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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灭口

西门风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用就代表着不会牺牲,只要自己还有价值,就能活命,不过这种事,的确让人寝食难安,但是不做,也让人寝食难安。

西门风的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信上写的很清楚,要他灭口,什么有用,那也只是他一个人有用罢了,可是他现在的作用,也只不过是替人消灾,最后的结局可能也是个死,不杀他们,自己会死,杀了他们,自己依然逃脱不了死的命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人在走投无路时,就会想尽办法给自己寻找出路,比如,西门风想了一夜,或许在西北的辰王,是他唯一的希望,可他不了解辰王的性格,如果他的眼里不揉沙子,那自己就是自投罗网,他还是要好好斟酌一番。

深夜,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收留所中,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用一把破扇子正在烧火取暖,火光映照下的一双眼,仿佛是黑夜里的星星那般,闪烁着与众不同的亮光。

一阵咳嗽声响起,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暗夜忙过去扶她起来,老妇人说口渴了,暗夜就赶紧出去找水喝,等到他出了门,老妇人就颤巍巍的下了床,关紧了房门,将那一堆炭火踩灭,直到冒出滚滚的黑烟,然后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回床上,等待着命运的裁判。

暗夜出门以后,才想起这附近只有驿馆那边才有水,大家每天都会被分到一些水喝,可是驿馆离这里不近,靠他这两条腿走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天都快亮了。

奶奶平时夜里都不喝水的,而且今天晚上她没有起夜,反而是要喝水,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暗夜想到了不好的可能,拔腿就往回跑,直到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村口,才发现村民们都醒了,村子比平常的黑夜亮的多,果然,那熟悉的地方,此刻已经成了夜里的火把,那么滚烫,耀眼。

“奶奶!”暗夜飞奔过去,却被几个人拦住了,都摇摇头,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只留下灰色的尘埃,天干物燥,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可是暗夜心里很清楚,一定是奶奶不希望拖累自己,所以才选择了了结自己,都是自己一时大意,奶奶,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知府衙门的门口,跟平常很不一样,天刚亮的时候,知府门口的侍卫换班之际,门口的地上,就多了一个跪着的人。

跪在知府门口不算什么稀奇事,侍卫也不觉得不寻常,就照例想要赶走他,有什么冤情可以去衙门申诉,跪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可是暗夜无动于衷,奈何他是一个孩子,侍卫们也不好下手动粗,眼下辰王也在这里,闹出动静,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就问他想要干什么,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跪着不走。

暗夜从始至终只肯说一句话,那就是:“我要见辰王。”

侍卫们觉得可笑,一个小乞丐也想见王爷?痴人说梦,可是又不能放任不管,被知府老爷知道了,也是免不了被骂,只好去通知管家,看看怎么处理。

“老爷,门口的侍卫说,门外跪了一个小男孩,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见辰王,您看,该怎么处理。”管家照平时的作风,直接就打跑了了事,也从没有拿这种小事叨扰过老爷。

西门风昨夜想了一夜,此刻正是头疼,没想到一早又来个烦人的,摆摆手说:“王爷在后院休息,你找两个人把他驾走,切记,不要惊动王爷的人。”

“是,老奴知道了。”管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赶紧出去办了。

西门风以为自己这么处理很合适,可是事与愿违,他没有料到事情往往都是这么的不凑巧。

春生一早就出去办事,现在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暗夜跪在知府门口,想不到还是来了。

“喂,小子,你不是要陪你奶奶吗?”春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

暗夜认出了他,也不多说什么:“我奶奶去世了,我要见王爷。”看在这个人是跟在王爷身边的面子上,暗夜就解释了一句,但也只有这么一句。

春生沉默了一下,他就是因为父母双亡,所以才被叔叔给卖到了宫里当了太监,当时他才十岁,那种痛苦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孩子,他记得他只有七岁吧,不行,他不能让自己的悲剧,再重演。

春生一把将暗夜拉起来,就抗在了肩上。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要见王爷!”暗夜好多天都没有吃饱饭,又加上人小,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

“你不是要见王爷吗?我带你去见王爷啊。”春生笑嘻嘻的说。

暗夜看着他,目光游移不定,可还是选择了沉默,虽然春生是好心帮他,可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权利还有能力的重要性,因为他只是一个孤儿,又不会武功,所以才会被人欺负,任人摆布,他一定不要让这样的事情重复发生。

管家带着两个拿棍子的人刚出来,就看到春生扛了一个人进来,再往外一看,哪里还有人跪着,不由得有些结巴:“大,大人,您这是?”他指了指暗夜。

春生懒得搭理他,可也知道少惹是非,就随口回答:“你不都看到了吗,难道我要带个人进府,还要经过管家你的同意?”

