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坐回了位子上,轻轻呼了口气,脸上一直挂着笑,很开心。
洛神海还没来,但大殿里的交流声已经低了许多,人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位子基本上已经坐满,门口也不时有人进来,想来不需要太久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千山派前排的三人都已经转了过来,看着梅七。
清寒忍不住好奇,抢先问道:“对面那真是你的妹妹?什么情况?”
梅七又望了一眼风雪教的位置,梅九正在和林飞雪交谈。
接着收回视线,说道:“嗯,我的亲妹妹。十多年前家中出事,具体的一直是我和三哥心里的痛,就不提了。”
忘忧在一旁静静看着梅七,梅七的脸上有喜悦,也有哀伤。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梅七的身世很曲折,很悲伤。都是无家可归之人,这也是她愿意与梅七亲近的原因。
所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梨末的眼神有一丝颤抖,但只有一瞬。她听剑阳子提起过梅三和梅七的过往,但所知并不多。她记事起就在望海峰上,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师父,后来又有了那些个师弟师妹,这便是她的家人了。
东逸的眼神变化更加明显,神色变得有些难过,似乎想起了什么。
清寒的眼中更多的是怜悯,他有家有兄弟姐妹,都安康。所以无法理解梅七此时的这份心情。
“不过现在好了,找到了梅九。我最可爱的小妹,相信其他人也一定在大陆的某一处。”
说话时梅七又看向了梅九,梅九也正望向她,两人都笑了,笑得很甜。
梅九和梅七梅三长得很像,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体态轻盈,眼睛很大,很水灵,鼻子很挺。也许是风雪教那边生活的原因,皮肤不像梅七那般白。和忘忧差不多高,就是矮,但也算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了。
梨末问道:“嗯,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带她回千山吗?”
“当然了,不回千山难道让她回风雪教?那边太危险了。”
梨末稍作思索一番,说道:“风雪教那边会同意吗?她能代表风雪教参加青梅试锋,就说明她是风雪教的精锐弟子,重点的培养对象。百年之后,说不定就是为风雪教镇守一方的坛主,长老之类的了。”
“那又如何?我们失散多年,我带我的亲妹妹回千山见三哥,她们有什么理由拒绝?百年后的事百年后再谈,现在都不重要。”
听了梨末的话,梅七顿时觉得不悦,这是因为他心里没底。正如梨末所言,殿内的人哪个不是所属势力的精锐,未来的栋梁之才?风雪教怎么会轻易放人?到时候也不知要用何种方法才能带梅九离开。
清寒这时候举起酒杯,说道:“别听师姐的,等青梅会结束,我们一块去要人,不给就抢,是吧?逸哥。”
“没错,我们千山派要的人,他们必须给。”
东逸也举起了酒杯。
梨末和忘忧也跟着举起了酒杯,四双眼睛看着梅七。
梅七顿时觉得心中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举起酒杯。
五只杯子碰在了一起,一饮而尽。
......
......
与此同时,东域洛家地下。
剑阴子,沉芽,洛河生正在此处喝着小酒。
这些年,这间密室是剑阴子待的最久的地方。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密室,此时已经布置的非常精致,生活所需应有尽有。
人心是难以信任的,一点点的小事就会引起内心的波澜。
所以,洛家也并非铁桶。尽管洛河生任家主二百年管理的一直很好,但还是要小心些好。
“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
洛河生叹着气,说道。
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能找到,结果小半年过去了,依旧了无音讯。
剑阴子笑着说道:“无妨,一个小角色而已,不重要的。最主要的还是音老太婆。等青梅会结束了,就该给她最后的一箭了。”
“那边能成吗?”洛河生问道。
梅七和忘忧他从未见过,有些不放心。
一旁闷声吃菜的沉芽,开口说道:“放心吧,前两月的特别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老了,心中的恨意也已经不如从前。我并不在意那个小姑娘的性命,只是给他们两的一个小考验罢了。成也好,不成也罢,都不影响大局。”
洛河生觉得剑阴子说的很对,他们想报仇,杀了行凶的人就好,牵连其他岂不是成了恶人?虽然他们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恶人。
“如此甚好,待明日便可知晓青梅会的消息,我们看戏就好。”
在密室的上方,是洛家。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下的院落拉出了一条极长的影子。院子里栽了几株毛竹,在清风下竹影摇曳。
院子里,有个黑衣青年站在毛竹旁,悉心看护着这几株毛竹,看动作应该不是新手,很是熟练。
“陈伯,父亲最近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小半天的都找不到人。”
黑衣青年身后站着一个驼背老人,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很多,很厚,眼睛都埋在皱纹里边,不细看都看不见老人的眼睛。
“少主,家主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陈伯的声音很和蔼。
黑衣青年叫洛祁竹,是洛河生的独子。
洛祁竹反驳道:“话虽如此,可最近也太频繁了,几乎日日都有一段时间不见人影。”
“少主不用多想,家主做事一定是有原因的。”
洛祁竹没再说话,一个飞跃便离开了院子。
陈伯远远的行了个礼,也离开了。
陈伯走的很慢,也许是太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走得虽慢,但不喘。
陈伯一步一步地走着,进了书房。
书房的布置很老,书架上的书页都已经泛黄,桌椅都有磨损的痕迹,这个书房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但是书房里没有一丝灰尘,包括角落。明显下人已经清理过了。
陈伯缓慢的走到了书架旁,旁边有个花瓶。这个花瓶是二百年前洛河生在中州游历时从拍卖行里买的,七百五十金。这个花瓶做工十分精美,即使有三千年的历史,上面的花纹已经清晰可辨。
陈伯将苍老的手轻轻的放在花瓶架子的底部。
忽然,书架顶部忽然陷了进去,出现了狭窄的通道。
陈伯一跃而入,动作敏捷,丝毫没有刚才那年迈的样子。
密室里,陈伯从阴影中出现,行动迟缓。
“家主,少主起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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