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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要挣钱不要命

贾励到菜场买了鸡蛋,又到报刊箱取了报纸,海港有个风俗习惯,立夏要吃蛋,贾励打了一个电话,给他的妈妈,问了:“煮鸡蛋是用冷水,还是热水?”

“用冷水,再放茶叶,鸡蛋要搞碎。”

贾励的老婆用冷水煮鸡蛋,再放上了许多茶叶,鸡蛋煮熟就变成茶叶蛋了。

贾励一摸耳朵,都是污垢,赶紧重新洗了头,厂里洗了一回,还是这么脏。

双休日,贾励在上班,这些老妇人整天打电话给周老板,叫贾励做什么,烦死了。

贾励弯边档板,孙华民还没有来,贾励就问老板娘,“要不要放铁丝?”

“要放铁丝。”

她放进了二根铁丝,贾励听她在说,周老板去慈湖去了,胖子没有去,弯了几张边档板,左,右各五张,叠好,其中,一张边档板的边没有插进去,没有用,放在机器下面,需要到压板机,重新压平,再弯。

又做了几十张,一张边又没有插进,又没有用,“你来了。”

孙华民停了一下,蹬蹬地进屋,迅速脱了外套,敏捷得如同小鹿。

电焊工郑志迪也来得早,增加了指标,孙华民叫贾励剪钢板,周老板已经排版划线划好了,二人抬上去,剪下来就可以了。

贾励推了钢板往下面进去,线与刀口对齐,划线浓一点,就可以看见了,贾励低着头,往刀口处看,对齐了,就“嘭”的一声,剪了下来。

再转钢板,切九十九厘米,往前面一推,剪了下来,贾励又来到了剪板机后面,把剪好的钢板,一张一张递给孙华民,边角料,就丢在一起,全部剪完了,就丟在外面河沿上,孙华民严肃地说:“不要丢在外面,再丢下去要掉到河里去了,丢在墙角边。”

荆二永走过来,问孙华民:“贾励眼睛怎样?”

“即使看不见,这样做做就可以了。”

孙华民他不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离笆三个桩。

一小朋友跑过来,是荆二永的外甥女,活蹦乱跳,亲呢地叫着:“外公好,外公好。”

满地都是钢板,贾励担心她踫到钢板,跌倒,受伤,流血,在装车的时候,贾励带的手套,给孙华民看:“手套破了。”

他说:“手套破了,问老板拿。”

他又大声地说:“问太监拿。”

胖子在货车装车,反斗车的原料不一样,轻重不一样,名称不一样,有钢筋长包脚,短包脚,有薄底,厚底黄铜,等等,这几种规格,施而诚都会做,使用原料不一样,反斗车的使用年限也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

荆二永又来了,小声又问:“贾励的眼睛没有问题吧?”

贾励听到了,就说:“配一副眼睛就可以了。”

胖子也说:“去配副眼镜。”

剪板机靠近河边,苍蝇很多,“嗡嗡”飞来飞去,孙华民用小钢板拍了几下,苍蝇又飞走了,而且,工厂不是封闭的,苍蝇怎么会不进来呢?!

周老板说:“要么弄一副眼镜戴一戴,看效果好不好,然后再去配。”

“配眼镜一般要验光的,再要定做的,我是有散光的,需要一个月。”

周老板又说:“剪板肯定要做的。”

贾励回来后,到了眼镜店,进行验光,定做了一副眼镜,便于工作,那副近视眼镜没有用,只能用于切割,镜片被火星溅了,一颗一颗污渍,像麻子似的,有大有小。

胖子开车进来,周老板说:“老虎车装到车上。”

贾励一辆一辆老虎车往车上递,装在车上,要到仓库里,去卸三轮车,是帮陆老板卸的货,他们二人,同是金华人,难兄难弟,同窗好友,难舍难分,他雇的员工不多,只好叫周老板这些人去做,他准备三包红“双喜”香烟和茶水,不过,没有男人去拿烟,每次电焊工施而诚和郑志迪,都去卸三轮车,一个月一次,风雨无阻。

胖子开车,孙华民,荆二永,坐在驾驶室,孙华民接着说:“你坐到周老板的小车上。”