“那倒不是,大人言重了,小人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管家知道王爷身边的人都不好惹,尤其是这个春生,听闻还是个阉人,那就更加惹不得了。

春生这才发现,管家后面还跟了两个强壮的下人,手里还拿着棍子,再加上刚才的对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管家,这个孩子是之前王爷看上的,现在才来,你不迎接让人家跪在外面也就算了,下次再见面,记得客气一些。”

“是是是,都是小人疏忽了。”管家只能庆幸,自己动作慢了一步,不然被他撞个正着,自己带人欺负这个孩子,那还得了。

春生的气势让暗夜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暗暗的下了决心。

管家点头哈腰的送走了春生,就赶紧跑去告诉西门风,好让他有个准备。

春生带着暗夜直接来到了洛星辰的起居室,守在门口,等王爷出来。

暗夜抬着头问了他一句:“你很厉害吗?”

春生咧嘴一笑:“当然了,不过王爷更厉害。”

“他的武功比你还好?”暗夜接着问。

“王爷不会武功,但是他用脑子。”春生回答。

脑子,暗夜心里想着,权衡了一下脑子和武功谁比较厉害的问题,但是他并不能理解,脑子会有多厉害,所以他还是决定,先学武功,如果春生不肯教,那就偷着学。

洛星辰终于出来了,看到春生还有旁边的暗夜,一点也不奇怪,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的说:“既然来了,那就吃了饭再走吧。”

暗夜坚定的对着洛星辰的背影说道:“我不会走的。”

“你心里还有牵挂,你就非走不可。”洛星辰没有回头。

“我奶奶已经不在了,我心里只有回忆,没有牵挂。”暗夜有些悲伤的说,他毕竟是个孩子,能够强忍泪水,就已经非常人能及。

洛星辰冷静的有些让人害怕,可是暗夜没有退路,他跑到他的面前,让他能够看到他,抬起头说:“前日,王爷说过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毕竟,这才第二天,本王许了你三日期限。”洛星辰看着他,王者的气势出现。

暗夜继续说:“那我为什么来了,还要非走不可,还是说,王爷你只是个出尔反尔之人?”

“放肆!怎么敢这么和王爷说话。”春生上前训斥他,然后又抱歉的对洛星辰说:“王爷,他还只是个孩子,说话不知轻重,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洛星辰没想到历来喜欢坐视不理的春生,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照顾,真让他出乎意料,“本王还不至于小气到跟一个孩子计较,暗夜,本王的意思很清楚,三日内你来找本王,本王就给你机会,让你跟着本王,现在本王就给你机会,你去杀一个人,成功了,就去皇城的齐王府找齐王,我会给你一封信,他看到信,就会教你武功。”

暗夜不明白为什么辰王给他的机会就是要他去杀人,杀人之后还要自己去皇城投奔别人,可是最后洛星辰说的教你武功四个字,着实戳动了他的心。

“那个齐王,他的武功比这位大人还厉害吗?”暗夜问道。

春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小子,你关心的不应该是你一个毛孩子怎么去杀人吗?”

“我只关心谁可以教我最厉害的武功,我不要再被人欺负!”暗夜坚定的说。

洛星辰笑了:“好,鉴于你是小孩子,本王也不难为你,这里有一包毒药,人只要吸进去一点就会死,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命运,就看你自己了。”说着,就在暗夜面前摊开手心,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包药。

“你要我去杀谁?”暗夜问道,紧紧的把那包药攥在手心里。

“西门风。”洛星辰的话字字刻在了暗夜幼小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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