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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生何为贵贱?万事皆不如钱?

淮河岸边,淮王与白灵微笑地向船上的司空晓天挥手道别,司空晓天不忍多看,挥手示意后,隐于船舱,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爱会因生离死别而变淡吗?不会,正如淮王与白灵一样,不离不弃。友情会因身处天涯而变淡吗?不会,正如司空晓天的心永远在和淮王同甘共苦,同喜同忧一样。

离开了朋友,他突然觉得空虚,正如迷茫的鸟儿找不到回家的路,凶猛的苍鹰俯视大地无物可猎,刑场上的死刑犯的绝望无助一样,他所失去的,绝对不能用语言完美地表达出来。

他又想起了在黄河北岸所发生的事,想起了天真无邪的小孩,想起了脸比长城还厚的无赖饥民,突然意识到这在他的人生中是非常重要的。没有无赖饥民,他就不知道人的嫉妒本性,没有小孩,他就不会遇到君子庄和君子庄的主人,他就不会学到削木头的本领,不会学到做君子的重要性,不会在三个月内渡过黄河,如果没有这些,他更不可能遇到淮王,他的人生中也就不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发生。每个人活着都有道理,每个人的出现都是必然的,正如没有父母就没有儿女一样。他又想起了吴环和死去的和尚,总有人会为了命运的正常运转而牺牲。命运是不公的,但人们为了活着,不得不接受。风雨中的花朵,不也是同样逃脱不了风雨的摧残吗?他这样想着,自然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一个人只有在失去所有的时候,他的内心才会变得安静,才能悟出不一样的道理。

船渐渐靠近了码头。他看到船上的乘客在码头迎接的人群中都找到了亲人,好友,一个个满面笑容地离开,心中一阵阵空虚,那是失去亲人好友的空虚和寂寞。他站在渐渐变空的码头上,渐渐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他一个人木立在空荡荡的码头上,不知所措,远处一人飞奔着赶到码头,嘴里发出一阵阵欢呼。司空晓天知道那不是来找自己的,摇摇头,准备前行。谁知那人到了司空晓天面前,深深地鞠躬,大喜叫道:“公子终于来了,小的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仔细地看了看来人,没认出这是谁。那人故作严肃:“若有危难,速速到江南避难,那里自然会有人接应。”司空晓天一拍脑袋,马上就想起了这个人。

“我只当公子只记得我家主人,不记得我了。原来公子竟对我一个小小的家丁记得如此深刻,实在是不容易。”

司空晓天很惭愧,呆呆地说不出话。

“我奉家主人之命前来迎接公子。”

“这还没到江南呢,况且你家主人怎么会知道我走那条路呢?”

“我家主人说了,司空公子是贵客,一定要远远地,早早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其余各路上陆路,水路等必经之路,都有我家主人亲信守着。”

司空晓天不禁热泪盈眶,感谢主人,也感谢其他愿意等待的人。

“这也没什么。只因为我们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罢了,公子不需要大惊小怪。其他人为了完成任务,都在坚持,我完成了任务,是因为除了坚持还有幸运。现在,请公子随小的去见主人,主人在家中早已望眼欲穿。”

家丁来到一处驿站,用飞鸽传书告诉了各路同伴,并带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出来了。接着,他精心布置好了马车的内部,上马车干净舒适,然后他坐上了车夫的位置。

司空晓天招呼家丁上车同坐,并提出雇一个车夫。家丁平静地笑着拒绝了,双手熟练地操纵着缰绳。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好车夫的标志。

家丁解释道:“主人担心别的车夫技术不好,颠坏了公子的玉体,派出的亲信无一不是一流的车夫,厨师。公子请放心,此处虽然远在江南,但是你却能感受到比家还要亲切的感觉。”

