩膀,眼神悲伤,“我知道你痛苦,但这件事情,爸爸只能说对不起,爸爸也相信你,能处理的好。”然后,柳家大家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书房,把空间留给儿子。
平地一声惊雷!
柳明熙握紧拳头,半天没有动静。
他张开自己的手,傻傻的看了看,指甲掐进了掌心,那些新月型的伤痕渗出了血丝,触目惊心。他仰天大笑,笑得眼角泛着水光,心在淌着血——相信能处理得好?顼而今,他的心像头野兽在翻滚在叫嚣,他已控制不住悲鸣的它,强按着自己的心——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要看到她的笑颜,他疯狂拨通原甜一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原甜一欢快的声音:“明熙哥……”
沉默!他张着口,却讲不出任何话语,只有那如野兽般痛苦的嘶叫声。原甜一担忧的问:“明熙哥,怎么了?”
他飞快的挂断电话,绝望的呜咽:“甜……甜……”
手机铃声飞快的响起,在空旷的屋里倍显尖锐,看着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号码,无比爱恋之人的笑脸在屏幕上跳跃,他哈哈大笑,将手机摔出去,四分五裂,如同他的心!
校园里今天有着较之平常所没有的隆重气息,停车场停着满满的高级轿车。
校长还特意打电话嘱咐我一来学校就去校董室报道。
在那里意外的看到了柳泰州,他慈爱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颤,不知为何心里涌上浓浓的不安。
他笑了笑,说:“甜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其实你真正的爸爸是我。”
我不明白——什么叫我真正的爸爸是他?
我笑:“伯伯,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还在读书,暂时还不能嫁给明熙哥的……”
“不是,”他打断我,认真的看着我说:“甜,你不要逃避,我所说的不是在骗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是我的女儿!流着我柳家的血。”
我摇头:“我不相信,我妈妈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相信,都二十几年了,我的爸爸怎么就突然变了人?你不喜欢我和明熙哥在一起,就直说,为什么要说样的话?”
“甜,你冷静点,”他大声喝道,递给我一叠资料,放柔了声音:“DNA不会骗人!”
我抓着那些纸,飞快的扫过——怎么会这样?我剧烈的摇着头:不可能的,我不要信。
我扔掉那些纸,大力的摇着头:“我看不懂,看不懂这个,我不会相信你,我不会相信的,你这个骗子……”
我夺门而去,背后的柳泰州叫着我的名字追出来。
“你不要跟着我,”我伸手挡在前面,恨恨的看着他,“不准跟着我!”
柳明熙看着原甜一离开,对着柳泰州笑:“弄成这样,你是不是很满意。”
“明熙,你这是什么态度?”柳泰州怒道,此时的他心情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你能让我怎么样,全是你造的孽,你能让我怎么样,我只知道,我长到这么大,就只真正爱过她一个人,你叫我怎么样?”柳明熙咆哮着,转身追着原甜一而去。
我一路跌跌撞撞冲出校园,走在大街上,脑中一片空白,我从哪来打哪去,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多人在我的周围穿梭,茫茫人海,却没有属于我的港,我该走向何方?一个一个的人撞上我:怎么,你们没眼睛吗?你们那么奇怪的看着我做什么?
“甜——甜——”
是谁在叫我?我茫然的望向那个呼唤我的方向,从车窗里探出头焦急的唤着我的人是谁?那个人是我的哥哥,还是我的爱人?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花了我的眼,眼前景象一片模糊。
“上车,上车……我叫你上车。”他声色俱厉的喊。
我不理他,径直往前走。他直接把车停在道上,冲过来,拦在我面前,像只暴怒的雄狮,眼中的精光,连眼镜都未挡得住,我心虚的别过脸不看他——他其实也没有错,只是我在迁怒。
他伸出双手把我搂在怀里,嘴唇也随即压了下来,我打了个寒战,一把推开他:“这算什么?乱伦吗?”