贾励坐在副驾驶室,感觉到这衣服太脏了,担心弄脏,周老板开着车子,车子飞奔,到了船王的老家钟村,从金华来的货车,已经停在那里,载了満满一车的三轮车,陆老板自己有一辆货车,卸了三轮车下来,装在货车上,大的装在下面,小的三轮车在上面,装满了一车。

周老板做驾驶员,他带了二个人,一个是荆二永,一个是郑志迪,他开口说:“他个子高,就让他在这里卸货。”

车子开到仓库卸了三轮车,一辆一辆,根据不同规格大小,整齐放好,陆老板娘抱着一个白胖胖的儿子,脸蛋红扑扑,小脚蹬蹬,嘿嘿笑笑,真可爱!看着大家卸货,货车没有来,就叫大家歇一歇,喝口水,等货到。

周老板开车走了,贾励,孙华民坐在旁边,贾励对孙华民说:“眼镜配好了,一个月之后可以拿,这几天你照顾一下。”

他拿出“红旗渠”香烟,衔着嘴里,一口一口,吸了起来。

他说:“这没有关系的。”

看上去人黝黑--黝黑,但很扑实。

胖子开的货车,接了上去,也是老规矩,大的三轮车放在下面,装了几两,孙华民和陆老板在金华来的货车上,孙华民笑着对胖子说:“再倒一下,靠我们车子近一些。”

胖子走进驾驶室,重新启动车子,往后面倒,靠近陆老板货车,货车上面二层全部卸下来了,陆老板问胖子手机用一下,贾励说:“用我的。”

贾励从口袋里,拿出了华为的智能手机给陆老板,笑着说:“我同你一道去。”

胖子说:“他同你去,你向他打个电话。”

贾励问胖子:“手机号码多少?”

:“138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陆老板拔了过去,贾励问他:“有没有声音?”

他说:“有的。”

问了周老板:“前面有没有交警?”

“没有。”

贾励坐上了越野车,陆老板开车,一路东看西望,开到前面四叉路口,发现没有交警,陆老板就对金华来的司机说:“这里没有交警,货车开过来好了。”

车子就开过来了,陆老板开了一段路,觉得还是不放心,货车装得太满了,担心被交警扣证,罚款,自言自语地说:“车子还没有开过来?”

贾励拔通了手机,对他说:“你再打个电话给他。”

贾励想:做老板手机都不带,电话拔通了,问金华的司机:“你们车子开过来没有?”

“开过来了,快到仓库了。”

车子开到仓库马路边,货车倒了进去,货车司机的老婆,在指挥货车“倒,倒。”

停好车,贾励看到周老板,荆二永,郑志迪都坐在马路边,谈天说地,胖子早已到了,车子停在旁边,男人们就开始卸三轮车,还有许多配件:坐垫,螺丝,车头的蟹脚,轮胎等等,御下车头蟹脚,周老板说:“放在大门后面。”

贾励抱了车头许多蟹脚,放在大门后面。荆二永看到三轮车中的一排排不下,就问陆老板:“一排估计放不下。”

陆老板说:“放二排好了。”

几个轮胎也卸了下来,二个轮胎,三个,五个,十个……有上了螺丝的,也有没有上螺丝的,还有的小轮的,五花八门的,各种规格都有,周老板娘骑着电动车来了,看到陆老板的小儿子,握握手,笑了笑,小胖子咯咯笑了。

陆老板娘说了一句:“小的轮胎,放到对面去,大的也分有螺丝的,没有螺丝的。”

轮胎都放在地上,她根据不同规格,整齐把放好一个一个轮胎,这样装三轮车时,要用的话,拿起来方便,周老板说:“这是最大的,三米的。放在外面一间。”

贾励用老虎车,拉了三轮车到外面间,放好,周老板又说:“这个也是大的,放在外面间。”

贾励又拉了过去,一看卸下来的三轮车有点斜,就整齐地放好车子,免得让他们讲。货车上的三轮车,陆陆续续地卸完了。

周老板开车回来了,贾励对他说:“我配眼镜去了,要一个月。”

孙华民也坐在同一部车,贾励担心去时,钥匙忘记带去了,担心被人偷配,也担心丢了,一路上,周老板车上开了空调,他说:“你关了窗,我开了空调。”

施而诚说:“这是包家村,是包玉刚家里。”

他又说:“他去世太早了,如果他不去世太早的话,有可能首任特首是他。”

周老板问贾励:“你们知道包玉刚是谁?”

