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屑的倪视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句:
“你也配称我为父?”
瞬间觉得心都凉的冒风,而后眼前那人一脚踹了过来。
床上的苏清是一阵冷汗,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原来是个梦啊,她竟然被踹醒!幸好当初没去傻蒙的求,好丢人。
站起来缓缓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唇凑到杯口的时候,一道声音自脑海悠然传来,“不要喝,不要喝。”
什么情况,她还得了幻想症?这个身体也太扯了吧!!!
那声音又开口了:
“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你擦着下巴倒点儿杯里的水。”
扯淡,你是不是人?
苏清是还是按照刚刚那人的话做了,然后踉跄一下,倒在了地上,一手藏在身下,手中锋利的碎瓷片闪着寒光。
有个黑影从一侧跃出,苏清是摸住那块儿碎杯片,等着那人上前试探她的气息。
“不是说慢/性/毒/药,过几天才会发作吗?难道拿错了?回去得好好骂那些庸医一顿,给的都是些什么。”
苏清是依旧面不改色的挺/尸,尼玛,戏演过了,现在要不要起来傻笑几声装装疯。
那黑影远远看了看,想着苏二狗貌若夜叉的传闻,嘀咕了一句,“或许是这傻子体质弱,毒发提前了。”
躺在地上的苏清是微微侧头,只见那刺客从房门走了,嗯,没错,你没看错——房门。
谁家杀手这么嚣张!!!
苏清是直起身来,扔掉手里的碎片,一手支在曲起的腿上,感谢他的不敬业,让他捡回一条小命。
“喂,你是什么鬼?你怎么知道那杯里有毒的?”
。。。。。。。。。。。
空寂的声音。
“不吭声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出家当尼姑,让你感受感受佛光普照。”
“啊!不要,不要,娘亲不要。”
苏清是面前出现了一曾淡淡的光,看着眼前泪眼迷蒙的小男孩,幼小的身子正对着苏清是跪在地上,用小手吧啦吧啦擦着眼泪,白皙的皮肤发着灰暗暗的光。
“别哭了,喊什么娘,姐姐还没出嫁呢。”
这是……小鬼??自己那么恐怖吗?直接吓得人喊娘……
“特别喜欢当暴露狂?”
苏清是挑眉看着小男孩粉嫩嫩的肩头。
小男孩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披散的墨发随之摆动。
“不是的,不是的,没有人给我。”
看来是个孤魂野鬼,寿衣都没人烧。
“为什么跟着我?”
小男孩偷偷看了眼苏清是,咽了咽口水。
苏清是四处朝屋子看了看,故意道:“桃木剑在哪儿来着。”
“说,我说,娘……姐姐身上有气,很甜。”
男孩慌了,两手虚虚抓着苏清是的胳膊,怕她真的起身去拿桃木剑。
“我说怎么弱的跟快挂了一样,合着你这个小东西天天吸我精/气?”
“没有,没有,没有天天吸,只是……。”小男孩伸出一根手指,“偶尔一次。”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冲着你刚刚救我一命,小爷帮你魂归故土。”
伸出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脸蛋,这手感……啧啧,真软。
男孩摇了摇头,“从我有意识的时候第一个见的是姐姐。”
苏清是眼里来了兴趣。
“莫非,你是从那地方跟过来的?”
小男孩诚实的点点头。
真是从混沌世界来的话,那可就有点儿头疼,送回去的话,不太现实,养在身边……养的起吗?小鬼头刚刚救她一命,怎么着也不能拿桃木剑砍了。
“我可以留在姐姐身边吗?我很乖的,不会惹事……”
男孩有些可怜巴巴的望着苏清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提早出现在她的身边,但是等待永远是漫长的,这样多此一举或许也不会改变结局,一不小心自己连化凡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自己无法放任她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多的煎熬。
“你不吸jing气会消散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淡,不会消散,但是会沉睡,那样就无法陪着她了。
苏清是噗嗤一笑,拿着地上的碎片往自己手指头上割了一刀。
嘴里传来一股甜甜的味道,男孩猛的抬头,看着苏清是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些大胆的伸舌头添了下口中含着还在流血的手指头。
“都说精血是最养鬼的东西,你吃这个应该比吸进jing气更好吧。”
这小鬼看着也是弱鸡一个,恐怕也没吸她多少精,气,况且这么萌,养着玩儿多爽。
眼中忽然就蓄起了泪花,觉得那些在黑暗中等待的日子都是值得的,猛的一把扑向苏清是怀里,搂着她的脖子不松手。
“呜……姐姐,你对我真好。”
苏清是拍拍细嫩后肩,摸着比狗毛还舒服,“好了,好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没穿衣服,这么扑过来跟我养的娈tong似的,你不冷吗?”