司空晓天又想起了淮王。他虽然没有千里迎客,像这个从未谋面的主人一样一路上照顾的无微不至,但他看见淮王,就像看到了知己一样。虽然他没有将什么大礼赠送给司空晓天,但司空晓天觉得,友情就是最好的礼物。友情,使流浪的人找到归宿,使落寞的人不再空虚。友情不论贫富贵贱,不论生老病死,友情,使生命不再枯竭。若找到同伴的大雁再次流浪,平静的湖水再次波涛汹涌,一切又会变得怎样?他们是否会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归宿?或者彷徨如昔?拉着马车的宝马渐渐累得跑不动了,但是人还是要往前的。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来到了长江北岸。期间,水路陆路换了几次,每次都像舒服得躺在家里的床上一样。远处的长江弯成一条银带子,在天边更显得宽阔,似乎不可跨越,正如人们永远也走不到天边一样。

这时驾车的家丁突然停下,司空晓天疑惑地问:“为什么现在就停下?这里还是江北。”

家丁说道:“主人只是让我把公子送到这里,他说会有人驾船来接应。”他们席地而坐,收集了一些柴草,野菜,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司空晓天吃完后,在马车里休息,而家丁也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打盹。

突然,辽阔寂静旷野传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神秘得令人不可捉摸,有令人毛骨悚然:“不准渡长江,不准渡长江。不渡长江,死后余香。一渡长江,骨肉精光……”听着那一阵阵诡异的笑声,似乎来自长江中被淹死的怨鬼,警告着被平静的长江迷惑的人。司空晓天从睡梦中被惊醒,从马车上跳下,警觉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旷野,看着颤抖不已的家丁,问:“发生了什么事?”语气也同样颤抖不已。

家丁牙关打颤:“有……鬼……啊……”

他又环视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那声音又响起了,似乎在念着一首奇怪的歌谣:“长江北,长江南,一过长江南,活人死不还。长江南,长江北,江南人如匪,一去脑袋不复回……”

突然,家丁一声尖叫,指着身旁的一棵树掩面大叫:“李二,王三……”惊叫一声,斜靠在马车上,不省人事。马轻轻地嘶鸣着,让人倍感惊异。它若无其事地自在低头吃草。

司空晓天猛地回头,只见家丁所指的树上有两具死尸,衣着与晕倒的家丁十分相似。他吓得面色苍白,如同当时看到吴环将和尚劈成两半的时候一样。

“江北吊死鬼,江南人不还。宁做江北吊死鬼,不愿往江南。江北江南江两岸,皆无人生还。”

司空晓天看了看远处被夜色笼罩的长江,不再觉得它有多美丽,而是觉得它死气沉沉,仿佛十八层地狱,不可捉摸。捉摸的后果只有一个,死。

他听到了“无人生还”,不由自主想起了吴环,想到了像毒蛇一样伸缩自如的剑,想到了他劈成两半的和尚,不寒而栗。

一阵白色的旋风从司空晓天的身边刮过,定睛看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满身血污,背对着司空晓天,正缓缓地向长江方向前行。司空晓天叫住他:“喂,你是谁?那边是长江,没有码头和渡船。”声音细如蚊叫,恐惧压住了他的声音。白衣人像是听到了,缓缓地将头扭过来看着司空晓天。那张脸满是血污,两双眼睛充满了忧伤,仇恨,不屈。这双眼睛令他特别熟悉,看过一眼之后再也没有忘掉。

在他没有离开风雨山庄之前,他曾看过一模一样的眼睛。山庄里有一个常年亮着灯的厅堂,还有人看守,里面就有这双眼睛。

一天,他趁守卫没有注意悄悄溜了进去,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仔细开始审视着周围的一切。过了许久,他的爷爷照例这个时辰进来,对着什么东西叨念着什么。小小的司空晓天听得厌烦了,身子一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的爷爷立刻听到了,转过头,找到了黑暗中的司空晓天,把他抓起来,狠狠地丢出了门外。司空晓天只能看见一张画像上的人有这么一双眼睛,下面的灵牌模模糊糊地写着几个字,可惜他没看见。这是他唯一一次进去。

司空晓天又看到了这张脸,正如看到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厉鬼一样,惊叫一声,却喊不出他的名字。那背影停了一下,又缓缓地向前,悠闲淡定。他惊讶地看着那人跳入了长江,溅起几片水花。大概只有长江里的鱼儿才会察觉这一变化。

司空晓天急忙眨眨眼,努力稳定心神。他轻轻地摇了摇昏迷的家丁。家丁一阵迷茫,站了起来,在夜色中像是睡了一觉。他挠了挠发昏的脑袋,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又下意识转头看了看那棵给他最大恐惧的树,又吓得脸色苍白,扶着马车车门,开始呕吐起来。

司空晓天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家丁问道:“江南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拼命阻止我们?还有,那几个死人又是什么情况?”

