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正值正午,阳光浓烈,透过门帘投射进来,在店里留下斑驳的光影。
少年和杜骁同时看着映在地上的光影,不知不觉入了神。
恍惚间,一只纤细的手神了进来,手指灵巧地挑开门帘,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背着光,金色的阳光给她镶上了一条金边,乍一看去,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神圣、光洁。
“小九,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传来,杜骁神情晃了一晃,那人已经来到了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愣了一愣。
来人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素裙,上衣袖子挽到小臂,露出两条白皙的玉臂,下半身蓝色短裙长只及膝,一双青色的布鞋有些旧了,还沾了一些泥草。
白皙如玉的脸上毫无粉饰,肌肤柔嫩粉腻,掩映生辉,仿佛刚脱壳的鸡蛋,吹弹可破。一双眼眸顾盼生辉,仿佛含着一汪泉水,清澈灵动。当杜骁望向她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颗石子坠入水中,荡起阵阵涟漪。
女子像是触电一般将眼眸挪开,脸色倏地变得通红,她掀开柜台的挡板,快速挪了进去。
“小舞姐,我算着你就是今天回来。”小九见唐舞回来,一张脸顿时笑得像花儿一样,连忙合上书本,热情地帮她把背上的箩筐卸了下来。
唐舞低着头,表情有些恍惚,她冲小九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转身间,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杜骁,他正盯着自己,只是目光稍显平淡。
他,果真不认识自己了。唐舞心头划过一抹失落,嘴角不经意地扬了一扬,浮起一抹苦涩。
五年前,她化名唐舞来到这里,专心寻找湘西青氏一族,可五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五年来,她不是没想过可以再次遇见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平淡,没有任何波澜,一如他眼中的平静。
唐舞忽然抬起头,灿若银盘的脸上扬起苦涩地微笑,“先生喝点什么?我请!”
杜突一愣,随即十分绅士地微微一笑,“奥?在下正想点一杯芯舞鎏影,不知老板娘舍不舍得请?”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唐舞淡然一笑,“久逢知己千金散,一杯芯舞鎏影而已,您稍等我收拾一下。”唐舞微微颔首,进入柜台里面,钻进门帘,转眼消失了。
不一会儿,唐舞换了一身极具湘西特色的民族装束,从里屋走了出来,七彩的布衣衬得她更加娇俏可爱,她将一头秀发挽了起来,盘在脑后,形成一个花型的发髻,发髻旁边别了一根银色的簪子,简单而又别致。
唐舞走到调酒室,拿出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个精致的花型杯子。这个杯子是她亲自设计,亲自烧制的,带着淡淡蓝色的琉璃杯,古朴而神秘。
唐舞将杯子放在桌台上,打开一个瓶子,一股淡淡的清香瞟了出来,“这是今年夏天时,我采集百花酿成的蜜酒,甘甜醇厚。”唐舞倾斜瓶子,一小股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淌进了琉璃杯中。
“这是去年春天,我在这里最高的山上采集的晨露,四个月的时间,仅收集了这一小瓶。”唐舞说着,打开一个小小的黄色瓶子,往琉璃杯中滴了几滴。
晨露混入蜜酒之中,仿佛可爱的精灵,到处游走,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踪迹,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从杯中飘了出来,似玫瑰、似百合又似兰花。
杜骁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香气瞬间沁入脾肺,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油然而生,古人曾说酒未尝,人先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杜骁睁开眼睛,发现唐芯又取了一个红色的小瓶子,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缓缓倒进酒杯之中,“这是凤凰泪,是五年前我初来的那一夜,在这附近的凤凰林里偶然得来的,凤凰啼血,悲到极致。”唐舞用手晃了晃酒杯,递给杜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