男孩摇了摇头,不松手,苏清是叹了口气,“是不是得给你取个名字啊,一直喊你小鬼头,怪难听的。”
伸手拍了拍男孩的头,想了想,而后道:
“你这么能哭,取泫之一字在好不过,所谓花上露犹如泫,尾字带一卿字,寓意为王公贵卿,前途一片光明。”
男孩楞了楞,然后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苏清是,“夜泫卿,好听。”
狠狠拍了一下崽子的头。
“夜什么夜,你怎么还自带上姓了?”
“娘亲就要嫁给玄王了嘛。”嘟哝着用手揉了揉头。
“娘什么娘,喊姐姐,玄王都瘫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用。”
“你过几天不就知道了嘛。”
“呀呵,你还顶嘴。”
夜泫卿立刻低下了头,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苏清是起身去拿藏起来的黑匣子,翻了件那崽子能穿的衣服,“赶紧的,黑灯瞎火的也没处儿给你买寿衣。”
夜泫卿伸手去抓,那衣服透过他的手落到了地上。
“姐姐,我现在灵力弱,还穿不了,你得烧给我。”
苏清是悠悠叹了口气,去拿火。
“主子,一切都处理好了。”
黑衣人隐在暗中,规规矩矩向着那背影跪着。
“一切按计划进行。”
黑衣人小心问道,“还要将金锦凤冠送去吗?”
金锦凤冠可是个好东西,墨小姐可是向王爷要了很久,给苏二狗那女人,也太亏了吧。
男人点点头,“皇上一定不会赐那女人凤冠霞帔,那女人一死,世人看到金锦凤冠只会称颂本王仁德,对于皇上,何种言论不得而知。”
金锦凤冠会如何倒是并不在意,再怎么好,也只是个物件罢,本来就是还击皇上的一招,当然要用上极好的东西。
不是说今天她出嫁吗?不是说皇上赐婚吗?凤冠霞帔呢?红绸满院呢?
看着手上的这件红衣,苏清是觉得自己是在贫民窟里长大的,连个花纹也没绣,就是这么件红衣裳,还是林晚送过来的,合着这是打发要饭的?
“拿着件带色儿的衣服就想哄本姑娘过门?该说你们天真还是天真。”
烦躁的将衣服扔到一边,坐在床上捂着额头,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碧荷刚刚晃荡醒她,要她起来梳妆,这么寒掺梳什么妆,穿件红衣服就能出去玩儿。
“皇上啊皇上,你这么算计你家儿子却不拿出点儿血本,让人很不爽啊啊啊啊——!”
苏清是直挺在床上打滚。
碧荷微微叹了口气,好歹也是个世家小姐,皇上赐婚,她一个丫鬟都觉得寒掺。
“小姐最近外面都在传您神智越来越不正常了,前几天还放火烧屋,也怪不得别人这么怠慢了。”
“什么!!我那是无心之过,况且不就是着了一破窗帘嘛,那也不能我嫁人什么也没有啊啊啊——!”
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整齐有力,如同一队铁骑。
苏清是停下身子,看了眼碧荷,碧荷冲着外面喊到,“什么人?”