家丁结结巴巴地回答:“小人不知,我只是奉主人之命前来邀请公子。公子是君子,想必答应的事一向算话。”

司空晓天的脸一下子苍白了,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作为君子,当然需要授信,不论上刀山下火海,只有答应了,就一定要去。于是他只能说:“去,一定会去的。”他遥望着远处与天连城一片的长江水。长江变成了一道帷幕,遮住了江南,使江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现在,是时候该揭开这神秘的面纱了。无论这面纱后的脸是美是丑,是善是恶,我都不会后悔了。”他这样想着,安详而平静地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家丁最后看了一眼树上的尸体,没有对他的同伴做任何处理,叹了口气,赶着马,头也不回地朝着码头方向去了。

客死异乡的人啊,谁来将你们埋葬?飘荡不宁的冤魂啊,有谁知道你们的冤屈?又有谁来为你们伸冤、报仇?大地的子民啊,你们是否还能再回到大地的怀抱?风轻轻地吹过,两具尸体轻轻地转过身,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江南岸,他们想要看到什么,想要说出什么,但是他们看不到,也说不出来了,生命和死亡,就是这世界最不公平的。

马在疾驰,带着马车飞速前进。转眼间,已经到了码头旁。码头旁自然已经准备好了渡船,自然与之前一样舒适、豪华。船上的人微笑地向司空晓天行礼,向家丁打招呼。家丁一看到他们,就不由自主想到了树上的两具尸体,强笑着,低头领着司空晓天进入舒适的船舱,只字未提江北发生的事。

船上,家丁不时将头探出,担忧地看着风平浪静的长江,又不时用手指敲击着坚如精钢的甲板,紧皱着眉头,不安地走来走去。

船渐渐靠近了码头,家丁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下了船,为司空晓天搭好木板,恭敬地请他下船。

码头上有一乘大轿迎接,抬轿的人一一向司空晓天行礼,请他上轿,轿夫的技术自然都是一流的,轿子自然比马车舒服得多。此刻的司空晓天,早已忘记了昨天晚上的惊吓,现在就像洗过热水澡一样舒服。

过了许久,平静向前的轿子轻轻放下,司空晓天掀开帘子,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牌匾上金光闪闪的打字“楚王府”。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明白过来他爷爷的话的意思了。司空家族好像真的和皇族有着密切的关系,怎么分都分不开。他只好极不情愿地从轿子上下来。一落地,就踩到了一张红毯上。两边的家丁在两边肃立,恭迎司空晓天。红毯的尽头,两人手持横幅,上书“恭迎贤士司空晓天公子”。

司空晓天向前,深深一礼,问道:“两位谁是楚王爷?”

两人慌忙还礼:“我们都不是王爷。王爷正在厅堂上久候公子多时了。”说完,分别站在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他走进了厅堂,正看见两人对弈。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年,都穿着华贵的衣服,腰间的玉佩无风自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中年人偶然抬头一看,看到了司空晓天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对弈,慌忙站起身,不顾棋局,施礼道:“这位想必是司空晓天公子了?在下久仰。”

司空晓天猜到那是楚王了,还了一礼,“蒙王爷厚爱,小生感激不尽。”

楚王大笑:“好说好说。”

下棋的少年怒目盯着司空晓天,司空晓天却不知道,仍旧与楚王谈笑风生。

楚王却发现了,笑着说道:“我来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司马飞鹰公子,这位是司空晓天公子,你们都是当今贤士,你们两人多亲近亲近。”

司空晓天立刻像君子一样伸出了手,少年见到眉头轻皱,大为不悦,神色冷漠,没有伸出手。司空晓天的手僵在半空中,大为尴尬。楚王轻声叫道:“司马公子?”见司马飞鹰无动于衷,楚王只好伸出手,让他们两人的手强行握住对方。司马飞鹰抓着司空晓天的手用力地摇了一下,然后迅速放开。

楚王哈哈大笑:“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闹脾气,听懂了吗?”

