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现在远在上京,小姨是她的人,消息传报得飞快也得两三天的时间……李师儿是个心胸远大的人,比起儿女情长,她更注重自己的责任……这种小事,小姨不会急报的……等我从总坛回来……”伶人越说越小声,因为她看见了李湖难以置信的表情感觉有点心虚、有点受伤。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伶人恼羞成怒。
“我只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李湖45°仰头,眼神尽显沧桑深沉,嘴角咬着一截草根,灿烂的阳光落在他明媚的脸庞上熏得迷人夺目。
伶人此刻觉得李湖很帅、很帅……
“臭美!”伶人啐了一口,继而略显哀怨地说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但我……也不曾想虚情假意地说自己是个好女人啊……我不想骗你……”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反过来也说得通的,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李湖笑嘻嘻地吹牛皮道,这话把他自己给恶心到了,“之前我说过,这世界上哪分好人坏人,只有自私自利的人和兼爱无私的人。我说你是个兼爱无私的人是我对你不够了解说错了,你和我一样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诶,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其实,人之初性本恶,只有在成长的过程里遇见一位位慈爱和蔼的亲朋好友,一个人才会同样变得慈爱和蔼。孟母三迁的典故听说过吧……没有?孟子知道吧?对,就是那个亚圣……孟子也非一生下来就是圣人的,他自小调皮捣蛋,邻居的窗户经常被他和小伙伴一起砸烂;他妈,孟母认为孟子跟着小伙伴学坏了的,所以就搬迁到另一个地方住;在新居,孟子依旧跟邻居家的小孩掏鸟窝、钓鱼捉虾玩得不亦乐乎;他妈觉得孩子随意玩长大后会没出息,于是又搬迁到一处私塾附近。之后,孟子天天跑去私塾跟着先生读书……再之后,就成了众所皆知的亚圣了……
“所以说,这世上哪有一出生就是好人的人?”李湖笑道,“再说回来,如果全世界都是好人的话,那这个世界得多无聊啊?没有怪兽给奥特曼制裁,好人没有坏人作陪衬,哪会有人对好人们歌颂赞美?好人之所以锄强扶弱,乐善好施,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自己的想法?个个被赞颂为高风亮节、两袖清风的好官说句人话叫在乎面子,意图名垂青史,难听点就是说他们是沽名钓誉之辈罢!”
“呵呵。”伶人笑颜如花,“公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要叫我公子,我们可是有了夫妻之亲,你要叫我‘夫君’!”李湖含情脉脉地看着伶人的眼睛说道。
“夫……君……”伶人羞答答地喊一声,随后娇道:“不行,你不下礼请媒婆牵线,我怎么能就这么被你骗去……再说,我以后要怎么在他人面前唤你?”
“嘿嘿……那么,你先叫我‘少爷’,你是我的贴身丫鬟。”
“去去去。”伶人啐道,被李湖这一番安慰,她心情好了许多,继续说道:“我和李师儿始终是对手,虽然不是生死之敌,但我师傅恼于她师傅,我这自小把师傅当作娘亲的人怎么能辜负师傅?伶人把我引作知己姊妹,一是为了安定缓和教内各派的关系,二是同为弃婴同病相怜没必要互相伤害。她这点小心思我明白,何况我也比不上她聪明厉害,我便好好听她的话与她作一双亲密的姊妹,实则貌合神离。”
“哦~”李湖故作明白的样子。伶人突然好奇地问道:“你究竟从哪里来的?多大岁数?明明看着你年纪比我还小,心智却比我还要成熟。”
“我哪里小了,我很大的。你知道的嘛。”
“唔?”伶人稍即一想便明白了,小手掌握拳轻锤一下李湖的肩膀。
李湖嘿嘿笑着,又道:“好吧,说正经的。我年年十七,这里是比你小一点。”李湖斜着眼,对着伶人的胸脯比划。
“你还说?”
“我又说什么了?难道不是嘛?”伶人翻了个白眼,回头去骚扰池水里好不自由的鱼儿。李湖轻叹一口气,说道:“你是我的亲人,我理应对你坦诚一切,但是有些事情实在惊世骇俗,何况我还没站稳脚。等我们了无牵挂,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就是不能现在说咯?”
“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来,哪怕穷尽一生都走不到的地方,所以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这也是你的家。”
伶人听得出李湖话语中的落寞,他真的有难言之隐。这次伶人率先插科打诨道:“是不是从未来而来,要到未来而去?”
“呃,对……”
“哼!”伶人低声细道:“我暂时等着,等以后我们头童齿豁,慈乌反哺,我一定要听你说说你没有我的过去。”
“嘿嘿。”李湖眉笑眼开,“我刚听有人说要我娶她。”
“你怎么这么讨厌!”伶人一把将草条甩入水中,可怜的鱼儿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鞭急急遁远。
李湖笑得更厉害了,就差在地上打滚,不过他更想调戏这可人儿,向着伶人学她惟妙惟肖地哼道:“你这么这么讨厌!”李湖还十分恶心地捻起兰花指,在伶人眼前挥动。
“哼!”伶人害羞极了,只得假装一脸生气好让李湖看不出她的羞意,向亭阁大声唤道:“小兰,我们回去!”
李湖哪不知道伶人这是掩耳盗铃,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同样向侯在亭阁新的旧的丫鬟命令道:“翼儿你与新来的姊妹收拾好碗筷,顺便带她们熟悉熟悉屋子,我去送送伶人小姐。”
“我才不要你送!”
“你要的~”
伶人哪里受得了李湖的打趣,连忙就往府门走去。小兰这还在跟以后说不准不再见面的晴雨、筱月告别,见状急跟上叫道:“小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