他身形一滞,随即往后退,无力的靠在路旁的树干上,恨恨的看着我,低低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又不是我决定的,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是我来承受,命运真的很好笑,只给你一颗糖,随后却给你一大碗苦药,是不是命运他看我太幸福了,所以他要收回来,于是,幸福也就成了不幸。”
他悲哀的望着我。
然而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也身陷其中,不甘的承受,宛如一只迷途的糕羊。
我撇开他,踏足往前走,将他与他的愁肠寸断遗留在原地,即使他绝望的目光芒刺在背,连自己都顾不了的我,又如何还能顾得了你?
我四肢机械的运动,自动摒弃周围的一切。突然一只手猛得往旁边一拖,我跌倒在街道边缘,一辆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已失魂落魄到如斯境地了吗?我蜷缩在街道旁,大力抽泣。
空白的脑海里浮过潘安的身影,如若溺水的我像抓住了救命草般,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给他找电话,通线之后,我哑着嗓子颤抖着声音迫不及待的叫唤:“潘安——潘安——潘安——”
电话那边的潘安饱含怒气:“一大早你叫魂呐,扰人清楚。”
如此亲切的声音!我边哭边笑:“潘安……”
那边大叫:“你鬼吓谁啊?真是的,我难得的休假又被你给毁了。”
“潘安……你来接我好不好?”
“什么?”
“我……不会回家了……”我哽咽着声音。
“你在哭吗?”潘安放沉了声音,“迷路了?”
“是……迷路了,我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好……我很茫然,我很彷徨……”眼泪顺着脸颊滑入嘴里——苦苦涩涩。
“你猪啊,来韩国这么久了,还会走错路。”潘安喝骂道,“这个时候,你不在学校里上课,跑到哪个鬼地方去鬼混啊,居然逃课。”
“你快些来好不好?”
他呼出一口气,问:“你那有什么标记?”
我抬头环视四周:“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好多人,好多大楼在我面前转啊转的……”
“你个白痴,说具体点行不行,首尔这么十字路口,我知道你在哪个?你耍我吗?”潘安又怒火冲天了。
一只手把我的电话拿过去,我回头一看,是柳明熙,他对着电话说:“你从SEB往下走,就能看到她。”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最后他长叹地声,转身离我而去,愈走愈远……
我哀伤看着他行走的那个方向,天地间什么都不见,只余他的背影,那么荒凉。
终于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带着墨镜的潘安从车上下来,边走向我边大声骂:“你白痴啊,坐在这里,找死不成。”
他伸手将我拉起来,看到我那张哭得像脏脸小花猫似的脸,吓得退后了一步,再一手飞快的将我塞进车里,阴寒着脸发动车子,问:“你和柳明熙怎么了?弄成这个德行。”
我朝他扯出一抹惨白虚弱的微笑,望向窗外。
他恶狠狠的说:“别笑了,丑!”
我瘪瘪嘴,低下头。
“分手了?”他换了平静的语气问。
我点头:比分手还严重!
“为什么?”
我沉默不语:我该怎么回答你呢?潘安,我的心很乱,我自己都理不清头绪,告诉你我突然有个韩国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不知所云的事情。
“回答我。”他视线逼过来。
“潘安,我很乱,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太突然了。”我捶着剧烈疼痛起来的头,“我不想谈论这件事情。”
潘安没有在说话,我疲倦的合上眼睛,自我催眠:忘掉它,沉睡吧,一觉起来发现只是个荒唐的梦,就好了。
然后我真的睡着了,直至第二天大中午才醒过来。
摊在床上,就这样躺着,丝毫都不想动一下,身心疲惫不堪。
潘安提了很多东西进来,有零嘴,有水果,还有午餐。
我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提不起精神,他恶狠狠的回瞪我:“怎么,没见过什么叫大采购啊?”
他把饭菜丢到桌案上,往床上摆了张小桌子:“我知道你没心情吃饭,失恋的女人,不过多少吃点吧。”
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餐盒,望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还是淡淡笑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其实也很温柔。
我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仿佛他是我的一个安全港湾,可以让我安心的哭泣,安心的脆弱。
“怎么办,怎么办?”我低低的哭诉,一开口发现嗓子哑得吓人。
“不要说话了。”他的手缓缓的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像在哄小孩。
眼泪哗啦啦的发泄一通后,情绪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些。
“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是在答谢你,在我失落的那段日子,可是你在陪着我,你跟柳明熙好,我也是个原因,弄成这样,我也要负责任的。”潘安望着天花板说着这样的话。
我淡然的笑: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感谢你。
他收走碗筷,不一会儿又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斑点犬,放到我面前:“我看它挺可爱的,女孩子应该会很喜欢哦,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你先拿着它开心开心,”
我鄂然:“给我?”
