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曼已经有些厌倦维纳斯星球上的风景,虽然这里的美依然让她惊叹,但她的心仿佛沉入水底的石头,提不起丝毫热情。
“莉莉姐,我想回去了。”
“怎么了朵曼,在这里玩的不开心吗?”
朵曼摇头,扑到莉莉怀里说道:“这里很好,莉莉姐也很好,可是我想家了,我想我爷爷。”
莉莉安慰着朵曼,她能够理解小孩子想家的心情。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维纳斯星,明日我送你们上回去的飞船吧!”
“嗯嗯,谢谢莉莉姐!”
“好了,在维纳斯星上的最后一天要开开心心的哦!”
……
夜里,朵曼付烁两个人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星星!”
朵曼对着天空张开手,仿佛要把星星都摘下来。
付烁淡淡的回道:“有什么区别吗?我觉得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里天空是真的,星星也是真的,阿诺上面都是假的!”
“你又分不清楚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朵曼被付烁惹得生气了,朝他大吼道:“不管我分不分得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就是喜欢真的!”
当初听伊薇尔奶奶描述起天空大地的时候,朵曼觉得和她在阿诺居民舰上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可为什么奶奶会那么陶醉呢?
她现在也说不出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可是当她知道一个真一个假后,便不能再将它们等同对待。
付烁没想到朵曼这么大反应,虽然她脾气一直以来都不太好,但还是第一次对着他这么大声吼。
付烁转过头看朵曼,朵曼坐起身来正盯着他,面色赤红,眼角慢慢湿润。他伸手想拉住朵曼,却被甩开了。
“行行行,真的就是真的,真的是永远都无法被代替的。你既然都知道,这些天为什么还要不开心?”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你管我!”
付烁看到朵曼这副当真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他明白她心中的郁结所在,拉住她的手没再让她甩开,继而轻轻说着:“你害怕有一天人类分不清真实和虚拟,你害怕你会变得和享乐之都的人一样。可是朵曼,不要害怕这些,不要害怕还未发生的事情。”
付烁坐起来,与朵曼面对面,将她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手掌里,认真的告诉她:“你现在看着我,我是真的,你是真的,我们手掌的温度也是真的。未来太遥远的事情,我们不要想太多好吗?”
“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嘛!”朵曼开始还以为付烁要和她较真,心里老不舒坦,“不过我才懒得看你,我要看星星!”
不管怎么说,付烁这一番话让朵曼想开了些,那些真真假假什么的都应该抛之脑后,享受现在才是最要紧的。
……
朵曼付烁两人踏上回程,临别前莉莉和她家人还有些不舍。朵曼答应莉莉,将来还会再来维纳斯星的,她也舍不得他们。
莉莉拜托了飞船上的乘务员多多照看一下两个小孩,只要到了目的地格罗斯会来接他们的,所以一路上没什么需要太担心的。
朵曼听从伊薇尔的遗愿见见大地的模样,但她仍然不理解奶奶对大地的情怀所在。仅仅是因为美丽吗?还有奶奶最后哼的哪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去奶奶曾和她说起过的地球上看看,看看奶奶一直念念不忘的母星到底是怎的一番模样。只可惜,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的,地球在堕落文明的内部,人类回不去了。
“乌子,你说我们能有战胜堕落文明的一天吗?”
付烁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说话是觉得没信心吗?”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若真有那么一天,现在的星河还需要一次质的飞跃。星河文明要战胜的不是堕落文明,而是堕落之源。
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类,在科技力量与堕落之源之间选择,又有多少人会选择科技呢?
“朵曼,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星河被打败了,你会怎么办呢?”
“如果有一天堕落文明兵临城下,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朵曼不假思索的说着,“作为星河自由民,我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奴隶,也更不能接受你变成奴隶。”
朵曼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堕落之源的。
自由人都不甘愿沦为奴隶。可是朵曼呐,没有人觉得自己会必然成为奴隶,他们总怀揣着希望,觉得自己能成为强者。只要不是自己,到时候谁变成奴隶,谁又关心呢?……这也是为什么堕落文明崛起的短短时间内,能摧枯拉朽征服大半个星河。
堕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朵曼,你一定要先杀了我。”
付烁不觉得朵曼说的是玩笑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无比认真。然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对朵曼说,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被奴役,而只是,他不想朵曼死在他前面。
……
假期的旅行结束了,朵曼付烁下飞船的时候,格罗斯亲自来接他们。
虽然飞船的超光速行驶已经很快,但是超速子的信息传输要更快。格罗斯早就收到莉莉·洛亚通过超速子传来的消息,他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孙女。这不,特地告假一日来陪陪多日不见的朵曼。
“爷爷,我可想您了!”
朵曼扑到格罗斯怀里,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爷爷这么长时间。
“朵曼,这次维纳斯星旅行怎么样?”
“维纳斯星上风景很好,莉莉姐一家对我们也很好,可是我实在太想念您了,所以提前回来。”
“爷爷也想念你们,我们快点回去吧,维奇在家里准备好了一大桌饭菜,都是你们爱吃的!”
“真的吗!这三天在飞船上吃的都是没味道的补给液,都快馋死我了!”
朵曼兴奋的跳了起来,这三天飞船上的食物差点没把她憋坏!
“乌子,快点!我们可以回去吃好吃的了!”
朵曼不停催促着付烁,回到熟悉的地方,她总算变回过去活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