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妈妈正在整理往医院拿的衣物,柯籁上前帮妈妈装入置物袋,几经犹豫,终于开口。
“妈妈,你也知道爸爸身上有纹身对不对?”
“很多人都有纹身,不足为怪。”章仪似乎早就想好怎么和女儿解释。
“可是那是只狼,它似乎对爸爸有着特殊的意义。”柯籁突然想起爸爸见到席耀送她的那个狼形吊坠时的情景,那么简单的狼形图案都会让爸爸失控,那他身上的又代表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章仪有些慌乱,柯天宇说过,不能让女儿知道,那样只会给女儿带来麻烦。
“妈妈,就您告诉我,因为它对我很重要。”柯籁将头埋进妈妈怀里。
看着女儿,几经不忍,柯天宇虽不能说话了,可那些人并没有放弃,他们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柯籁身上,应该告诉女儿吗?
“籁儿,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纹身已经陪了你爸爸大半生,那是柯家独有的标志,如果你是男孩子,你也会有,收好席耀送你的那条坠子,它很重要。”
“妈妈,你们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柯籁看着妈妈的眼睛,那里透着屡屡慌乱。
“没有,你这孩子,每天都知道胡思乱想,我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章仪转身,他、她不敢再看女儿的眼睛,真的不忍再骗女儿了。
“就因为我是古罗马人的后裔吗?”
“啪……”章仪手中的衣物掉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籁儿,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章仪显得异常慌乱。
“妈妈,您是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多年,咱们的委屈不都因为这个吗?为什么不说出来?“
“籁儿,我不能说,我不能让你爸爸的心血白费。你们的身上的确都流着罗马人的血液,柯家的这种特征隔代遗传,虽不够鲜明,但却世代保留了下来。”章仪轻抚了一下柯籁的眼睛,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女儿迟早会被卷进去的。
“妈妈,骊靬文化已经开始研究了,没多久就会天下皆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您对我还要这样吞吞吐吐呢?”柯籁不解,这样的一个结果,值得隐瞒吗?
“籁儿,柯家的人是不同的,你身上流着柯家的血就注定了要隐瞒。柯家有一个秘密,很多人都想得到,就是这个秘密注定柯家的人无法过平常人的生活,为了这个秘密,柯家几代人流离失所,四散各地。你爷爷临终时将这个秘密交给了你爸爸,那个时候你爸爸还是个孩子,被送到别人家寄养,吃尽苦头,原以为就这样可以过完平淡的一生,但你的出生却让那些人再一次找到了他。
“这就是他刻意疏远我的原因吗?他恨我是不是?他恨我扰乱了他的平静。”柯籁转头,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往事如烟,真的不愿再去揭开那些伤口。
“不,籁儿,你爸爸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从你出生那刻开始,他就知道,你的这双眼睛不会给你一个平凡的人生,他不想你重蹈覆辙,他深爱着你,却不敢表现,为了你的幸福,他默默背负着抛弃妻子的骂名,一个人孤身在外那么多年,他想你想的发疯,却不敢来看你,每晚看着你的照片入睡,那些个深夜,他控制不住,偷偷潜进家里,就是为了能看你一眼。原以为可以瞒过去,但还是有人找到了他,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你爸爸用半生的幸福给你换一个平静,只希望不要功亏一篑。”
夺眶而出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他们一家本来也已尽享天伦,就是为了那个不知何物的秘密,爸爸被迫离开妈妈和她,什么样的秘密?又是什么样的人非要群追不舍?
“妈妈,那些逼迫爸爸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贪婪的人!”
“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不知道,你爸爸从未说起过。知道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席耀虽然能护着你,但暗箭难防。”
“席耀也知道这件事?”柯籁不解。
“不,席耀并不知情,但席明刚肯定知道。记得你十八岁时席耀送你的生日礼物吗?那个坠子本是咱们丢掉的,席耀能重新送回来,那肯定是席明刚授意的。”
“那个坠子本就是咱们家的?”柯籁终于听懂了里面的玄机。
“那个坠子本是你爷爷留下来的,你外公看到你第一眼时就猜出了你的身份。为了你的将来,和你爸爸商量后处理了那个坠子,你外公把它丢在了院子后的窨井里,但不知为什么,竟然到了席明刚手里,席明刚曾侧面试探过,你外公和你爸爸没有承认,但你十八岁的时候,席耀竟然送了回来,席明刚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肯定知道了这条坠子的不平凡。”章仪从柯籁脖子里取出了坠子,轻轻抚摸,“席明刚既然挑明了,我们也就不装糊涂了,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但席耀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席明刚更不会坐视不管。”
“您让我和席耀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爸爸,对吗?”
“你爸爸怎么会让女儿受委屈?即使有一天他性命堪忧,他也不会牺牲女儿来保全自己,这一切都是你爸爸安排好的,从他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的那一刻,他就为你安排好了,席耀虽然霸道,但他是爱你的,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要辜负你爸爸的一片苦心。籁儿,你爸爸这一生太过凄苦,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章仪将脸埋进自己手里放声哭泣,自己和女儿仅仅是受了些非议和白眼,可是柯天宇受的委屈和痛苦又有谁知道?
“妈妈,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和爸爸!”再也控制不住,那份让她一直琢磨不定的父爱如此伟大,那时候因为缺乏父爱的自怨自怜,现在看来多么的苍白无力。这份父爱,默默的为她撑起了一片天,为她争取着每一份宁静。
“爸爸,我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那些窥探的人得逞,无论是什么样的秘密,它将只属于柯家,我会弄清楚,因为我身上流着您的血!”柯籁暗暗发誓,她要弄清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