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一声，她惊醒坐起身来看着我，破口大骂：“韩旭！你这个叛徒！之前全是装出来骗我们的，肮脏的人类，啊呸！”
一口吐沫落在我的脸上，我用手擦了擦，轻轻地说：“看来之前还是打你打的轻啊。”
她往后挪了挪自己，嘴硬道：“呵！你以为折磨我的肉体就能让我屈服你们吗？你们人类不仅无知，还很可笑，大概都没见过我们的意识离体是什么样吧？”
她那副表情传递了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蔑视，我不在乎，不过不想再多听她废话了，一把抓住她脖子：“张天翼，还记得吧？你的合约人。”
她没回答，只是挣扎着要摆脱我的手，那可是二十岁小伙子的手，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我等她折腾累了，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她终于开口回答我：“当然记得，一个不合格的合约人，他就是你们人类的代表，浑浑噩噩，连自己想站的阵营都选不出来。如今的局势，要么和人类反抗我们入侵，要么和岩人站在一起扫平了地上的腌臜之物，可他呢？妄图在两者之间找个灰色地带安身立命，”她大笑了好几声，带着嘲笑的意味，“他哪怕是站直了跟岩人对抗我都敬他是条汉子，自己没有立场还说我偏激，你们人类都这么没有信仰吗？”
我把她的头往墙上狠狠地撞了几下：“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他还是你男朋友，曾经爱过你！”
她被我撞得有点懵，声音降低了分贝：“爱？你还不知道吧，他每次见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跟我上床，他爱的不过是我们培育的人类身体，哈哈哈，他那副精虫上脑的样子像极了发春的猴子，而猴子，终究是要被关进动物园里取乐的···”
我突然被她说的话恶心到了，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尽量捋清楚重点：“你还没回答我，他是不是你杀的。”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天经地义。”
“你送给他了就是他的东西！”
“我只是借给他，是他不想还，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狠狠地拍了桌子：“所以你承认了？”
她这次是微笑，在我看来已经拧巴了的微笑：“承认啊，汞戒指本来就是稀缺资源，组织里的伙伴们提议杀了他拿回戒指，我同意了。”
我心里一沉，真的是她，还有她背后的岩人组织，念叨着：“一个戒指比一条人命都重要···”
“哪有你们狠，明明这些岩人已经没有用处了，还是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她目视前方恶狠狠地说。
“这不是你杀了他的理由！”说着又给了她一巴掌，“天翼是天翼，其他人是其他人，别想用其他事情掩盖你对天翼犯的罪！”我用颤抖的手指着她鼻子，“你就留在这里吧，好好享受这副身躯反馈给你的痛苦，为他的死赎罪。”
我转身准备出门去，身后的秦雪莹冲我喊：“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们人类禽兽的一面，这样我们赢面更大，你们这种低等生物如何跟岩人抗衡···”
我没理她，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回到宿舍后我便病了，连着高烧了好几天，最后住进了暑期人烟稀少的校医院，每天吊五六瓶水，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乏力，只能迷迷糊糊地躺着。
朦胧间我好像看到晴晴在一片青青草地冲我笑，说等我毕业了，要跟我游遍大江南北，不管岩人和人类的争斗，世界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虞晨骁突然出现，把我们分开，警告我们，当战争爆发哪里都不是容身之处了，我们必须拿起武器保护自己，否则战场上只能是炮灰，话音未落远处的天翼被一颗炮弹砸中，血肉模糊，我冲过去抱着他嚎叫，回头只见虞晨骁和晴晴也被淹没在了硝烟中···
我被那种孤独和无助感压得喘不过气，我拼命想要喊出声来，可世界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我终于从梦中惊醒，显然护士被我吓到，瞪大眼睛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喘了几口气，挤出笑模样说梦到掉河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