“哪能啊。”他眉毛一挑,又像看白痴般的看我,“借你的,你要用心喂啊,我可是要把它送给佳人的,你小心点。”
我垂头失笑:我就说,我哪能在他心里如此之重!
番外 错·爱
宋佳人在PUB捡到烂醉如泥的柳明熙时,心里爱恨交织,一下欲喜一下心酸,想嘲笑他却嘲笑不出来——这么骄傲的男人,也有这么狼狈不堪这么痛不欲生的时候,可惜他的狼狈他的不堪他的痛苦,又都是因为另个一个女人!
她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滑过她伪装的笑靥。
那个男人失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喃喃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她咬牙冷笑。
宋佳人将柳明熙搬回了自己的住所。
这注定是一个疯狂而荒诞的夜晚,一个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一个爱慕男人多年的女人,在床上谱写淫迷的乐章就成了理所当然,不论是否为对的人,对的时候,只是野兽在撕咬在发泄。
柳明熙无意识的叫着:“甜……甜……”
宋佳人仿佛被雷劈般浑身一颤,迷乱的眸子一下恢复清明,她张了张嘴,流下屈辱的泪水,脸上涌起疯狂的恨意。
翌日,头痛欲裂的柳明熙清醒过来,撑着十成十难受的身子爬起来,对着这个不陌生也不能说万分熟悉的环境,与一丝不挂的自己,茫然不已。
宋佳人穿着围裙,脸上挂着甜蜜又幸福的微笑出现在他面前,宛若贤妻。她眨了下她那美丽的眼睛,快乐的说:“你醒了,饿了吧,我做了早点,荷包蛋小面包牛奶,营养又健康,你快去洗漱一下,我在餐厅等你。”
柳明熙本就混沌的头脑更是炸开了锅——这是怎样一种状况,怎一个乱字了得?他一头猛扎进冷水里,终于恢复了冷静。
穿戴整齐后,他来到餐厅,望着宋佳人欢喜雀跃的脸,闭眼叹息,表情充满歉意:“佳人,对不起。”
宋佳人停下正在忙碌的手,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明熙哥,你都和我发生了这么亲密的关系,你能对我说的就只有对不起吗?”
“佳人,”柳明熙面无表情的说,“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并不算什么?”
“可是,对我,这很算什么!”宋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明熙,咬着形状优美的唇。
“佳人,”柳明熙眼神深沉如诲,“我只能说对不起。”
宋佳人落下眼泪:“你是怕原甜一知道吗?可就算你这样对我哦不公平,你也改变不了你背叛了她的事实。”
听到原甜一的名字,柳明熙眉毛一跳,胸口钝钝的疼痛,抿紧嘴不再说话。
宋佳人觉察到不对劲,眼神里闪过一些计较,放软口气,温柔道:“行了,先吃饭吧。”
柳明熙拒绝到:“时候不早了,我该得去公司了。”
宋佳人说:“我觉得你宿醉,可能会不舒服,已经打电话跟伯父商量了下,你今天可以好好休息。”
柳明熙依旧往门口走:“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
“明熙……”
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宋佳人狠狠的跺了下脚,将精心准备的早点全部扫落至地。
柳明熙最近经常买醉,原因无他,每当他独自一个人,那突如其来的打击总会萦绕在心头——原甜一不能再是自己爱的人,自己被命运狠狠摆了一道。
越想越想醉,甩掉所有包袱,什么都忘掉——然,俗语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醉了,痛苦不会减轻丝毫,但却难得糊涂。
当然,醉了很容易便出现意外,做错事情。
他对于自己喝醉酒,冒犯了宋佳人这件事,换作平时,绝对不会处理的这么轻率,只是现在的他没有一丁点多余的精力。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明熙面前的关卡高耸入云,又好比一只蚂蚁站在很多个十字路口,一不小心,就错了方向,万劫不复。 一向的沉稳冷静被措手不及的攻得支离破碎——于是这段时间PUB里总能见到柳明熙喝醉的身影。
宋佳人拿着手里的照片,若有所思,她望向对面的私家侦探:“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这样?”
