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有三四个平方，两个人站进去还不算太挤。
刚才路远看吊顶时已经看过，卫生间是与外面一体，属于同一个房间，所以卫生间的吊顶也不必看。
现在，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地方，只剩下卫生间的窗户。
路远站到窗户前，透过窗户往外看。
这是在一楼，外面是一条通道，算是通道吧，很荒凉，几乎没人会从这里经过，不过在窗户外面还是装了防盗网。
窗户对面，通道的另一边，是一座居民小区的外墙。
看了一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路远终于找到让他怀疑的地方，抬胳膊碰了碰同样也是盯着窗户在看的林琳。
“林琳，你看，这防盗网擦得比窗户上的玻璃都干净。”
“擦得干净，说明清洁工尽职。”林琳随口应道。
话刚出口，她马上就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外面那很难擦的防盗网比里面容易擦的玻璃还要干净？”
抽丝剥茧。
找到一个疑点，顺着这个疑点再继续往下找，也就更容易找到更多的疑点。
防盗网出乎意外的干净。
固定防盗网的螺丝有拧动过的痕迹。
墙壁上的划痕也似乎在说这防盗网刚刚被重新折装过。
“是我的错。第一次来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防盗网有问题，只看到防盗网的完好的，就没再关注细节。”林琳有些自责地拍拍脑门。
“现在也不晚。”路远笑了笑。
“基本可以锁定一个嫌疑人了，下一步就是把另一个嫌疑人找出来。”
“你调查过白芝，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路远又接着问道。
预谋共同犯罪，两个人的关系很可能就是最亲密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最亲密的关系当然是情侣关系。
“暂时还没掌握。”
林琳想一下她的调查情况，忍不住又在脑门上拍两下。
“这事还是要怪我，竟然忘了向她的朋友询问。”
“当时找白芝问话时，她说没有男朋友，我也就疏忽了。”
“我这里还有她那几个朋友的地址，我们再去问一次。”
对着窗户拍了照片，路远和林琳两人又将那条通道搜了一遍，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找到了几个比较清晰的脚印，让两人又是好一阵兴奋。
离开KTV，去找了白芝的那几个朋友，向她们问有关白芝男朋友的情况。
从她们的口中知道，白芝确实有一个男朋友，真实姓名不清楚，都叫他赵四，从关外来的，是一家发廊的美发师。
白芝的父母一直反对她和赵四在一起，甚至好几次曾把白芝锁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因为白芝与父母的关系从小就不好，她也不听父母的话，父母越不让她与赵四来往，她就偏偏越与赵四交往亲密。
根据白芝那几个朋友的描述，路远和林琳两人找到赵四所在的那家发廊，被告知，赵四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不在那里做事了，现在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现在只有盯住白芝了。”
路远和林琳两人商量一下，确定了接下来的办案方向。
路远开着车，赶往安置白芝居住的酒店，林琳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给杨伊打电话，向她报告他们调查到的新情况。
听完林琳的报告，杨伊让两人暂时先不惊动白芝，只是盯紧了她，最好能通过她找到赵四的下落。
来到酒店门口，正准备停车的路远朝后视镜瞄一眼，恰好看到酒店的大门打开，有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林琳，快看，酒店门口那人是不是白芝？”
路远只在案发当天见过白芝一次，后面围绕白芝的调查都是林琳在做，所以林琳更熟悉她。
林琳扭回头去看酒店门口，只朝那个身影看一眼，就很肯定地点头，“没错，就是她。看来她是要出门，我们跟上去。”
路远把车继续往前开，在里面找个空当调回头，把车停下后，留在车里观察白芝的举动。
白芝走下台阶，来到靠近门口的一辆车前，打开门钻进去，接着就发动车子开车出了酒店大门。
看着白芝出门，路远开动车子，远远地辍在后面。
“这是又要去红果KTV吗？”
路远刚开着车从那边过来，现在又要原路返回，不由就诧异地问了句。
“不是，你看，白芝在前面拐弯了。”
林琳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白芝的动向，在路远开口问话时，恰好看到了白芝车子的转向灯亮起，回话的语气都显得格外激动。
白芝开着车，在路口拐弯后，往前开了距离不远，就再次拐弯，进入到路边的小区。
“路远，跟近一点。”
林琳在旁边催促着。
那是一片老居民区，没有封闭，巷陌纵横、四通八达。
跟慢了，很可能白芝连续两个拐弯，就能脱钩。
在林琳催促的同时，路远的脚下也加了几分力，踩深了油门。
车子速度陡增，往前蹿了下，跟紧了白芝的车，也进入到小区里面。
一连拐了几个弯，白芝的车在一座居民楼前停下来。
不远处，路远也把车停在另一座楼的楼头，恰好能看到白芝的车。
“路远，你看！”
林琳指着前方，有些激动地小声叫道。感觉到案件会有重大突破，她今天激动的次数都格外多。
“我看到了。”
路远会心一笑，轻声回答道。
刚才，最后一个弯拐进来后，他从车子的前窗玻璃中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建筑物。
前面，小区最深处，是一道围墙，围墙下是一片已经被开垦成菜地的绿化区，围墙外面，那座熟悉的建筑物就是红果KTV。
白芝下车上了楼。
“我跟进去看看。”
路远说一声，下车紧走几步，也跟过去进了楼洞。
“我也去！”
林琳担心路远一个人，遇到意外会应付不过来。
进入楼洞的路远和林琳两人放轻脚步，悄悄地上楼，同时关注着头顶上白芝的脚步声。
“咚咚！”
楼上传下来敲门声。
六楼！
路远伸出大小拇指，朝跟在后面的林琳晃了下。
接着又朝东指了下，示意是六楼的东户。
六楼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进去了！”
路远悄声对跟在后面的林琳说道。
“会不会是赵四呢？”
林琳从楼梯的缝隙中往上看，脸上肯定的表情说明她并不是在疑问，心中实际已经有了答案。
“动手，还是继续盯着？”
路远看向林琳，等待着一个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