贾励知道他是世界船王,不过,老板面前少说。

周老板继续说:“他是世界船王,他的船队是世界最多的。”

其实,他讲的也不是全对的,除了包玉刚以外,董建华的父亲董浩云也是船王。

贾励说:“香港十大富豪四大是海港人。”

周老板又说:“那时候,李嘉诚也要让他,还有台湾刚去世的,台湾首富。”

“王永庆,他的大女儿是王雪红。”

“她最近收购邵氏传媒,成为第一大股东。”

贾励说:“你们金华也不错。”

他说:“我们这里的人太浮躁了,而海港人都是做大生意。”

车子一开进厂里大门口,周老板开了铁门,外面二只狗,蹲在地上,看见周老板走进来,摇着尾巴,一声不响,贾励想:狗也分贫与富,看见主人点头腰哈,看见我们打工的人,就“汪汪”地叫个不停,吃了肉骨头也没有用。

贾励打开电脑包,钥匙在,赶忙放在口袋里。

又开始剪板,一张,二张,三张……剪了几十张后,电线坏了,车子停了下来,孙华民一看不对头,赶紧说:“老板,车子停了,电线没有电了。”

周老板关掉了大闸刀,看了看有没有保险丝烧掉,又拆了剪板机的旧电线,重新调了新的。

孙华民和贾励,二人去弯后档板,是3.0毫米,二人弯了几下,就好了,贾励觉得到这活太费力了,又和孙华民弯了几十张,吴“V”字型的,这钢板太厚了,二个男人弯也费力,去拿钢板的时候,贾励的手套被割破了,脱了手套一看,手指割破了,割了一大块,出血了,周老板也问:“手割破了。”

孙华民说:“割破了,快到老板娘那里拿创可贴。”

贾励捂着手指,跑过去,冲着房间喊:“老板娘,给我一个创可贴。”

她给贾励一个创可贴,说:“小心。”

周老板说:“有没有割破?用自来水去洗洗。”

你当是青菜萝卜,用自来水洗洗,这是是手,是肉,贾励拿了酒精擦了几下,包上创可贴。

老板娘又笑着说:“小心点。”

贾励又用餐巾纸,擦了擦,创可贴拿过去,孙华民帮贾励包好,贾励道了谢!

“你这么客气干吗?我们都是打工的,凭力气吃饭。”

二人又弯了后档板,拉了二下,就好了,而且,很默契。

周老板调好了电线后,电动机又启动了,剪板机又可以用了,全部剪掉剩余的钢板,剪板机后面的半成品,贾励拿到前面,交给孙华民,孙华民放在前面。

施而诚正在吃馒头,现在少了,只有四个,他吃三个,孙华民吃一个,贾励拿了一个蛋给孙华民,他又把蛋放在贾励饭盒盖上,贾励去盛饭时,孙华民看见贾励吃的是霉干菜,说:“净是霉干菜。”

“还有鸡蛋,天气热了,有些菜带来也是要坏的。”

胖子出车,还没有回来,他们几个男人围在一起吃饭,胖子回来了,看见贾励给孙华民吃蛋,说:“哎,嫖师傅今天吃蛋了。”

孙华民又退了蛋给贾励,贾励洗了脸和筷子回来,看到蛋又放在原处了,贾励说:“吃个蛋,又没有关系,吃掉。”

胖子哈哈大笑,说:“嫖师傅又受贿了。”

孙华民不响,只顾自己吃馒头,荆二永说:“老贾叫你吃蛋,你别客气,他又没有找你办事,否则,他又不开心了。”

胖子说:“又不是请你吃蛋,叫你滚蛋。”

众人哈哈大笑。

胖子又说:“我在过去的单位,老板每年要到蓬福大酒店去吃夜饭。”

他们看见周老板的姐姐来了,周老板几个人就到外面去吃饭了。

贾励吃完饭,收了孙华民的蛋壳,倒在河旁边的菜地里,周老板把一些垃圾用火烧掉,垃圾烧成灰,可以做肥料,用在种菜上,整个工厂都是烟,烟雾腾腾,贾励呛得大声咳嗽。

剪板剪好后,孙华民就剪左右边档板,他说:“喂喂,老贾啊,弯这边档板,这块只能是左,那块只能是右的,不要搞错。”

贾励就做了起来,孙华民又陪贾励到放边档板的地方,进行叠放,他说:“你放好一点,不要倒头。”