侦探道:“据我调查,不久前,柳会长曾去了SEB国际服装学院一趟,跟原甜一密谈了一会后,原甜一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校园,到现在也没有回学校,估计就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内容引起的。”
“他们说了些什么?”
“对不起,这个还不知道,因为除了当事人之外,还没有别人在场。”
宋佳人摆摆手:“没关系。”她笑得很灿烂——重要的是他们分开了,不是吗?她拿出一叠钱给侦探:“谢谢您了,这是您的酬劳,这件事希望您能好好保密。”
侦探接过钱:“当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您放心。”
送走了侦探,宋佳人再也忍不住,兴奋的托着下巴:“这么说是柳老爷子棒打鸳鸯咯?”她快乐的哼了声,开怀不已:“看来老天也在帮我……”她眼一眯:“就让我再给你们助把力,让你们彻底的分开。”
宋佳人接到一个电话,便大惊失色的说:“什么?他又醉了……”
潘安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紧张?”
宋佳人歉意的笑:“是明熙哥又喝醉了,我得去接他。”
潘安神色一滞,苦笑:“是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宋佳人歉意的笑:“那麻烦你了。”
PUB是一家高级的PUB,但既是家PUB,除了装修酒水服务品位属上乘,也就免不了灯红酒绿,潘安一进PUB的门,灯光晃得眼睛有些不适应,他反射性的抬手挡了一下,宋佳人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让你陪我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碍事。待见到柳明熙的时候,潘安更是大吃一惊——这个风神俊雅,仪态翩翩的人居然憔悴到了如斯地步!
陪在柳明熙身边的人看到宋佳人,立马舒了口气:“你可终于来了,他太难得搞定了,我都要哭了。”
宋佳人笑容无奈:“你辛苦了。”然后对潘安介绍道:“他是这里老板James,也是我和明熙哥的朋友。”指着潘安对James说:“潘安。”
James笑得友善:“久仰大名。”
潘安点头:“幸会。”
“我们先带明熙哥走了。”宋佳人过去扶起柳明熙,跟James道别。
望着扶着柳明熙而走得东倒西歪的宋佳人,苦涩之余,潘安连忙上前扶住了柳明熙的另半边身子,宋佳人朝他感激的一笑。
经过大厅之时,有一桌中有个客人大声抱怨道:“我说了不喜欢甜的,你点这么甜的做什么?我讨厌死甜了。”
柳明熙的大脑自动过虑那人的话,停留在“不喜欢甜,讨厌死甜了”上,他挣脱开扶着他的二人,冲上前去狠狠的给了那人一记左勾拳,怒不可遏:“谁说我不喜欢甜了?谁准你讨厌甜的,啊?”
那人也火了,刹时间,二人扭打在一起,那伙人也不是些善主,一起哄全体加入战局,顿时整个PUB一片人仰马翻。
柳明熙寡不敌众,一下便被那群人按在地上狂揍,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宋佳人尖叫一声冲过去,欲拔开那帮人:“求你们别打了,他金做的身子,经不得打。”
那人更火了:“他金做的,难不成我是纸做的不成。”又狠踢了几下。
宋佳人扑在柳明熙身上,替他挡那些拳脚。
潘安愣住了,半天才冲过去拉宋佳人。
随后PUB的保安也赶过来,费尽力才拉开失控的人群。
柳明熙被打得头破血流,到处青青紫紫。宋佳人也挨了好几下,她看着柳明熙的惨样,忍不住捂着嘴,失声痛哭。
柳明熙哆嗦着身子,神智不清的叫唤:“甜……甜……你在哪里?”
宋佳人咬着嘴,眼泪流得更凶了,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号码,里面却传来您所拨的号码已关机的信息。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潘安:“你知道怎么找原甜一吗?”
