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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画室风波

周四到了,照旧例,我们这天一般都会集体上课,一般都是请班里的同学做人体模特,大家都要在课上作画,我其实最讨厌画人物画,因为我不喜欢盯着别人看,觉得浑身不舒服,还要把他画进画中,还要把这个人的神韵画进画里才算成功,可这也恰恰是最难得地方,我一直认为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是多么不易,更不要说抓住他的精髓了,单纯的想象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一向来的比较早,我没有贪睡的习惯,早上的空气清新,总能扫走我昨夜的疲倦,呼吸着早上新鲜的空气,走在碎石板小径上的确很是享受,我一直超爱学校的青石板小路,要么就是碎石小道,不像其他学校都是柏油马路,一点情调都没有,实在是没有气氛,这也是我选择我们美院的原因,地处偏静的郊外,远离尘嚣,就像世外桃源一样,深深吸引着我,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里,虽然好多好友都在抱怨这里离市区太远了,不方便出行,但是对于我这种宅女,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对这里的喜欢。

绕过微风轻拂的小湖,我转了个弯,绕进了画室,每天我都会早早地去画室,收拾好画具,推开陈旧厚重的木门,我进了画室,看见他居然在里面,我很讶异,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比我早,更想不到他居然已经到了,他怎么会先到,一般像他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怎么会这么用功,“早啊,你平时都会怎么早吗?”他一边说一边整理着画具,“你不也早早就来了吗?怎么就准你早来吗?这画室又不是你的,我说你这人真是很讨人厌,为什么偏要来我们班?”,我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不就是拍了几张照片,至于嘛,好像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不至于吧你,真小气啊。”他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我一看就窝火,说的好像自己很有道理一样,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好啊,那你把照片还给我啊,毕竟那是我的照片,你也说只是照片罗,那你还给我啊,我可不喜欢陌生人有我的照片。”

我没好气的说,“我们现在可不是陌生人了,老师都说我们要相互帮助罗,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照片怎么样的,再说了又不是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照片,我只会拍我想拍的照片,仅此而已。”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让我顿感陌生,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不禁对他产生好奇,英俊,帅气,多金,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来学习绘画,一般有钱人不都是出国留学,学成归国然后回来继承家业吗,为什么要学习画画呢,就算是有兴趣也可以请私人画师在家里学啊……

“什么叫你想拍的东西,那你也不能看见什么就拍什么吧,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拍我。”我还是不放心,一想到自己的照片在一个陌生男手中,浑身就感觉不对劲,“放心,我只是爱好拍照,没有其他目的,你在花海中的样子好美,我没有忍住就立马抓拍了呗”,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轻蔑地一哼,“怎么你平时就爱这么说话吗?以为自己很帅啊,顺便动动口就能把女生虏获了吗?我告诉你,你这招还是用来对付其他女生吧,姐姐我可不吃这一套,照片不给就拉到吧,不要搞得和我很熟一样好不好!”

我真的对于这样的男生没有办法,好像自己貌似潘安一样,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我和那些花痴女生一样啊,照片不给就算了,我也要的腻了,烦得慌,“这么说,你觉得自己不美罗。照片不想要了吗?”他停下摆弄画笔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我有一种冲动去扁他一顿,他总是这样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叫我烦,我老是会因为一些小事气得跳脚,“我美不美那是我的事,用不着叫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说完我不再想理他,再说了一会儿大家就要来了,我可不想大家误会,果然,刚过了一小会大家就陆续蹦了进来,一看就我们两个在,立马生疑,“看来你俩还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啊,还一起来画室啊,什么关系啊?”,大家开始乱起哄,我最讨厌人家乱开玩笑,没大没小,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开涮,侧过头去看他,温柔地笑着,意味深长地笑容也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现在这世道,什么怪咔都有,这时老师进来了,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了,老师放下手包,示意大家先坐下来。

“同学们,大家先安静下来,今天我们照例还是画人体画,有没有那个同学自愿上来给大家做模特的,举个手示意一下吧,”,半天没有反应,没有人愿意做人体模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实在是太累人了,“好吧,那就新来的同学辛苦一下吧,其他好多同学大家都已经画过了,好了,那个凌风,你上来吧。”

全班女生都大喊起来,个个兴奋地要命,这么好的机会实在难得,大家终于有了个机会,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名正言顺地看他半天了,气得我牙痒,可那家伙居然也毫不推辞,径直上去,还对我做了个鬼脸,什么嘛,又来招惹我,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一次也没有做过人体模特,想想就感觉很别扭,还好,我们老师也不太喜欢强人所难,实在没有同学愿意的话还会在外面花钱雇一些模特来给我们作画,所以我索性能安全度过了去年一整年的人体描摹课,心里还感觉自己运气不错,遇到的老师不是太苛刻,他上去后,就被安排坐在那里,手托着腮,凝视远方。

