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欢迎。”耳熟的慵懒声音响起，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
但几乎肉眼可见的，王坚仁还清新不做作地哆嗦了一下。
顾凡有些鄙视地看了一眼怂得一批的王坚仁，转眼在看向那个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情的绝美女人，内心就很是有些复杂了。
她到底是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能让人第一时间不是为了她的容貌着迷，而是躲之不及？
但联想到前不久那个梦……顾凡觉得自己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好了。
看着两人明显改变了的神态，顾潇风情万种地笑了，从柜台拿过玫红色的小包，探手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一旁候着的小机器人立马上前将其点燃。
她纤细的手指夹住烟，不吸，只是轻轻晃动着。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把员工当社畜的无良老板。”顾潇别过耳边垂落的发丝，指尖的烟火明明灭灭，如她本人带给人一样的感觉，不可捉摸。
“像吃饭这种小小的福利，不是很正常吗？”顾潇垂眸，吐出一团烟雾，摆了摆手：“那你们就好好在这里享受，我就不作陪了。
“……”
“不是，劳驾老板您亲自来一趟，就是为了迎接我们？”王坚仁已经在桌边坐稳，眼急嘴快地问了这么一句。
顾潇原本已经侧转的身子此时又生生扭转了过来，艳丽的红唇又翘起一个动人异常的弧度，她美眸半眯着将目光锁定在王坚仁身上，“王同志，我以为，你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被人当哑巴。”
“而你一说话，就会暴露你的智商。”顾凡坐在一旁补刀。
“哎呀呀，这位小哥说的话可真是衬我意呢。”她又瞧顾凡，就像是在看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只是一瞥就转移了视线，“我什么事还用不着向王同志你汇报吧？”
“啊……好像是这个理儿……”王坚仁正襟危坐，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发。
“走咯~”顾潇不再逗留，转身从侍者拉开许久的门那离开。
顾凡看着桌上水晶瓶中插着的含苞欲放的玫瑰愣神半晌，没有理会一旁对周围哪都很好奇的王坚仁，然后起身对侍者说：“带我去洗手间。”
“好的，您请跟我来。”
他在解决以后，从卫生间出来，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在黑褐色大理石的洗手台前怔住。
看到镜子里反射出的站在门口过道处的那个人，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继续有条不紊地洗手，烘干，最后才站在那女人面前。
“有什么事吗？”
一顿饭吃得浑浑噩噩，甚至刚到家他就想不起来刚才到底都吃了些什么。
顾凡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放在茶几上，然后看着它陷入了深思。
今天顾潇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在那种场合突然提起游戏，还是那么无厘头的一句话，未免也太奇怪了。
“可要好好体验战道这款游戏呐，毕竟只有活着才能通关。”
她什么意思？难道仅仅只是在给自己传授如何打游戏的攻略？
他发现这个女人就像一团谜，无论什么事和她扯上关系，都会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在有些瞬间，他好像会透过她看到某个连他都不知道是谁的熟悉身影。
这样一个人突然闯入自己的世界，真的是很难让人忽视。
美丽到不可方物，绽放如同赤红的玫瑰，但包裹其中的花蕊却是让人无法看见的秘密。
扭头看向被搁置在卧室床边的游戏仓，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下一个舒展开的成年男性，铁灰色的长方体外壳，如果不是其上笼罩的弧面钢化玻璃，他简直要以为这是口棺材。
活着……棺材……玩游戏，如果是按照这种猜测，明显与她的说法相悖，又或者说，玩这个游戏会死？
可毕竟是网游，游戏中的死亡不是在正常不过了吗？难道还如同《刀剑神域》里的剧情一样，死了就不能再复活，而且是让玩家迎接真实的死亡？
将所有玩家都困在游戏里，这种大规模的灾难性事件，政府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和动漫不同的是，他不相信有人可以以一己之力和一个强大的国家抗衡。
突然，他在沉默中爆发，倏然战起，走出家门，敲开了隔壁的门。
“哦……凡哥啊？怎么，晚饭也想约？你说是去东街那家烧烤撸串好还是去楼下那家新开的披萨店？听说那家的店员有几个都是又年轻又漂亮的……”王坚仁开了门，一边念叨一边进屋坐回他的电脑光屏前。
顾凡没有说话，仍旧沉默着在背后关上了门，眸色沉沉地把目光投在王坚仁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的手指。
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你是不是在修改战道的程序？”
“哎？凡哥你不是不懂编程么？你怎么知道……”王坚仁不经意地扭头，但在看清顾凡的脸时僵住了。
见他看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好像吓傻了的神情，顾凡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可怕吗？
见到顾凡的动作，王坚仁这才松了口气，“凡哥你刚才咋了？”
“我怎么了？”他拧眉，自己脸上没出现什么问题啊。
“你……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吓人，就，就好像那种要吃人的感觉。”王坚仁因词库匮乏而艰难地形容。
有吗？顾凡面无表情地想，他竟然没有控制好情绪？
“你改程序的目的是什么？”他跳过这个话题。
“呃……也就是公司上面安排给我的……修补一下系统漏洞而已。”王坚仁的脸撇开，目光闪烁地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
一看就是心虚的模样，顾凡挑了挑眉，继续问：“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敢……”他抬头看向顾凡，却立马又一次转开脸：“不敢，不对，凡哥你问我这干啥？”
顾凡没再说话，冷眼睨他，然后起身回家。
“哎，不是，哥你到底来干啥的，这么一出子搞得我心慌……”王坚仁的声音被顾凡关门的声音打断。
顾凡靠在门上，眼底似乎有什么要挣脱束缚，如墨般翻涌。
果然，不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