她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子:“带我去找她。”
“明熙哥,你那么痛苦吗?求你不要再喊了,求你不要再痛了,我去找她,我去求她来见你,你不要这么难过了。”她低头说得声嘶力竭,又对James说:“请你把他送去医院……我去找个人,随后就来。”
潘安看着她,心疼得无法呼吸——此时此刻,是她和他的电影,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看电影的观众。
他强忍着欲流泪的双眼,重得呼出一口闷气,终于牵起她的手,带她去想去的地方。
到达潘安的家门口,即便宋佳人忧心忡忡,也很是惊讶。
潘安干涩的解释:“她其实和我住在一起,她是我请的佣人。”
进门的时候,原甜一正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在客厅喝水——她已经好几天没下床了,有些感冒,有些发烧,还有些咳嗽。斑点小犬有几天没被她搂在怀里,它孤孤单单的呆在大房子里,没人陪没人逗,寂寞又无聊,也吃不香,看见下床的原甜一,就像饿了几天,终于看见了根大肉骨头,围在她身边兴高采烈的撒欢。
宋佳人一见到她,顾不上她对动物的过敏症,就跑过去拉着她的手,不小心还踢了小犬一脚,打了两个大喷嚏,她难过的摸了摸了鼻子,潘安连忙把狗扔进卫生间。
宋佳人对原甜一说的急急忙忙:“我求你去看看明熙哥好不好,他快要崩溃了,他那么骄傲的人那么糟蹋自己,你就不难过……”
原甜一被她一拽,踉跄了一下,随后皱眉,像见到鬼一样的盯着宋佳人。
“他还被人打得很惨,一身是伤,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吧,我求你,再这样下去,他真得撑不下去的……”
原甜一甩开她的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这样不是更好吗?我不去,你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吗?你应该高兴才是。”
“原甜一,你说什么呢。”潘安猛一声怒喝,并把宋佳人拉到身后。
原甜一哼了声:“我说什么,说事实。”
“你怎么能这样说佳人,她……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的,你知道吗?”潘安眼神阴蛰,突然伸手甩了原甜一一巴掌,原甜一一下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她捂着脸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
“安,你怎么可以打人啊。”宋佳人推开潘安:“安,你先出去,我单独跟她说。”
潘安被宋佳人推出门。再回到房间的宋佳人却换了一副表情,她笑了,她说:“我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那么想我去?”原甜一好笑的看着她:“这可是你的好机会。”
“不,我的确不想你去,你不去最好。”宋佳人笑,“我本就不是来要你去的。”
“原来你是来做戏的。”
“你知道最好,你给了明熙哥那么大的伤害,你还有资格爱他吗?我劝你还是要脸点。”宋佳人刻薄的说道,“而且我告诉你,我已经是明熙哥的女人了,你以为他对你又人多忠诚?。”
原甜一呵呵呵笑了数声,笑声既讽刺又凄凉。
宋佳人恨声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自己。”原甜一露出更深的自我嘲讽的笑容——努力了这么久,除了一身伤痕累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直以为选了最好的路,结果却是最糟糕的,多可笑。
宋佳人说:“你的确可笑,明明是只鸡,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她白了依旧坐在地板上笑得一蹋糊涂,比哭还难看的原甜一:你尽情笑吧,只要你不去坏我的事就好,我安排这么多,可不是让你们死灰复燃的,那群可恶的家伙,居然把明熙哥打得那么重,视我的话为耳边风吗?看我怎样对付你们。
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屋外潘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笑得发苦:“她怎么也不肯,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歹也爱过,居然可以这么绝情。”
潘安往屋内走:“我去把她拖出来,绑也要把她绑过去。”
宋佳人拉住他:“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先赶到医院去吧,我好担心明熙哥。”
来到医院的时候,柳明熙身上已被处理好了,缠着许多纱布,模样有些惨,人倒清醒了,只是神情颓废。
宋佳人说:“对不起,我没用,没有把她叫过来。”
柳明熙凶暴的说:“谁叫你多管闲事!”
宋佳人吓了一跳,按着心:“我……我看你那么难过……我只想你好起来。”
柳明熙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有没有想过甜的心情,你这样她很为难,她不会比我好,你还自以为是的去烦她,你这是等于拿刀去剜她的心,你明白吗?”
宋佳人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激愤的说:“明熙哥,你再怎么痛苦,你的原甜一也不会回头了,她不会再看你一眼,她不会再心疼,你这样糟蹋自己值得吗?”
