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又要银子?我上次才给你送去二十两银子,这还没一个月,你就花完啦”?罗老头一听罗雨福开口要银子,很不满的训斥道:“你这是在吃银子么?一个月不到,你就花掉二十两,咱们家这样的家庭,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供你这样挥霍”?
罗老头看着眼前这个他引以为傲的大孙子,突然间有种押错宝的感觉。
不行,他得去县学找先生了解一下情况,这孙子都把银子花在哪了?读书就是再花费银子,也不可能这一个月不到就用去二十两的道理。
“爷爷,这不是马上要秋闱了么,各方面都得打点啊!要想中秀才,你不把各方面关系搞好,哪那么容易啊!俗话说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是不行的”。
罗雨福的一番歪理还真把罗老头心中那点疑虑给打消了。“那这次你要多少”?
“一百两”!罗雨福斩钉截铁的说道。每次都只拿二十两,这也太寒酸了,还不够他喝两次花酒逛一趟窑子呢,上次给那小荷花五两银子的打点,还被她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啊!一百两,你咋不去抢”!陈氏在院子中远远的听见罗雨福这般狮子大开口的,气得跳起脚来骂道:“你以为那银子都是满地石子儿变的么,一抓一大把?老娘又不是那孙猴子,能变出银子来,一百两,没得!爱咋咋的”。
虽然她平时疼这乖孙子疼得不得了,可要她一次拿出一百两来,这不要她的命么。
“二叔三叔都在镇上开铺子做生意,我才不信咱家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岀,听说三叔那酒楼生意可好了,那银子还不赚得哗哗的”。罗雨福自信满满的说道。
二叔和三叔赚的银子不就是给他这个长房长孙,罗家未来的秀才老爷花的么?他可是读书人,将来是要走仕途当大官的,他们还不得提前来恭维巴结讨好他?
他不提那孽子还好,一提到那孽障一家子就让陈氏炸毛了,再听说那生意好得不得了,银子赚得哗哗的流,她就恨得牙痒痒,整个人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你既然那么喜欢那孽障,你就找那孽障要银子去,别在老娘这瞎磨叽,一个二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陈氏很生气,陈氏很愤怒,她这一生气加愤怒嗓门就特别高,骂人的声音就特别大,她这一激动,扯得刚敷好的、肿得像馒头似的脸就一阵阵肉疼,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别提有多懊恼了。
在一旁的巫金银可不希望儿子在外面受委屈,不就是要一百两银子么,还闹得天翻地覆的,(就好像她很有银子似的)哼!这老虔婆只想着将来享孙子的福,却舍不得投入,这哪成呢?儿子刚不说了么,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那怎么行?
“爹,雨福可是您的长孙,这马上就要秋闱了,可不能耽误了,这要一耽搁,还怎么考功名?爹,咱家要实在拿不出这些银子,你就去找老三,让他出银子,怎么说你也养了他这么些年,他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侄儿考不成功名么?再说你孙儿将来当了官,还能不照拂他们”?
要是罗雨薇在此,听到这些极品们说的话,你说她是能被气笑呢还是被气笑呢?
这他妈的都是啥神逻辑啊?就你那废材儿子还考秀才?那老天爷得是多不长眼啊?还有,你就那么自信能在她家拿到银子?她这是有多圣母,要拿银子去扶那堆烂泥?这样的烂泥连糊墙都糊不上。真心搞不懂这些奇葩们的脑回路是怎样生长的?
罗老头虽不怎么靠谱,可这点脸面还是肯要的,他又怎会去求被他不待见的养子呢!何况还是被他赶出家门的人,他是万万丢不下那张老脸的。
“福娃啊!只要你把银子用在正途,好好的考个秀才,爷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足这银子”。罗老头突然有些苍老,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许多。
罗雨福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一百两银子,屁颠屁颠的就回了县城,当晚就去找那小荷花颠鸾倒凤快活去了。
罗老头到底是不放心罗雨福那轻浮草率的行为,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眼皮也突突的跳,内心慌乱得有如猫挠。
第二天一早,罗老头地也不下地了,匆忙的喝了碗粥后便往县里赶去。
当他在县学找到先生时,先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得他是肝脑俱裂,身心俱焚,险险的栽倒在地,多亏先生出手相扶,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才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
罗老头也不知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那先生已上课去了,走时还对着罗老头叹息了一声,让他想开些,保重身体啥的,最后还不住的摇头离去。
罗老头还是强撑着站起身,双手扶着墙,脚步蹒跚的缓慢出了县学,那先生的话言犹在耳:
“嗤!他要能考上秀才,那天下的人都是秀才了,就他那天天逃学不上课,好不容易来到课堂上一回也是在那睡大觉,这样的废物也能考秀才?他以为那秀才真是那么好考的么?这不,他都有十几天没进过县学了,我还以为他自知考不上,回家去帮你们干农活去了呢”。
罗雨福十几天没在县学了?那他在哪?罗老头不敢想。
唯一能想到的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算是白废了,所有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