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出了房间,花琏不满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还没说他呢!你也别劝我,这南疆我是一定要去的。”
江采薇哭笑不得:“这你可就错想我了,谁要拦着你了,南疆当然是要去的,我还要跟你一起去呢。”
花琏忙拒绝道:“我知道你一向讲义气,但是这个事不能冲动,里面那个是我哥,我是无论如何豁出性命都要去一趟的。但我不能拿你去冒这个险。”
江采薇重重的“哼”了一声:“里面那个是你哥,难道就不是我哥吗?再说了,如果我不去,你知道解毒的草药在哪里能找到吗?就算让你找到了,你知道采下后要怎么保存吗?”
“那还不简单,你之前不是说什么,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嘛,只要我向你爷爷问清楚那解毒草药的样子,再跟你请教一下该怎么保存不就行了吗?”花琏道。
江采薇摇了摇头,反驳道:“你看看你哥那个样子啦,像是打算告诉我们详情的吗?这解药我们恐怕只能自己去找。你要是不带上我,上天入地恐怕都难找到解药。再说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会不陪我去吗?”
花琏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但也不禁感慨:自己运气一直不好,恐怕就是因为交到了这样一个朋友,已经把运气都挥霍一空了。
……
十天后,两人已经商定好一应出行事宜,恐怕双方的长辈都不会同意他们这次行动,于是她们只能私下里悄悄准备。等到出行那天,在给家里留下一封信,说明详情。
她们白天还照常去书院上课,下学后便在路上商量各种细节。江采薇负责了解她们要找的解药的各种详细资料,以及南疆的各种可能出现的毒物等等。花琏就负责偷偷溜到藏书阁里寻找描述南疆风土人情、地方特色以及危险禁忌的文献。
“根据有记载的、南疆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瘴气、湿毒,我做出了五六种不同的辟瘴丹和解毒药丸。这些应该够了。”这一日下学后,江采薇拿出一个小药瓶,向花琏展示道。
花琏点了点头,道:“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向书院告假后一定要尽快出发,我爹估计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想了下,她又接着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找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之前送我哥回来的时候,谢家一并送来了不少东西。之前没有精力顾及那些,昨天晚上翻了翻,倒找到了一把开过刃的匕首。”
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其实现在想想,为什么之前太守在望仙楼宴宾会请我爹爹过去。为什么哥哥能送一件灵器回来。恐怕都是因为我哥在外面出生入死,才有了这些体面。”
江采薇就安慰她:“现在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这次南疆之行准备的如此充分,一定能把解药带回来的。”
二人复又叙些闲话不提,又过了两日的准备,时间很快到了出发的这天。
……
花琏、江采薇二人此时已经乘上马车行驶在官道之上了,花琏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只能看到外面一片尘土飞扬,和远处不断倒飞而去的山趣野景。
按照先前制定好的计划,她们第一步的目的地是城外的飞云庄。到了地方后,每人花了五钱银子坐上了由飞马驾驭的云车,云车将在空中行驶两天直达格里拉。
“格里拉?好奇怪的名字啊。”江采薇随口和花琏聊着。
不等花琏说什么,旁边一长脸大汉听了,忍不住开口回道:“哈哈哈,小姑娘,你们这是头一次去南疆吧?”
江采薇看了花琏一眼,便对旁边那人轻轻笑道:“是啊,我们初来乍到,这位大哥能不能指点一二。”
那人倒也豪爽,立马开口道:“这格里拉因为是苗疆话,所以我们听了不免觉得奇怪。它在苗疆话里应该是好山水的意思。”
花琏立刻接上:“格里拉……好山水,真有意思。这位大哥可真是博文广知啊,连这个都能知道。”
长脸大汉受了这一顿吹捧,不觉有些飘飘然,但还是摆摆手,连称不敢:“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经常来往两地的人基本都清楚这些事。”
一边江采薇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地方既然叫好山水,想必风光一定不错了?”
长脸大汉一阵惊异:“你们年轻人就是胆子大,去一个陌生地方前都不先了解一下吗?那地方哪有什么好山好水,说是险山恶水都是抬举它了。”
花琏忙解释道:“我们瞒着家里偷偷出来玩的,因此准备的比较匆忙……”
长脸大汉闻言一脸奇怪的扫了两人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只是接着说道:“原来如此……其实这格里拉本是丝药古道上的一个驿站,如今这古道虽然废弃了,但是这城市仍然兴旺繁荣,尤其是近几年……”
江采薇忍不住跟着问道:“近几年?”
