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如今已记不清那时自己在华晨宇门前坐了多久,只记得华晨宇打开门,诧异地看到守在门外的宋颂和她身旁的糕点。她立马起身,不好意思地埋头拘谨地说:“你…你好,伯母让我来找你玩。”
华晨宇见此情形再结合阿姨近日所说,便已对宋颂的身份胸有成竹。他弯下腰端起糕点,转身往里走,淡淡地说:“刚才没听到,进来吧。”
宋颂是第一次进入华晨宇的房间,宽敞明亮,墙壁上满是NBA球星亲笔签名的篮球海报,似乎和同龄男孩无甚差别。可在年幼宋颂的心中,高低贵贱心中似乎已有数。华晨宇打开电脑显示屏,用鼠标点开一个当时比较火爆的网游,然后问宋颂:“玩吗?我教你。”
那个时候,电脑已十分普及,可连一个小小的BP机对宋颂的家庭来说都是一个奢侈的存在,更别说电脑了。宋颂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里的画面猛然摇头。华晨宇走到一旁打开书柜,语气依旧冷淡:“那看书吧?”
宋颂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本来想摇摇头,看了看华晨宇难看的脸色,吞了吞口水:“嗯。”
华晨宇随手拿出一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递给她,看到女孩一脸郑重地接过去,十分爱惜地翻开来,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习题册自顾自做起题来,丝毫没有想要与她交谈的样子。
他并不是看不起宋颂一家,只是还不习惯这样一个女孩的存在。想到这,华晨宇侧头看了一眼端正坐着的宋颂,她已然入迷,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捧着的书。她扎着老气的麻花辫,穿着在镇上裁缝店定做的碎花裙,又花哨又难看。
华晨宇吃了一块月饼,厨师知道他的口味,几乎没有加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想,这些都与他没有关系,眼前这个贫穷而可怜的女孩子,他和她的一生有云泥之别,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同情起宋颂,于是他淡淡地开口:“你要吃一块吗?”
“谢谢。”宋颂开心地拿起一块桂花糕,让那份细腻在口中慢慢融化,她不由得感叹,“真好吃。”
她那副如获珍宝的表情让宋颂看了都有些同情,他拿过她手里的书,用钢笔在扉页写上:送给宋颂,祝平安喜乐。
他的字苍劲潇洒,力透纸背。
那年宋颂十二岁,华晨宇十八岁。想来距今已有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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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还有工作在身,在十堰仅仅待上三天便又要回北京。三天里,华父因工作原因未露一面,而华晨妍已被遣送去了英国。临走时,华母送了她一条围巾,宋颂和华晨宇一人一条,一条深红色一条深灰色。华母笑吟吟地拍拍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你们再靠近点,我给你们照张相,看起来还真般配啊。”
宋颂红着脸低下头,华晨宇走到她身旁随意比了一个剪刀手,示意华母快点拍,而宋颂紧张到嘴角都在战栗。
炎炎夏日里看到两个戴着同款毛围巾的人站在树下,明明距离很近,却给人一种千里之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