贾励一叠五张叠了上去,终于叠得太高了,孙华民用一根钢管量了量,他说:“你这样要倒掉的。”

后来他和荆二永搞了一下,推得整齐了,贾励叠的时候,叠得很小了,贾励做了一车,拉了过去,五张一叠,左,右分开叠,贾励又做了一车,叠的时候,发现一叠只有二张,后来,又做了三张,刚满五张,做了一叠。

周老板看见贾励戴了口罩,他说:“做剪板的时候,不戴口罩也没有关系的,切钢管的时候,戴副口罩,他们是不戴的,你戴口罩没有关系的。”

他担心七个男人带口罩,就要增加劳保费用了。贾励洗手的时候,淡定地说:“口罩我有。“

周老板说:“不是口罩,天气太热了。”

“没有关系的。”

贾励刚好在洗脸和洗脚时,胖子开车回来了,他在换衣服时候时,贾励说:“配眼镜的事和老妇人的事,对他说过了。”

他说:“是要对他说。”

他又说:“我送货到客户那里也是我一个人卸货。”

“你做三份工作:装御工,驾驶员,打洞,工资最起码五千元,到六千元。”

“没有的。”

他说:“过几天,我对老板讲一声。”

“我刚来,他给我多少就拿多少。”

“你不要去说。”

走出厂门口,二只狗又叫了,老板娘走了出来,说:“这狗是不会咬人的。”

“这几只狗很烦的。”

胖子骑了电动车出来,他说:“给狗吃了几块肉骨头,他就不会咬你了。”

“狗没有咬人。”

贾励一看:哎,这狗每天吃得这么好咋不长肉?

贾励去好好超市,看了看有没有短袖衬衫,后来,走到旁边的地摊,买了一面圆镜,回来一看,镜子上有一个小小的洞,用用再说,听见门外隔壁的阿六阿姨说:“他没有讲过。”

贾励想:我没有讲过,我又没有对你们讲,他们也没有对我说,搞什么?!

贾励去弯边档板,一不小心板又没有塞进去,又没有用了。做了几百张,五张一叠,到后面叠好,叠得距离比昨天小多了,但又叠得太高了,外面低,孙华民走了过来,一脸不满:“你这样叠起来,要倒掉了,放得进去些。”

他推了几下,外面低的地方,放了一块角铁,又去剪边档板,剪下来的边档板,搬这种边档板,一定要小心,像刀一样,贾励有点感冒了,用卫生纸擦了鼻涕,脱了手套,一不小心,右手碰到边档板刃口上,顿时流血了。

胖子运回来一车反斗车,都是坏的,也带来了许多配件,螺丝,攀头,他和周老板卸了配件,贾励仍旧在做弯边档板,胖子倒了货车到后面,那张猪嘴又叫了起来,贾励卸反斗车,放到堆场,反斗车御完了。

胖子又倒车过来,停在2.3毫米的钢板堆场,四,五个男人拖了钢板上来,荆二永问周老板:“要不要人上去?”

荆二永和胖子到了车上去,站在上面,抬了几张钢板,又下车了,钢板抬上去,有一股惯性,周老板说:“不要抬得太进去,过一会儿,抬下来就麻烦了。”

他拆开了货车四面隔板,周老板也在抬钢板,装了二十张,就不装了。

周老板问孙华民:“这一张钢板可以做几个?”

“七十个。”

分:98.2厘米+196.4厘米+98.2厘米,贾励也算了算,知道了,周老板不信地说:“七十个是不可能的,我卖卖钢板也发财了。”

胖子倒了货车到剪板机旁边,贾励就站在后面,钢板卸下来时,贾励和孙华民将钢板拖下来,放在剪板机中间,平整地放着。

胖子与荆二永,在二边往下推,胖子满头大汗,荆二永汗一滴一滴往下流,汗流浃背,说了一声:“歇一歇。”

他从后袋里,摸出了“黄山”烟,他自己抽一根,给孙华民一根,二人点了火,吸了起来,吸了二口,又卸钢板,卸完了,他们走了。

“装车二十个厚底黄铜,二十个小的。”

周老板喊。

贾励,孙华民,荆二永都去装车了,贾励用肩膀扛反斗车,放在车子上,胖子戴了一顶草帽,拉了反斗车,一辆一辆放好,下面放重的厚底黄铜,上面放轻的小的反斗车,装好车,胖子就叫,像疯狗一样,“小RB。”

