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络!
梁水星也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桑络,心里生出巨大的不妙的感受。
“你的眼光不怎么样。”
桑络的眼光瞟过来,眼神的嫌弃瞬间让梁水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桑络?你神经病啊,你是不是找死。”李骏驿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白色的羽绒服上蹭上一块块黑色污渍,就像他此刻的脸色,难看到不行。
桑络没说话,神色淡然的走到讲台,抄起一把椅子回头狠狠打在李骏驿背上。
椅子咔嚓一声脆响,刚才才喧哗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李骏驿都忘记了砸在身上的疼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曾经在他面前永远笑着温柔的人。
还没等他回过神,桑络手里的椅子再次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
听着李骏驿的哀嚎声,梁水星蹭到桑意身边问:“咱,帮不帮啊。”
桑意叹了口气:“我都说了我姐最近脾气特别暴躁,爆竹好歹得有火才炸,她现在完全可以在空气里自爆。”
“不过你姐怎么会来这啊。”
“可能是刚才你和我说你要和李骏驿去会议室的时候被我姐看到了,她可能是怕你上了贼船。”
“难怪刚才她看我的眼神都是嫌弃。”梁水星了然的回答:“不过,咱真的不上去帮一下么,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尾啊。”
两人手忙脚乱的拦下有些失去理智的桑络,她的头发四散下来,没了那清冷的形象,但脸上却写满快意。
“你给我等着。”李骏驿再也维持不下他的温文尔雅的而形象,揉着疼痛的胳膊厉声说,又瞟见如同恶魔一般死死盯着他的桑络,打了个哆嗦带着畏惧的跑出去。
没了李骏驿的哀嚎声,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半晌梁水星才带着担心的说:“我看刚才打的他好像挺严重的,你说他不会报复咱吧。”
“怕什么....这才打的多重啊,要刚才是我,我一定把他脑袋打开花。”桑意挥挥自己的拳头说。
桑意说完,教室里又静默下来,两个人看着刚才被她们拉到椅子上的桑络,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对了,那个我今天找李骏驿是..”梁水星刚想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桑络就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桑络抽出梁水星手里的画册,声音带了些沙哑:“我知道了。”然后像放下一些重担般直起腰背,优雅的走出教室。
也许是因为被女生打了太丢人,所以梁水星在学校里也没有听过关于这件事的传闻,李骏驿也在没有联系过她,或许是回味了一下知道了梁水星的心思。
而那天以后,梁水星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桑络,偶尔通桑意发消息知道她状况还不错,心里也就踏实了些。
余下的一个月,梁水星每天都在与厚厚的法律课本抗争的过程中度过,终于,在考完最后一门考试后,她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大学假期。
回家的车票是早早买好的,她还特意告诉了比她放假早的罗清,让她准备好大鱼大肉给自己接风,顺便给时予安发了条信息,可惜像之前的一个月一样,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回家那天,对梁水星来说显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一出门行李箱就一头撞向路边的大石头光荣下岗了,她只得拿手拎着死沉的箱子去挤公交,好不容易坐上动车,罗清一个电话打过来,可怜巴巴的说自己家里来客人不能去接她了,于是,梁水星精心打扮的时尚淑女形象在到家时就变成全新的像是经历冷卷风一样的落魄形象。
当树的影子被长长的拉到模糊,大片金色的云彩簇拥着那点金光坠入天边。梁水星终于看到熟悉的街道,放下箱子揉揉自己的胳膊,她都能想象明天她起床的时候胳膊该有多么酸疼。
不过,能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梁水星迎着残阳满意的深吸一口气,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她重新提起箱子,准备一鼓作气冲向她那温暖的大床。
对面的光却被一排黑色的影子拦截住,梁水星往前看去,前面大约五六男生,勾肩搭背的走在路中间,不知说了什么笑的哈哈作响,中间的那个矮个子的男生在一群神色轻佻的少年中间显得十分显眼,他垮着脸,眼圈红红的,两只手抱着他胸前的书包,偶尔走的慢了就被旁边的人用力的往前推一把。
这是抢劫学生么?还是校园暴力?
梁水星皱着眉,心里升起怒气,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街上这些无赖混混,不自己挣钱总想着从学生手里抢点钱。
也不知是不是梁水星眼中那冒苗的正义感被“求生”正切的男生看见了,还是街道上骑车飞快走过的人让他没有希望,那群人在快走到梁水星身边的时候,中间的矮个子男生忽的就跑向她,躲在她身后哇的一声就哭起来。
梁水星头脑发懵,虽然那个男生在那群人中算矮的,可怎么也比梁水星来的高啊,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觉才能让他认为自己能保护他呢,是外貌么?还是年纪....
那群嬉笑着的人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搞懵了,笑声戛然而止,只有男生的呜咽声从梁水星身后传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是谁?和这小子什么关系啊?”终于,一个白衣男生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她问道。
梁水星努力的往前挣脱一下,可无奈身后的衣服被男生的小胖手抓的牢牢地,又低头看看即将解体的箱子,她无奈的叹口气:“关系?...是老乡吧。”
“现在滚,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男生对梁水星说,然后伸手想要拉过她身后的男生。
“啊呜呜啊,不要啊,救救我,我没钱啊。”
那男生哭的更大声了,把梁水星当挡箭牌,在她身后东躲西藏。
梁水星用力的扯着脖子上的被拉紧的衣服,心里哀嚎,你躲就躲,别拽我卫衣绳子啊,我快要被勒死了好么。
她的耳边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想求救,声音却被淹没在哭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