柳明熙把枕头砸向她:“滚!”
潘安看不过去,心里直冒火,冲上去,一拳把柳明熙打倒在床:“你这个禽兽,是人吗?佳人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居然说这种话。”他觉得不解气,又揍了几拳,边揍边骂:“她一个弱女子为了你挡那些人的拳头,不顾自己的伤又为你去找你的甜,受尽白眼嘲讽,这些日子,是她一直在你身边,是她在照顾你,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有没有眼睛,居然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甜甜甜,是男人的话,你就该负起责任,好好对等佳人,让她开心幸福。”
柳明熙没有还手,最后是宋佳人看不下去,冲上前来拉开潘安,柳明熙合上眼,把床单蒙住头,不再理会任何人,也无视自己又泛出鲜血的伤口。
宋佳人将潘安送出病房:“很晚了,安,你回去吧。”
潘安紧了紧拳头,转身便走,走了段距离,他突然回头:“佳人!”
“谢谢你,”宋佳人对潘安笑,鞠躬:“还有对不起。”
潘安哭了,哭得肝肠寸断。
当他回到家看到坐在屋前台阶上的原甜一的时候,泪已在脸上成溪,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后,脱下外套罩在原甜一冰凉的身子上,坐到她旁边:“既然还那么关心,为什么不去?”
“我还没有想清楚,去不得。”原甜一边咳嗽边说。
潘安又摸了摸她的脸:“疼吗?”
“这不算什么?”
潘安叹气:“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佳人,她太不容易。”
“对不起。”原甜一看着他,说得意味深长:“不容易的是你。”又问:“你呢,你这么难过,为什么还是……”
潘安再叹气:“我都没有想过我会那么轻易的放手。”他苦着脸笑:“可是我看着佳人她那样,她为了柳明熙,什么委屈都承受,我急切的想她幸福,可是她要的幸福为什么不是我?”
“你是真的很爱她,爱到只要她好,一切就好。”原甜一说,“也好!”原甜一又说,意在言外,“也许是件好事,放开心想,或许真是件好事。”
潘安跟原甜一讲着他跟宋佳人的点点滴滴。
从他刚来韩国,遇到了美好而光彩夺目的她,从那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他,在演艺界受到本土明星的排斥,被人笑话嘲讽捉弄得难堪而绝望之时,是她挺身而出,解救他于四面唯谷的困境,在他无依无靠,孤立无援之时伸出了她温暖的双手,给了他希望,给了他勇气,给了他鼓舞。她给他的意义,就是他的一个女神,是她带着他,给他添置光鲜靓丽,时尚帅气的行头,是她在知名节目中引导他展现实力与魅力,还专门为他加油打气。
他说:“我还记得,她说‘这个可爱的男生,我很看好哦,他很努力也很坚强,大家一定要支持他,小安,你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我为了能与她比肩,一直努力着努力着,想要做得更好,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一切却只是梦一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然后,他的泪又流下来了,潘安觉得他这一辈子就这一天流得最多,他忍不下来,仿佛要在这天把泪流光似的。
原甜一明白了宋佳人在这个大明星心里的位置,明白了这个大明星的重情重义,明白了他在对待爱情上的纯真与圣洁,明白了他辛苦又坚持的暗恋。
她将他抱进怀里:“她的好,就是你的希望,潘安,你做的,很多人都做不到,你是好样的。”
“我们都是被爱伤了的人。”潘安伸出手抱住她:“互舔伤口吧,应该会好得快些。”
原甜一笑:“像两只野兽。”
“野兽就野兽,谁规定野兽不能有情伤啊。”潘安将脸埋进原甜一的头发里,闷闷的说。
原甜一额头抵着他的肩:“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潘安拉起她:“进去吧,你已经着凉了,再吹风会要命的。”
原甜一反握着他的手:“潘安,我爱你。”
潘安愣了一下,微笑着将她抱进门。
随后的潘安对原甜一也是非常的好脾气,连原甜一把那只没送出去的小狗取名为潘小帅也没出声反对。二人一狗在这个大大的房子里,在这一个算是特别的日子里尽心尽力的塑造着快乐的气氛。小狗无忧无虑的从这边奔到那边,这个时候却也只有它是真的很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