司马飞鹰不悦地点点头。楚王又说:“请司空公子赏脸留在寒舍如何?”

司空晓天对于他的人生如此相似感到惊讶。这次他没有过多地客套,爽快地答应下来。楚王大喜,但是司马飞鹰的脸色就不悦了,借故退下,脸上带着愤愤的神色。

司空晓天见状,想到:“古书上说‘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他不喜欢我留在这里,那我就走吧。”于是,他立刻改口,委婉地拒绝了。

楚王大感不悦,冷冷地说:“莫非公子不肯赏脸吗?”

“并不是这样的,王爷,请你听我解释。”然后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理由。楚王紧盯着他,最后司空晓天不得已,只好这样解释,“我要去寻找我的亲人,在外面住也许更容易找。”

尽管楚王心里还是不悦地想:“又给我来这套。”但他为了挽留,只好不情愿的大笑:“你的亲人是不是你的母亲和一位姑娘,一个中年人?”

司空晓天再次大惊:“您怎么知道?”同时心里又嘀咕着:“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楚王微笑地抚摸着胡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得意万分:“通缉令我早已见过,传到江南的通缉令早就扣下了,不然你怎么可能安全来到这里?你那几位亲人,本王已派人寻找,相信不久后便会有音讯。”他将司空晓天按在椅子上,“现在,你只需要在这里等待,好好为我出谋划策,治理好本王的封地,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司空晓天不安的看着眼前这张脸,觉得楚王与淮王不同。淮王是性情中人,喜怒哀乐都在脸上表现得清清楚楚;楚王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权大财多,掌管这么大一片土地,却偏偏要留下一个被通缉的状元,,意欲何为,令人捉摸不透。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吧,反正他看楚王不怎么顺眼。“不要对别人怀有偏见,这不是君子的作风。也许过几天我们相熟后,我就会发现他的优点。”司空晓天这样告诫自己。

夜晚,司空晓天与司马飞鹰都入睡了,楚王却还在厅堂前不安地来回踱步,眼睛不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希望能有他希望的人开门,给他带来好消息。

大门没有开,后院却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送司空晓天的家丁匆匆跑来,脚步声凌乱,处处透着不安的气息。楚王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了?李二,王三他们呢?你没有传信给他们吗?”

小张带着哭腔说道:“他们回不来了。”

楚王大惊:“什么情况?司空晓天的家眷呢?带回来了吗?”

“没有看到。我只看见了他们两人的尸体挂在树上。”

“凶手是谁?”

家丁不好意思说自己晕过去了,为自己的过错掩饰:“当时大晚上的看不清楚。对了,他还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渡过长江。”

楚王仰望着屋顶,喃喃道:“麻烦大了,麻烦大了。李二死了,王三死了,司空晓天的家眷还没有找到。”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一抹不可捉摸的微笑,“没事,这不重要。司空晓天还掌握在我的手中。若他跑了,也跑不出我这天罗地网,现在只希望司马飞鹰不要意气用事,免得坏了我的大事。”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家丁小张:“他们两人的尸体呢?收拾好了没有?”

家丁小张结结巴巴地说:“还没有……”

楚王大怒,骂道:“你这个蠢货,你不把线索清理掉,就会有很多人怀疑到我的头上,这样就会破坏我多年的清名,你懂不懂?到时候不仅我会身败名裂,就连你也不能活下来,听懂了吗?”楚王大吼着,把天真的小张吓得不敢吭声。

他面色苍白,瑟瑟发抖,问:“那怎么办?”