贾励和孙华民回到剪板机,进行了剪板,孙华民量了尺寸是98.2厘米,贾励也划98.2厘米,他划196.4厘米,贾励在钢板上也划196.4厘米,贾励划线划好后,他重新量了一遍,要么尺寸不准,要么是错了,孙华民就把它改过来,又重新划了一次,他赶紧说:“你看不见,划线划得长一些,这样不就看见了嘛。”

贾励划过的地方,他又划线,划了长的线,这样,贾励就看见了。二个男人又剪板了,贾励对线,孙华民说:“再往后面拉一点,好,就这样。”

“嘭“的一声,钢板剪了下来,贾励在整理钢板时,孙华民抽了一张钢板,量了量尺寸,太短了,他是负责剪板,他剪下来,他有责任,贾励也有责任。

荆二永走了过来,给孙华民一支“黄山”香烟,孙华民从挂在剪板机旁边的盒子里,拿出打火机,他的烟也放在那里,点了火,他吸了起来,贾励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烟味,二人又剪了起来,孙华民问荆二永:“老板在干吗?”

“在睡觉。”

他从后面拿起剪错的钢板,划上线,一块一块地剪了下来,做耳朵,又拿了多余部分的废料,丢在外面的垃圾堆里,以防周老板看到。

老板娘走过去,荆二永在漆反斗车,他除漆好电焊工做好外,就弯手柄,他想起了什么,说:“老板娘,贾励做剪板不能做,眼睛不好。”

“他其它活不能做,就这样做做算了。”

装车了,荆二永又不来装车了,油漆也来不及漆,也很忙,年纪也不小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贾励,胖子,孙华民三个男人装车,累得不行,叫苦连天。

贾励拉了后档板,到后面堆场,反斗车停在路中,施而诚,郑志迪来拿边档板去电焊,施而诚一看,急了:“怎么车子档在路里?”

他看见孙华民在叠后档板,又说:“怎么叫我老乡做?!”

其实,孙华民在做示范,教贾励如何叠好后档板,胖子在打洞,说:“嫖师傅,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贾励想:本来就是这样,孙华民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说,你们也没有说,都是你们自作多情!

回来时,贾励问施而诚:“昨天做得很晚?”

“做到六点钟。”

“每天在干活,自己身体要当心,不要挣钱不要命。”

施而诚有二个儿子,又要造房子,压力也蛮大的,在农村没有房子不行,海港再好,金窝,银窝,不是自己的草窝,总是要回家的。

他说:“这几年每天在干活,没有休息。”

周老板开车出去了,打电话给老板娘:“薄的装十五个,钢筋短脚装二十个。”

我们三个男人又去装车了,贾励扛了一个重的钢筋短脚,孙华民装薄的轻的,贾励用肩膀扛个来,腰肌劳损,三个男人,把车装好了,胖子开车出车了。

中午吃饭时,迟迟不见施而诚,郑志迪不来吃饭,老板娘笑着说:“老孙,你要不要吃馒头?”

孙华民跑了过去,拿来了一个馒头,自顾儿吃了起来,贾励仍旧是鸡蛋和莓干菜,胖子带来了萝卜干,荆二永带来了一盒青菜和油豆腐,菜就放在电饭堡里,煮热,热气腾腾吃,一般都没有菜,都是打工的,要吃好,不想,要吃饱,在自家!

周老板在旁边滴咕:“老荆,你吃了饭,抓紧油漆,你们抓紧装车。”

孙华民,贾励,胖子三个男人去装车,胖子特乐呵,边装边说:“叫嫖师傅,怎么不叫?”

他又来混水摸鱼,嘿嘿笑笑。

贾励去上厕所,上完厕所,贾励当是冲厕所龙头关了,其实,没有关,老板娘说:“小贾,你忘记关水龙头,浪费了好多水。”

贾励不响,周老板也说:“是没关,下次要注意了,已经有好几次了。”

后来,贾励就直接到河里去撒尿了,省得关,开,浪费水,周老板在厂房边的菜地施肥,施而诚说:“你应该用点化肥。”

贾励说:“有机肥料再好。”

周老板在施肥,他把昨天烧好的树叶的灰,放在青菜下面,他说:“最好是人家养鸡场的鸡屎。”

