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吃兵,象吃马……”阿P一个人坐在休闲区的桌子旁边,身前摆着一盘国际象棋,“然后,我看看……兵走两步……吃掉象。”他把一颗黑色的兵棋往前挪动了两步,接着把对面的白色象棋拿出了棋盘,“好……车吃兵……马走日吃车……随后……将军。”他将车放在了兵的位置,接着又把马放在了车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正是将军皇后的位置。“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对不对?”阿P带着充满期待的眼神向对面问去,可是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只有一面镜子摆在上面,而镜子反射到了他自己。阿P盯着镜子看了五秒钟,随着一阵风刮起之时,他点了点头。
“哟,干嘛呢?”这时,***,也就是之前阿P和杨宋君讨论的那个人,杨宋君的哥哥走了过来。
“我?!”阿P问道,“你居然会跟我说话?不应该呀。”
“最近说话太少嘴都臭了。”***说,听起来像个已经过世的人。
“闻到了。”阿P说,正在收拾着局面,他抓起一把黑色象棋,将它们放到了棋盘背面的盒子里头,“闻起来就跟你入土许久之后再次打开棺材闻到的味道几乎相同。”他口吻恶毒地说到,但***则不以为然。
“又在一个人下国际象棋?”他问道,还不忘巡视一番周围。
除阿P之外,所有休闲区的学生们都正在快乐地玩耍着,他们有的是四个人一起玩飞行棋,有的是六七个人在族团玩狼人杀或者两个人正在用象棋跳棋等桌游争锋相对,唯独阿P是一个人,而他的对手就是自己。阿P抬起头来盯着巡视玩周围的***,心理顿时憋满了各种各样闷骚蛮荒的气体。
“是啊,怎么了?”阿P看了一小会儿回答,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你的对手除了自己换过人吗?”***又问,口气还是那么阴沉,而且仔细听会听到一丝丝蔑视和嘲笑的元素混在其中。
阿P没有回答,他把东西收拾好,站起来和***对视了一下就把国际象棋放回了桌游存放区,随后便一走了之。***插着裤兜,一副自以为是的架子看着他离开,他面无表情的脸立刻跟随着他沉重而又机械的步伐一点一点地朝着坐在台阶下面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杨宋君。杨宋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哥正在朝他走来,他正在和他的几个小伙伴,切确地说是“狐朋狗友”们聚精会神地抛动着大富翁专用的骰子,时不时还会发出一声嘲讽性的笑声,好像在示威。
“最近如何?”***凑过头去,靠在杨宋君的耳边问道。杨宋君听到他哥的声音之后立马跳了起来,他目光呆滞,满脸憎恨地直视***的眼睛。
“我怎么样你管得着?”他问,“狐朋狗友”们一个个带着期盼的目光盯着他们,“我的老哥呀,你不来见我,我过的永远都很好,你一来,我就被搞得翻江倒海啦。”话音一落,杨宋君的小伙伴们全体笑了起来,不知道他们是出于表演性还是真的笑了起来,但反正发出声就是好样的。
杨宋君的出言不逊可能激怒了***,***带着那无情而冷血的目光立刻冲向了看起来人人都想揍的杨宋君,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死死地按在了他桌子后头的一棵树上。杨宋君被吓呆了,周围的小伙伴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拉住***的双臂想要劝架,不过***倒是爱答不理地,彻底无视了这群同学,继续将杨宋君跟钉钉子一样往树上死按,还大声说到:“敢对你哥出言不逊?!”
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一名同学见到此状不以为然,他继续读者自己的书,但当他看到周围劝架无效吃瓜群众们时,他将那本厚重的,精装版的《兴达克利斯》直接合上并把它扔给了旁边的一个人。这位同学扔完书,搓了搓手,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服,活动活动胫骨,大步流星地走到***和杨宋君身边,然后一把粗暴地将***的手从杨宋君的肩膀上扒开并把***推了一把让他后退了好几部。
“你管闲事管得可真专业啊。”***气氛地冲着进来插架的这名同学说。
“我校发生校园暴力,我怎能不阻止?”这名学生洋洋得意地说,“况且,***,你对你弟最好温柔一点儿,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人再上演动作大片。”
“我们的事情,你不用管。”***说,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扔到了那位同学穿着的耐克鞋边上,“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儿,别以为你是治安官。”他指着那个人说到,接着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露天的休闲区。
“你又救了我,梁成宇。”杨宋君对着那个叫梁成宇的“治安官”说。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梁成宇问道,满是好奇,他那身耐克的黄色T恤更显眼了。
“哦……我哥出生三分钟后,我出生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奋斗,不过我哥似乎总看我不顺眼,反正我们关系一只很一般,有时候会吵架,但绝不会一起玩耍。”杨宋君回答,“我其实挺希望我哥的态度好一些,不过……”
说到这里,梁成宇打断了他:“不过他没那个能力?”