“赶紧把尸体清理掉,最好是毁尸灭迹,不要让别人怀疑他们的死因。现在去,带上几个人,手脚麻利点。”

家丁应声而出,脚步很轻,很慢,没有惊动睡着的人。羊肠小道上,骏马飞驰,奔向长江。

长江南岸,几个人东张西望,其中一个人瑟瑟发抖,如风雨中的小草,抬不起头。他们找到一棵树,轻轻地从树上取下两件物品,分别放进两个大盒子里,像猫捕捉老鼠那样无声无息。

太阳揭开了夜幕,就像舞台上的帷幕被掀开,舞台上的人也即将开始他们的表演。

日上三竿,司空晓天依旧蒙头大睡,就像一个疲惫的旅人回到自己的故乡,他睡得很安详,像一个孩子。

楚王特地在公鸡将要鸣叫的时候在地上撒上米粒。公鸡果然住嘴不叫,专心致志地开始啄食,仿佛吃比叫人们起床更加重要。常说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但是其他人的利益真的比自己的利益更加重要吗?为了而人们鸣叫,能获得什么酬劳吗?最终的结果不过就是老死,病死,被人们吃掉。公鸡可没有放过享受大餐的机会。

厅堂上,楚王和司马飞鹰在对弈。这是昨天没有下完的残局,司马飞鹰凭借着自己超群的记忆力将棋局复原了。楚王苦苦思索,不得妙计,随手取一棋,随便一放,苦笑道:“早知道昨天就把棋局下完了,昨天我想到的妙计一觉醒来就都忘掉了。”

司马飞鹰也拿起一颗棋子,毫无顾忌地放在一个地方,说道:“不然。思考的经过一夜的磨练,就会变得很完美。若王爷心存棋势,便不会忘记。”

楚王大受启发,静下心来,苦苦搜肠刮肚,却无法对付气定神闲的司马飞鹰,只好认输。

脚步声响起,司空晓天洗漱完毕,正缓缓走出。他往棋盘上看了一眼,拈起一枚棋子,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这么一来,形式瞬间逆转,司马飞鹰立刻落到了下风,被杀得手忙脚乱。不过片刻,司马飞鹰的挣扎很快就被司空晓天击破了。

司空晓天说道:“长久不断地思考固然重要,若无法打破传统的思维限制,再怎么锤炼,也没有什么用处。”

司马飞鹰不服,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冷冷地说:“司空公子棋艺高超,在下佩服。”却不甚佩服他的言论。

司空晓天微笑地说:“棋艺的好坏,也是需要经过不断锤炼的。司马公子的话说的可真好。”

楚王抚掌大笑:“两位公子一位棋艺高超,一位思想明确,得到二位,本王如鱼得水啊。”

司空晓天怔了怔,看着一旁露出微笑的司马飞鹰,司马飞鹰也在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嘲讽的一位,说道:“公子有没有兴趣陪我对弈一局?”楚王听后,立刻站起来,让出了座位,微笑道:“公子,请。”

司空晓天无可奈何地坐下了,不满地盯着司马飞鹰,但是,作为一个君子,他不能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怒气,这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于是,怒气在他体内渐渐膨胀,鼓得像个气球。

棋局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司马飞鹰大败亏输。楚王抚掌大笑:“果然还是司空公子更胜一筹。”司马飞鹰面色铁青,甚是不服,说道:“这肯定是他侥幸赢我的,我刚刚不在状态。再下一盘。”

结果司空晓天又赢了,司马飞鹰的脸色更难看了,还要再向司空晓天挑战,不胜利就誓不罢手。这时楚王也看不下去了,劝道:“司马公子还不服气吗?”司马飞鹰却很生气地说:“当然不服,五局三胜,他只赢了两局,我还可以翻盘。”司马飞鹰坚持着渺无希望的梦想,像一个落水者紧抓着岸边的枯草,只要草还没有断,就永远不会放弃。

司空晓天也厌烦了,想到:“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他想要这虚名,那么我就让给他吧。”接下来的两句,他在关键的地方故意手抖,把棋子放到隔壁的格子上,还厚着脸皮装作要悔棋的样子,司马飞鹰紧抓着这一机会,指着他的鼻子笑着说道:“你可不能悔棋啊。”最后,当然是以司马飞鹰的胜利而告终。司空晓天自然是乐得一身轻松,但是司马飞鹰却穷追不舍,步步紧逼冷笑说道:“就这技术就敢在王爷面前出风头?你想的太美好了。”