老王夫妻俩,到隔壁阿六阿姨家里去了,对阿毛讲:“贾励有钱,把他调一下工作。”

阿毛开了门,站在后花园贾励家的窗口,看了看贾励,阿毛说:“他自己没有说。”

三个人在窗口旁议论着,贾励听到后,拉上了窗帘。

到了小菜场途中,有一个卖花的人,他在卖文柏,鲜花,贾励一看,问了价钱,贾励买了二瓶花,花也很便宜,二十元,拿了回来,对面小店看到了,说:“买花。”

贾励嘿嘿笑笑,说:“你喜欢就送你。”

放好花,就到报刊箱,拿了报纸,回到了家里。

隔壁租房的小范回来了,贾励问他:“你吃饭了没有?”

他说:“我等我的朋友。”

贾励又问他:“可靠不可靠?”

又说:“有些工作上的事,这些人不要去搭介,工作由单位领导和老板决定的。租房子,安全要注意,使用蚊香和用电时,出去时,拨掉开关,烟蒂火也要灭掉,检查一下。”

天要下雨了,贾励拉了一车后档板,反斗车停在里面的路中,施而诚走了过来,说:“怎么,将车又停在路中?”

孙华民叫贾励去拉一下车,施而诚招招手,意思叫贾励不要过去了。

贾励的手指被钢板割破了,孙华民犹豫了一下,对贾励说:“老板娘,给我一张创可贴。”

她责备着:“又出血了,你小心些。”

贾励拿着创可贴,就叫孙华民包了一下,他说:“当心手指。”

周老板回来后,就直接到贾励处,问孙华民:“这种规格是47.5厘米?”

“不是的,是48厘米。”

他说:“你在弯后档板时,要看一下钢板刀刃的地方,刀刃朝自己这面,弯下去就可以了。”

贾励弯了一张给他看,他说:“这样做就可以了。”

贾励做时,每一张看一看,再手套摸一下,以保持产品正确性。

雨下得很大,贾励穿了拖鞋,胖子说:“这拖鞋是女的。”

贾励说:“雨下得大,也不管拖鞋是男的,还是女的,就穿来了。”

走厂里的路上,一到下雨天,路上洼洼坑坑,都是积水,这路下面没有下水道,水流不出去,路面像条河一样,车子开过去,电动车骑过去,翻起了水,一片汪洋,行人无法走路,净是泥水,只好绕道往里边走。

贾励走到厂里,到了河边,双脚用河水洗一下,河里的水,下雨了,涨起来了,贾励换了鞋子,就去干活去了。

下雨的水,流到了弯板机旁边,周老板拿了一把锄头,在弯板机旁,挖了一条小沟,水往水沟下面流了下去,贾励站在那里,弯后档板,鞋下面都是水,就拿了一张废钢板垫在下面,鞋子袜子都湿透了,容易触电,每当弯边档板的时候,贾励用手套往身上擦了几下,免得触电,再按开关,弯边档板。

挖了一条沟,贾励反斗车拉过去,轮子转不动了,周老板过来帮忙,叫贾励少装一点,贾励车子拉了过去,将后档板,一叠十个,一叠十个叠好,要叠齐,不要高低不平,更不能倒塌,倒塌了,嫖师傅要骂的。

果然,孙华民跑到叠的地方,说:“堆到里面,外面堆要倒塌了。”

后档板,就叠在里面,荆二永心领神会,推了叠好的后档板,整齐地放好了,孙华民检查时,发现边档板少了一张,跑过来,叫贾励再去弯一张,相反面的边档板,他将里面的后档板到是动了,贾励推了几下,不想再叠了,免得又倒塌了,就一直叠外面这一堆,平整地放好。

雨下得很大,一个客户来了,周老板倒了货车,到车棚里,装反斗车,荆二永也来装车,搬了几辆反斗车,周老板总结地说:“慢慢来,不要太急,免得又乱,倒是慢点。”

荆二永搬了一辆反斗车,周老板顺手拿了一顶斗笠,戴在贾励头上,他接着说:“雨下得太大,戴一顶,雨不会淋湿了。”

老板娘也来了,撑着伞,看贾励在拿反斗车,补充道:“干活不要心急,慢慢来,下面的反斗车扣牢上面的反斗车了。”

周老板问贾励:“你不用雨衣?”