“没错,就像阿P没有改头换面的能力一样。”杨宋君说,气急败坏。
“嗯……”梁成宇打量了一番杨宋君说出的话,“到时候见。”他说,走到长椅那块儿,把无人看守的《兴达克利斯》抱在怀里走出了休闲区。
杨宋君无语了,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他的嘴巴里发出什么样的信号来了。或许,他此时此刻需要的并不是发出信号而是收集并且创造信号。就这样,杨宋君没有继续他们的大富翁游戏,他叫其余的人把他踢掉,接着自己也慌里慌张地跑出了休闲区。回教室的路上,杨宋君看到了正在把此事报告给老师的梁成宇,梁成宇看到他之后还不忘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似乎在说:“有人要倒霉咯!”,不过不用担心,倒霉的人一般都不是他冲着笑的那个人。
“看样子的确有人要倒霉了……”杨宋君一脸坏笑地在回班的路上说到。
路过他哥所在的初二一班时,杨宋君看到了正在被老师询问的***,***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切确地说是从来就没有好过,和阿P一样。一切都没有杨宋君想象的那么顺利,碰巧在这个时候,***刚好说到了他弟挑衅他的事情,听到这里的杨宋君瞬间变成了夹着尾巴要落荒而逃的小狗,结果他刚要离开的时候又听到***把他的许多“前科”也都纷纷挖了出来并交给了老师的耳朵。老师们听到这里,自然而然会把调查对象转移到杨宋君身上,杨宋君只得赶紧溜走,不过以他的逃跑能力,他是无法敌过老师们的抓捕能力的。杨宋君被老师们带了个正着,他被“押送”到了***面前,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好吧,的确是我先挑的衅。”杨宋君看了看周围的架势,便没了骗人的念头。
“我认为你们哥弟俩的关系需要处理处理。”一班班主任李老师说到,将一张黄色的全息纸放在了杨宋君的身旁,接下来便转身离去。
***看了看李老师的背影,心理的酸、甜、苦、辣顿时被全部放在了一个碗里头。他咽了咽口水,脸上做出一副极其扭曲、难看的表情。杨宋君对***的反应很是惊讶,平时把情绪、行为紧紧握在拳掌之中的***今天却突然不受控制般地释放了一些自己的情绪。看到这里,杨宋君也不想说什么了,所以他和他哥达成了协议。
“那行,哥。”杨宋君对着***说,“咱们就不吵架了,免得给校方添麻烦。”
“行。”***冷冷地说。
杨宋君点点头,心理非常满意他哥的做法。他站起身来走出教室门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当中。一回到班里,阿P就直接强行霸占了杨宋君的整个眼眶。杨宋君心理立刻变得满是惊讶和恐惧,他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盯着阿P,联想到了某些事情。
“你知道吗?”杨宋君对着阿P说,“如果我把你比喻成一场永远下不完的暴风雨的话,那么你每天所‘浇灌’的区域便是这所学校和学校旁边的超市。”
“你知道吗?”阿P听完后也学者***的口气回了一句,“如果把你比喻成一只在外狂叫的疯狗话,那打狗队派来的第一个打手就是我。”
杨宋君听完很不是滋味儿,看样子他的调侃词语库版本过低,就连阿P都已经学会了利用对方的说话方式来造成反推式回击,而他却依旧在使用者主动比喻方式作为攻击法。但杨宋君这个人的内心没有阿P的狭窄,如果阿P的心是一条缝,杨宋君的心好歹还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能够过人,虽然不多,但总比过不了人好。
“哟,老张。”小Q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朝阿P说了一句,“话说你们班怎么看起来这么冷清呀?”他一百八十度全视角“扫描”了一遍初二三班的整个教师毫无保留地说到。
“老张是个什么东西?”杨宋君还没来得及应付阿P就将脑袋对准小Q问道。
“老张?”小Q自以为是地说,指了指杨宋君身后的阿P。
损友王琦生盯着小Q手指指着的方向,并且通过脑子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直线,这条直线随着他视角的平移越来越长,最终指向了阿P的脑门儿上头。看到这里,王琦生顿时大声惨叫了起来,就像看恐怖片一样。他一脸惊愕而不失神智的样子,张牙舞爪地指着小Q,再指着阿P,呼吸仓促,满头大汗。
“他没有叫他阿P!”他叫道,方圆十米以内的人都听到了,时间又一次因为一声吼而停止了下来。
“什么?!”这时,和***同班的孙菲生跑了过来。
“这个戴帽子的人没有管阿P叫阿P!”王琦生指着小Q大喊道,周围的人异口同声、齐头并进,发出了一股具有镇压能力的惊叹声波,小Q听到后差点儿忍住没笑。
“他是一个‘格格不入者’!”孙菲生说到,脸上满是不可描述的恐惧。
吃瓜群众们,听到了吹号人的声音,立马动员了起来。他们发出嘘声,指着小Q,大声叫道:“格格不入者不得进入此班!”。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驱逐仪式不起作用了。小Q从嘴里喷出一大口水雾出来,他捂着口鼻,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哈!”他笑道,“真是有趣,我还以为你们剧组没跟我说我们在拍无厘头式戏剧呢。”那股充满嘲笑和讽刺的语气立刻进入了吃瓜群众们的耳朵当中。“只因为我不叫他‘阿P’?!”小Q满脸惊讶和兴奋地问道,“我怎么叫他,你们管不着,懂吗?!”他指着所有人,好像自己就是老大一样的问,“而你们这群人,也没资格来决定我该怎么叫他。明白吗?!”这波语言所施展的压力无与伦比,吃瓜群众们的瓜都统统掉在了地上。“特别是你!“小Q凶神恶煞盯着王琦生,“如果我是你爸,我真想把你的那根控制说话的神经给割了。”接着小Q带着嘲讽性的声音扬长而去,整所教学楼顿时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和无奈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