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家,吕布径直向太守府行去,到此地时,丁原正在和一大群人处理政事,吕布恭敬地打过一声招呼以后,便又打算从太守府撤退。
丁原对吕布没有以前热情了,挥了挥手,示意吕布自行离去,这不光是因为吕布夺了并州的兵权,还因为他真的很忙。
战事一起,城池周边散居的乡镇百姓都会逃往主城,太原是大城,并州人口虽然不多,但流亡进来的百姓加起来也有十余万。
十余万人的住所问题,吃喝拉撒,原住民的态度,两方的矛盾,这些都需要他来安置,管理,调解。
丁原简直忙得焦头烂额,打仗他有一手,治理就太困难了,除了原先的雁门郡幕僚团,丁原又在太原聘用了诸多世家之人,组建新的并州中心权利集团。
论处理相关事宜,还是这些世家之人在行,家族与官府机器同时运转下,张榜安民,施粥赈济,动员借居,行政效率显著提高。
至此,丁原也微松了口气,但依然忙碌,一州之事怎么可能只有灾民需要管理,世家才是大头。
与此相比,丁原对战事倒不怎么关心,原因有二,第一,他相信吕布的统兵能力定能保住太原;第二,他兵权都没有关心也是扯淡,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已有一月时间,吕布每天的日常便是上班打卡,早退,与太原城守军一同训练。
当然,更多的,却是和貂蝉妹妹打情骂俏,耳鬓厮磨,在吕某人浪漫霸道的爱情攻势下,两人的感情就像火红的融铁,急剧升温。
在这期间,匈奴军与黄巾军再也没有攻过一次城,这让吕布困惑不已,攻个城还想攻到过年不成?他们的辎重能跟上吗?
不知道是两军内部发生了矛盾,还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吕布觉得多半是前者居多,因为,一月以来,两军连尝试性的进攻都没有进行,这极为不合理。
难道说,南匈奴已经内乱了?
太原城兵营,营帐簇蔟,森罗排列,大军全部集合在校场,分为数个方阵进行训练。
天上云遮雾绕,不见初冬之阳透下一丝一缕的光芒,地面显得暗沉沉的,天气颇冷,寒风簌簌,眼看就要迎来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今日,吕布正在营中巡查,校场上,太原城守军挥汗如雨,手持环刀与长矛,训练得热火朝天,丝毫不受严寒天气的影响。
经过一个月的狠狠操练,三万太原城守军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容光焕发,精气神昂扬不止,肌肉高高隆起,浑身似乎都有淡淡的血煞之气在缭绕,渐有王牌精锐之象。
这全都是二爷,张辽,徐晃,高顺,还有魏越的功劳。
吕布砸了砸嘴,十分满意这样的成果,看着高台上的五道人影,一身戎装、坦肩露腹,心里感动,都是任劳任怨的好胸跌啊……
另外,只有在同甘共苦的训练之中,主将与士卒间的关系才能迅速得到巩固,关羽他们才被手下人马接受、认可,渐渐树立起威信。
如今,这三万太原城守军才算真正的认主。
忽然,一名少年似一阵风,奔至吕布身前,抱拳恭敬道:“兵主,营外有人求见您!”
吕布执掌并州军中大权以后,一月中,太原城的世家多来拜会过他,但都被吕布勒令守营士卒以兵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理由,全部打发了回去,一家也未见。
不过,既然此时有人来通禀自己,吕布相信,绝不会无的放矢,拜访之人必有什么特殊之处,若是柳柳,可直接进营。
吕布挥手免礼,指了指少年身上大一号的铠甲,笑道:“李安,不必多礼,这一月的训练之苦可还吃得消?”
少年面色微红,挠了挠头,憨笑道:“兵主,吃得消!兵营里伙食这么好,顿顿都有肉,怎么可能吃不消?”
见此,吕布笑而点头,他知道二爷他们的训练量可不怎么轻松,特别是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少年来说。
不过,兵营的伙食确实很好,早晚都有碎肉浓汤,午间还有大肉,三餐管饱。
吕布声音微凝,说道:“当日我让你选一条路走,平农、裁缝、铁匠、木工,你却选择了从军,现在,我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一听此话,少年顿时就变得极为激动,眼睛一红道:“兵主,是安哪里做的不好吗?”
吕布微微摆手,笑道:“你做的很好,魏校尉每日都夸你超额完成任务。”
李安面露疑惑:“那兵主为何……?”
吕布解释道:“当日你母亲卧病在床,你又尚且年幼无业,我予你十金度过难关,这是因为你父亲战死沙场的原因,并非特殊照顾,所有将士都是一视同仁。”
吕布话语一顿,又接着笑道:“所以,你不必怀着报恩的心思来从军,大可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李安,你明白吗?”
闻言,李安脑海里回想起当日之景,不由泣道:“大人,我娘大病三月,父亲无归,亲戚街坊无一人接济,别说看病,家中全只靠往日的薄产,艰难度日!我娘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形容消瘦,已入膏肓,小人彷徨无助,都以为娘亲将要舍我而去,心生绝望!是大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小人的家门,救济安慰,并且……所以,是大人给了小人活下去的希望!”
“大人,小人从军并非全为报恩,小人亦想封侯拜将,光宗耀祖,让我娘过上好日子!母亲大人如今也已康复,她命我好好跟着大人,保护好大人。”
吕布沉吟点头,心中却一笑,何人能伤得了自己!
打不过就跑嘛……
“既然你有此志,我亦会大力支持,只是军队中赏罚分明,能走到什么地步,全看你自己!”
李安屈膝一跪,泪流满面道:“是!小人叩谢兵主!”
这个时代可不是明清两朝,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大臣可不跪君王。
但是,吕布却承了李安这一跪。
他想看看,在这个不一样的三国里,就算不是名臣名将,若给其充足的成长空间,能否绽放出璀璨光芒。
吕布徐徐向兵营外迈步而去,不慌不忙,李安紧随其后,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表情却显古怪。
兵营门口,摆着两辆马车,一大堆人拥簇着,衣着华丽,多为仆从,站在最前面的,只有两人,一男一女,一俊一俏。
男子不时朝营内张望,心中忐忑,女子一直看着前方,神态自若,两人明显是以那女子为首。
正式场合,吕布通常是一袭长袍广袖的黑红深衣,当他背负双手大步走近,看见女子第一眼时,眼底顿时浮出少许惊艳,而后转瞬即逝。
这女子,身穿月蓝锦袍,肩披白狐轻裘,腰挂蓝田美玉,悬长剑,环白色丝带。
左手持折扇,右手掌佩剑,身姿高挑,体态丰腴,胸如圆月,青丝随意披拂,双眸湛蓝神采,姿容惊绝艳丽,且兼有一股英气。
女子朱唇轻启,屈身行礼,盈盈笑道:
“吕大人,小女子令狐白,特来拜访!”
ps:令狐白的原型是三国王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