“在下玄王府秦钟珂,奉王爷之命前来迎亲,顺便送些东西,如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一道男声从外传来,苏清是缩进被窝里,示意碧荷出去看看。
碧荷将门推开,入目便是一群穿着甲渭黑压压的人,抬了几个大箱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碧荷指着那箱子问道。
“王爷怕苏府的人怠慢了苏二小姐,特地让兄弟们将成婚用的一切送来。”
秦钟珂在一旁恭敬的回道,看了眼碧荷,心道,这小丫头倒是生的俊,怎么偏偏小姐跟牛鬼蛇神一样,都怪那日那个暗卫办事不利,苦了他前来接这苦差事。
碧荷向着屋里招招手示意苏清是钻回被窝里,而后冲着那些人道:“既然是王爷的心意,那便送进来吧,莫要惊醒我家小姐,若是哭闹起来,得费好些功夫哄。”
不知是碍于貌若夜叉的传言还是真的怕惊醒了那疯女人,那几个壮汉真的就没发出来一点声音,箱子落地都是轻的,连往床上哪儿看都没看一眼。
秦钟珂直接没进去,看疯子他没兴趣,斜了一眼站的笔直的侍卫们,打起坏心思来,“姑娘,要不要给你派几个兄弟,我怕你一个弱女子镇不住,来,我看看,那几个长的比较合苏二小姐的胃口。”
然后认真打量起自己带的侍卫来。
碧荷手指抓紧了房门,“秦统领,碧荷劝你嘴里积德,虽然我家小姐是有些小毛病,可今日过后,就算你们再怎么不愿意,她也是玄王妃,也是玄王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
而后紧关了房门,秦钟珂倒是一时楞了,这丫头好生嘴利。
侍卫们都笑了起来,“秦统领,你这勾搭姑娘不行啊,哈哈。”
秦钟珂也跟着笑起来,都在军中呆惯了,回来还真不适应规矩什么的。
院子里男人们的笑声爽朗入耳,就如同他们在军中一般,想笑便笑。
碧荷看苏清是微皱了皱眉,“碧荷去让他们闭嘴。”
苏清是挥手拦住了她,看着自己打开的那个箱子,里面是锦绣华服,胭脂水粉,女子出嫁的东西应有尽有,摸了下那料子,手感极好。
见苏清是若有所思,碧荷笑道:
“这些东西好生精致呢,一点儿都不亚于皇家赐婚的那些,看来王爷也对小姐很上心呢。”
苏清是摇了摇头,“哪个男人会对个疯子上心,他这是用来反击皇上,我身上无一处是皇家赐婚该有的东西,反而玄王给了着锦绣华服,不就是在彰显他的仁德之心吗?”
碧荷悠悠叹了口气,忽而眼睛一亮,“小姐,你看这凤冠好生漂亮,凰尾以八钗所环,穗尾用红色珊瑚吊坠,似凰浴火重生一般。”
苏清是坐到梳妆台前,上面的铜镜有一条裂纹,伸手将自己一缕乱发勾到耳边,“这是金锦凤冠,玄王爷可真大方,不像他老子一样扣门,下了血本啊。”
碧荷拿起梳子给苏清是盘头,一袭锦绣嫁衣上身,凤冠簪入,红色珊瑚珠的穗尾垂在肩膀,虽然嫁衣有些不合身,但也没有影响半分,往那里一站,便是万种风情。
碧荷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真好看。”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苏清是看着铜镜中的人,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脸,在怎么好,也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工具又怎样,谁都可以成为谁的棋子,夜倾玄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碧荷,咱们也是该给林晚一个提醒了。”
碧荷向苏清是微微俯身,“我这就去把她找来。”
碧荷出来的时候,秦钟珂一群人直接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说着浑话。
“呀嘿,小丫头这是要出去?这天儿可还有点儿黑。”
碧荷无视他的话,然后说了句让众人暂停一切动作的话,“秦统领,你们这般在外不顾及玄王府的脸面,玄王爷知道吗?”
而后在众人浑身一颤的目光中向着外面走去。
秦钟珂直接瞪直了眼,“起来起来都起来,规规矩矩给老子站好。”
而后一群人立马按照队形整齐站好,在月亮底下思考人生。
林晚到的时候,就被这股子肃杀之气,给震的脸上没有了不悦,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冲着秦钟珂微微点头。
正打算进屋的时候,碧荷伸手拦下了她,“小姐总是说些胡话,若是让其他下人听到了,恐怕也不太好吧。”
林晚眼睛一动,要不是碧荷说苏清是胡乱说着些什么关于她不好的事,她才不会在这大半夜冷冷清清的出来,若是那疯子还继续疯言疯语得让这些人听去了,传到苏锦城耳朵里,少不得要编造些理由。
“你做的很好,记得以后她要是有什么事了,一定要先来告诉我。”伸手将手腕上的金镯子套到碧荷手中。
林晚一进来就看到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微微侧靠在床柱前假寐,一只腿曲起手随意的支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