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后,罗玉衡大概知道了刘耳的意思,却不太明白他会怎么做。
试探道:“你要自立?”
“当然不是。”刘耳断然否认。
“其实随着普通人体质改变,许多人无师自通,武者的世界已经不再神秘,八大堂各自为政,中央名存实亡,倒的确是自立的时候,不过没有基础。”
“什么基础?”刘耳问。
“搁在以前,叫地盘,钱,放现在,就是人,大量的武者。”
“锦城有这样的势力吗?”
“没有,整个西南最大的势力是沧澜堂,但总部也不在川省,而是在昆省。”
“为何不设在川省,不是更加有利于控制局势吗?”
“据说沧澜堂的掌门比较信风水,觉得川省是困龙之地,不可以托基业。”
“这你都知道?”刘耳有些惊讶,居然是这个原因。
“这不是什么秘密,他是丞相迷,说是以丞相之才,也难行逆天之事,自己更加不可能了。”罗玉衡还真有点门路,这种秘闻都知道。
“依你之见,只有归附沧澜堂了?”
“并非如此,虽然人们的行为都是逐势的,哪边势头强,就往哪边倒,但我觉得他们操之过急,内部并不稳定,可能未有外敌而自溃。”
“依你之见,要等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看你想要什么?”罗玉衡没有再跟着刘耳的话头走。
而如两人这般对话,就在大庭广众之中,仿佛再普通不过。
目前,上层的权利洗牌对百姓的生活影响还不明显。
酒足饭饱,刘耳招呼了服务员,叫来了大耳朵酒楼的经理。
这是刘耳的全资酒楼,让其他四人暂时休息,刘耳和罗玉衡两人到了经理会客室,再详谈。
两人坐定。
罗玉衡叹道:“以前我就知道你很有钱,我估摸着再怎么有钱也不会比我有钱,没想到还我还是井底之蛙了。”
“我从来不嘲笑井底之蛙,毕竟和浩瀚星空比起来,我们不也算是在井底。”
罗玉衡心想,给他根竿,还真往上爬,不说话了。
“你懂钱吗?”刘耳问。
“不懂,但我有钱,就算不懂,也能赚钱。”罗玉衡如是回答。
“如果我给你一个华国的资本,你能做到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因为我会死。”罗玉衡再饮一杯茶。
“看得挺通透的嘛。”
“钱,说到底,是一种权力,当这种权力无法维系的时候,钱只会招来祸端,比如当前。”
“那我的祸端怎么还没有来。”刘耳自信后仰,靠在沙发上。
“老板,沧澜堂来人了。”经理踉跄地跑进会客室,甚至没有敲门,刘耳非常不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看来人,居然是熟人,戏仓收了苦瓜的保护费,又来收大耳朵的保护费。
看到刘耳,戏仓也有些懵,怎么又是他,这家伙也太有钱了吧。
“你是来收保护费的吧。”刘耳率先开口。
“准确的讲,是合作费,注意体面。”戏仓是个体面人。
“回去告诉……那谁,你们掌门人是谁?”
“堂主戏缺。”
“你们一家人啊。”
“算是吧,关系比较远了。”戏仓老实道,没有借这个东风。
“回去告诉戏缺,川省,刘耳在这里。”
“所以呢?”戏仓虽然老实,但不是白痴,真这么说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看起来一句话没什么说服力。”
然后刘耳露了两手,戏仓成了一个残疾人,但刘耳没有赶尽杀绝,他希望戏缺能识时务,就像罗玉衡这么识时务一样。
刘耳还很贴心地帮他叫了人,把他带走。
戏仓离开后,罗玉衡问:“你果然要自立吗,你武力很高,但是八大堂的底蕴,不仅仅是武力。”
“那我问你,刚才你说,钱没用,说到底没有权力,如今有了武力的保障,钱有用吗?”
“可你只是一个人。”
“不,很快就不止我一个了,就在我们谈话的时间,我拒绝沧澜堂的画面已经被有意的传播出去,资本市场会感兴趣的。”刘耳仿佛忽然成熟了许多,他一直都不太自己发表看法,像是牙膏一样,不去挤,什么都不出来。
“仅凭这样,没有用,他们不敢。”罗玉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他们看到无数人都靠过来,他们敢吗?”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哪来的无数人靠过来!”罗玉衡放肆大笑。
“你会看到的。”刘耳继续喝茶。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罗玉衡也很好奇。
“你说要是我成立一个蜀中商会,会有人来吗?”
“你想以联盟的方式对抗沧澜堂,且不说行不行得通,根本联合不起来。”罗玉衡泼了刘耳冷水。
“要看给的利益有多大。”
“命都保不住,再大的利益又如何?”
“你如何知道命保不住?”刘耳反问。
“因为我了解你。”罗玉衡想都不想答道。
“对,你了解我,但其他人不了解我,他们只会觉得我很厉害,能带他们发财。”
“哦,你知道商人最喜欢和熟人做生意?”罗玉衡觉得刘耳太天真。
“在地位对等的情况下,是这样,如果是一个你只能仰望的存在,他越神秘,就越能吸引你,不是吗?”
罗玉衡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又去了趟厕所。
回来时再看刘耳,五味杂陈,一时无言。
“我大概知道你要怎么做了,可你怎么才能造出这个势呢?”
“因为我很有钱。”
“这不是一个死圈子吗?没有足够的武力,钱是没用的。恐怕要不了多久,中央货币也会被废止。”
“是不是死圈子,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刘耳依然自信,对罗玉衡的提醒置若罔闻。
“肖晓回明寒宫了,你见过他吗?”罗玉衡忽然问。
“不久之前见过,他说要回去读书,我没有细问。”刘耳知道得也不多。
“所以你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让你来接管我即将建立的商会。”
罗玉衡大笑,打趣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何况就算你真做到了,我也管不好的。”
“也许我做不到呢?”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