大家全都开始画了起来,虽然我不想看他,可是碍于正在上课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作画,盯着他看的功夫我仔细打量了他,长得真的很英俊,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光滑,气宇轩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来自富贵家庭,身上透着贵族的气质,一副从来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估计什么都没有干过吧,哪像我的手啊,因为经常打工手也开始粗糙起来了,我老是怕如果活干多了,将来我还能拥有一双灵巧的手来画画吗?但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我也只能打点零工来贴补生活费了,看着他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不禁感慨同样是人差距永远都是那么大,我停下画笔,叹了一口气,他转过目光看向我,我立马拿起画笔假装继续作画,可越是这样越发不能专心,他似乎察觉到我躲闪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虽然很微小,还是被我看到了,我更加紧张了,我还真不习惯一个男生这么看我,我紧张起来,差点画笔都握不稳,我长吸一口气,努力表现地专业一点,可那家伙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偷偷喵喵周围的同学都在静悄悄地作画,我反而怀恋起大家喧闹的时光了。

终于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陆续地完成了画作,眼看大家都开始收拾画具,就剩下我还没有画好,我着急起来,平时我都是较早完成的人,今天心神不宁,搞得画得慢了很多,大家说说笑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只能加快速度赶紧画,老师吩咐大家画好的可以先走,没有画好的同学继续画,大家走的差不多了,他也站了起来,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又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老是觉得气氛实在诡异,他向我这边走来,我才画好一半,他一把夺过我的画笔开始画了起来。

“喂,你干嘛?我自己会画,不要你来画。”我很诧异他到底在干吗?他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依然自顾自得画了起来,“怎么说画的也是我,我也有权利画上一笔吧,要是你画术不精,把我画得丑死了怎么办?”他笑呵呵地继续作画,“我画术不精,我可告诉你……”,我立马为自己申诉,“那为什么全班就你没有画好,难道你只顾着看我了吗?”他温柔地笑着,转过脸来看着我,我们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我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水味,我一时有点迷糊,我一直以为男生身上有股不好闻的味道,近距离看着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这小子长得确实够正,我的心怦怦直跳,毕竟从来没有和男生这么靠近过,他还是一丝不苟地画着。

刚过了一会儿就画得差不多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画功确实了得,比我画的好多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的画功已经十分不得了,现在看看他的画作才惊觉天外有天啊,看着我们一起完成的画作,简直浑然一体一点也看不出是出自我们两个人之手,接洽地十分完美,完全没有冲突做作之处。

虽然对他十分讨厌,可是这幅画作让我对他有所改观,感觉他不是徒有其表的男生,画得的确不错啊通过他的手,不但完美地画好了这幅作品,让我感觉惊奇的是,一直以来我的画作都是以冷色系开始,他巧妙地将暖色系融入其中,这样不但达到了色彩上的平衡,而且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老实说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一部作品,严格来说一半出自眼前这家伙,突然之间,我开始有点不自信,是他太有天分了还是因为我根本不是画画的料呢,那我这么多年的坚持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画中的他,突然觉得一阵伤感,我推开他,开始收拾起画具来,他不解地望着我,我根本不想抬头看他,“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是不是不满意我画的?”他一手抓住我,我没有动,“不是,你画得很好,应该说比起你画的我更不喜欢自己画的,大概是你比较有天分吧。”我看向他,看见他清澈的眼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知道自己是在嫉妒他的才华,也许我就是大家所说的庸才,靠着努力和勤奋弥补了天资上的缺陷,但是绘画就是这样,不管你画得有多像,如果没有天分的话真的难成大器,这确实是件叫人绝望的事情,除了画画我又能干什么呢?如果有一天发现画画对我来说是条死胡同,那我还是要走到死为止吗?

他放开手,轻声和我说,“有些东西就算上天给你了,你没有好好珍惜,没有好好努力依然是白费的,刚开始画画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这方面的天分,后来经过无数次的练习,终于有了改变,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你画的也很不错啊。”我抬起头来,听见他坚定地眼神,一时觉得他很像我爸,“你说话的口吻怎么那么像我爸,老是装深沉。”

我们相视一笑,突然之间觉得他没有那么讨厌了,也许世间没有人可以随便享受上天的恩赐,就算他多有天分,依然需要努力才能有所成就,为什么我要这家伙来开导我,我发誓要一直和他保持距离的,搞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不过,我感觉突然没有那么不开心了,“我要走了,你慢慢收拾吧,画就先晾在这里吧,等干了我再收起来”,“嗯,好的,我等会收拾一下再走”,他笑起来的样子怎么老是像昨天刚中了六合彩一样,有那么开心吗?

我推开了木质门,走了出去,教室再次陷入安静的气氛中,我当然不会知道他会在窗口看着我离开,当然这一切都是后来从他口中得知的,以后我会和大家慢慢交待的,他独自一个人留在画室,看着我们一起完成的画作,看着画着的自己,他知道我们之间即将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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