那长脸大汉一脸神秘的望了望周围,压低声音道:“是啊,那地方正好在北方萧家王朝、南边两个军阀势力的夹缝里边,属于三不管地带。因此,那地方啊乱是有点乱,但机会也是真的多。”
“机会?什么机会?”
那人摇摇头:“你们……如果只是去玩玩的,那管这些干嘛,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怕也就越危险呐。”
之后,那长脸大汉虽也讲了一些南疆的风土人情、逸闻趣事,但是一旦牵涉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却是绝口不提了。如此过了一天半,这人就早她们一步下了云车。
……
一开始,她们还有第一次坐云车的新鲜感,东看看、西瞧瞧,一会儿是白鸽从眼前飞过,一会是流云轻轻拂过眼睫。但是路途漫长,不久两人就开始觉得烦闷无聊,更兼之花琏心中难免还担忧着自家哥哥的伤势,因此这时间很快就变得难熬起来。
等终于两天过去了,云车慢慢的落到了地上,两人下了车才觉得松快了些。
步行通往格里拉,沿途经过了好几个村寨,里面都是热闹非凡,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花琏忍不住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是在比赛,为了选出一个代表去兰母密林参加祭月圣典。
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大都自由而奔放。几个姑娘一边在山上劳作,一边唱着欢快的小调。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曲调优美婉转,与这里的青山绿水十分相宜。一听就令人想到在薄雾渐消的黎明,远方响起的咕咕的鸟叫声。
眼前这座古城自有一种与江南地带截然不同的风情,略显古怪的建筑样式、路上行人的民族服装和街道两旁兜售的各种从没见过的新奇小玩意,都让两人大开眼界。只可惜时间紧急,这也并不是一个游玩观赏的好时机。
“现在明面上有的能到南疆的路,都是重军把守、盘查严密的,凭我俩肯定是过不去。所以我们必须得走那条古道。”花琏手里拿着张当地的地图,边走边说。
“丝药古道?”江采薇接道:“就是那条从江南通到南疆腹地的古道?我们真的只能这么走吗?”
花琏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以为会有其他选择。但是你也看到情况了,出了南门走上不到二十里便驻扎了一支军队。这种情况下,靠浑水摸鱼混过去几乎不可能。”
江采薇皱着眉道:“唉,这条路……如果可以不走还是不走的为好。我听说,当年这条路上运货的‘背子’们,有时候跟同伴聊天,说着说着突然没回应了,回头一看,后面的人已经掉下了万丈悬崖……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你怕了啊?放心,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哈哈,你啊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但时候说不得还要我来保护你呢。”
两人一路笑谈,到是一扫花琏心中的阴霾。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一家旅店。
等两人进了房间,已经是月上中天,一片银白色的清光透过窗子洒进了屋内。
花琏拿了一个碗,向里面倒了一些清水,然后把那条镌刻了“水佩风裳”的吊坠扔了进去。接着拿起碗,走到了窗边,站立不动。
江采薇不禁有点好奇:“你在那个边边上站着干什么呢?”
花琏回道:“我在给这个符宝补充能量。”
江采薇好奇的走到了她的旁边,定睛一看,水滴状的透明吊坠在水和月光的激发下轻轻地晃动着,泛起了淡淡的水色光华。
“为什么要补充能量,你之前用过吗?”
花琏在这之前已经同她说过书院后山的鬼怪,只是怕她担心,故而略去了自己的笔友那部分。
于是花琏自然而然的回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怀疑那晚两个女鬼没有杀我,很可能是因为察觉到我身上有件法宝,她们不知道深浅才没有轻易动手。或者,她们其实动过手,但是被这水佩风裳挡下过一次……”
不过片刻,符宝上的光华就消失了,花琏低头一看,碗里的水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由大为惊奇。
因为第二天便要上路,走的还是最为艰险不过的一条古道,因此两人都早早睡下。
……
第二天清晨,两人吃了点当地的特色吃食,又带了点方便包裹的便上了路。因为两人都无心观赏这周围地道的南疆风光,只是闷头看路,所以不到半日便来到了古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