贾励说:“不用。”

他收起了雨衣,贾励轻轻地拿了下面的反斗车出来,拖了过来,交给胖子,他拉了反斗车,往车上装,装好了。贾励去弯后档板,老板娘给客户说明:“这反斗车小,每辆给你便宜三元。”

车子开走了。

胖子一会儿开车回来,装了一车轮胎,周老板叫了:“老贾。”

贾励跑过去,去车上卸轮胎,周老板给贾励一个,贾励说:“一个太少了,拿二个。”

又向胖子拿了一个,搬到后面的仓库里,周老板提醒说:“你要拿二个,一个在肩上,一个拿在手上。”

周老板又说了一句:“你拿二个,门要打开。”

他打开了二头门,贾励可以拿进去了,他看见贾励肩上拿了一个,手上拿了一个,说:“嗯,是这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华民急急忙忙地说:“老板娘,电动车借我用一下,我上班时,电动车骑到半路,没有电了,我回去充电器拿拿来。”

中午饭烧不多,贾励看桌上放着几个馒头,本想问:老孙回去了,多了一个馒头,拿一个来吃!馒头,馒头,我爱你!但仔细一想:少吃点东西,就少欠一份人情!

胖子出车回来,看见电饭堡里面有一只馒头,吃了,白吃了,胖子带的菜是洋葱,全部吃完。

贾励对他说:“你要吃洋葱,洋葱的皮一个一个先剥下来,放在瓶子里,放点米醋,糖,味精,把它腌起来。”

他有点心动地说:“你帮我搞一点过来。”

贾励不响。

孙华民拿了充电器回来了,看见胖子,对贾励说:“叫汉奸。”

贾励笑着:“汉奸,太监。”

他哈哈笑了起来,他给荆二永带来了一本书看,推进了电动车,孙华民插上了插头,胖子说:“插头拔掉。”

贾励说:“这样不好。”

胖子又说:“旁边的插头。”

那是电风扇的插头,他拔掉了插头,电风扇也停止,施而诚连忙走过去,拍拍胖子的肩,说:“关什么电扇,我要扇。”

电风扇又重新启动了。

二个男人又去剪板去了,水都浸到孙华民脚下,孙华民拿了一把凿子,在地上凿了一个洞,水从洞里流了下去,他就开始剪钢板,贾励仍旧在弯边档板。

周老板拿了一块钢板,盖上了小沟,贾励拉车就方便了。

周老板不加思索地说:“老孙,四毫米的钢板也要剪几块,二个人在。”

胖子倒了车过来,荊二永,贾励,孙华民都去搬钢板,孙华民想了想,说:“他搬不动,老荆搬,贾励到车上去。”

贾励跳到车上,荆二永送了钢板上来,贾励用手去接,再往前面拉,孙华民说:“好了。”

贾励放下了手,拉了几十张,往左边面有点斜,荆二永对孙华民说:“往里面拉。”

贾励一看,往里面拉,但在车上不能走路了,拉了四十张,孙华民说:“够了,不装了。”

胖子开车子到下面来,停在剪板机旁,四个男人卸了一张一张钢板,荆二永,胖子从车上推下来,孙华民站在前面,贾励在孙华民对面,一张下来,二个人接着一张钢板过来,放好,一张钢板后面斜了,档住去路,孙华民说:“移一点进去。”

贾励移了钢板进去,放平整。

卸完钢板,孙华民转了一圈,说:“你停一停,拿一下放在后面的靠山,有了这个靠山,不用每张钢板量尺寸了。”

周老板拧进了靠山的螺丝,固定牢,贾励和孙华民二人把一张一张钢板推进去,周老板在后面,说:“好。”

孙华民踏了开关,钢板就剪了下来,有二张钢板太大了,多了一公分,剪下来再往后面推进去,二人量了尺寸,又剪了多余部分。

又一张钢板,周老板一看又多了一公分,说了一声:“退一点。”

孙华民踏了开关,钢板剪了下来,又剪了多余部分,孙华民问周老板:“相差多少?”

周老板拿了剪下来的一根条块给孙华民看了一下,做剪板,一定要细心,心是不能急的,慢工出精品!这就要向德国人学习!再者,万一人家在对,手就有可能被剪下来,做弯板也是这样,欲速则不达!老孙呀,老孙呀,你剪四年钢板,不能出差错,一张钢板就是你半个月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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