楚王自然是明白事理的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楚王命令家丁将一坛好酒送到了司空晓天的房间里,并让家丁赔礼:“司马公子就是这样,司空公子不要见怪,收下这瓶好酒,消消气。”司空晓天却摇头拒绝了。家丁这样也不能回去复命,只好问:“公子为何不肯收下?这是王爷的一点心意。”

“请你告诉王爷,我只会在伤心的时候喝酒,现在我是用不着的。”

家丁总不可能让司空晓天留着备用,只好拿着酒坛子向楚王复命。楚王叹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几天后,楚王府门前突然聚集了一大群人,吵闹得鸡犬不宁。楚王大感厌烦,让家丁出去制止这些小事。家丁出门一看,立刻就被吓呆了,站在门口不敢出去。楚王向外瞥了一眼,也吓得站起了身。门外放着两具棺材,后面站着一大群亲属。棺材上放着两块木板,“李二之位”“王三之位”。字迹普普通通,没有劲拔的书法,也没有入木三分的笔力,在自命清高的文人眼中只不过是涂鸦的笔记,令楚王触目惊心。

两人亲属嘶声大叫:“王爷,给我们一个交代!”

楚王暗骂家丁办事不力。亲属继续喊:“他们在为王爷工作的时候不明不白地死了,王爷该怎么赔偿我们?不给赔偿,难道想要推卸责任吗?”

楚王笑了,对这些贪得无厌的小人,他拿出一大堆元宝,命家丁分给两家亲属,柄哀痛地宣布:“实在不幸,他们真的是遭遇了事故。”

接到一大笔钱,亲属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之情。他们讨论了一阵,脸上贪婪的神色就更加明显了,冷笑着说:“事故?那你怎么解释他们脖子上的勒痕?王爷,你不要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是聪明的。”

楚王理亏,无话可说。当他的钱再一次送到亲属们面前的时候,亲属们眼中的光芒更亮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和他们惊讶得合不拢的嘴一样。他们还不知足,群情激愤:“王爷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无论您给我们多少钱,我们都赖着不走了。”

说到钱,他们的眼睛更亮了,只希望楚王不给他们交代。死者,对于他们不过是一个敲诈的工具而已。

楚王更慌了,用求助的眼神看这个司空晓天,司空晓天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楚王面色铁青,让人把司马飞鹰叫来。出来的司马飞鹰尽管尽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却还是掩不住眼睛里飞扬的色彩,得意地看着司空晓天,低声嘲讽:“听说你棋艺高超?可是棋艺高超有用吗?你能帮助王爷解决什么问题吗?你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只小猫而已。”

此时,门外的声音更大了,将尘世的喧嚣竭力表现出来。司马飞鹰大踏步出门,神采飞扬的目光与贪婪的目光对视着。他大声地说:“闭嘴!”声音直冲云霄,似乎要一吐胸中的恶气,发泄到这群贪婪的人上。

“你们怎么能将罪名强加到王爷身上呢?”

“这……”众人说不出理由,但显然都在竭力思索。

“为什么看到勒痕你们就认为是王爷呢?为什么就不会是其他人呢?王爷这么好心帮你们收敛尸体,你们却这样对他,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亲属们沉默地低下了头,不时对望几眼,显然已经无话可说。

司马飞鹰的语气突然变的轻蔑起来:“还有,就两个平民百姓的命,这么多银子难道还赔不起吗?这些银子够你们用一辈子了,你们这么穷还想贪心?不可理喻!”

亲属中,已经有人紧握拳头,要讨回公道。司马飞鹰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还不走?不走我就叫官兵来抓了。关你们一年半载,这些钱你们也别想要了。”

人群立刻被吓得烟消云散,数不胜数的银子,一个不剩地被拿走了。楚王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把棺材和银子一起带走的。大概是贪心吧,贪心的人是绝对不会让到手的东西丢失的。

厅堂上的司空晓天,听到了司马飞鹰具有威慑力的声音,虽然话不多,但是足够解决问题了,但是他还再想:这样做对吗?凭什么贫穷人的生命是贱命而富贵人家的命是贵命?那一无所有的我与与司马飞鹰所嘲讽的对象又有什么区别?他不禁又想以君子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结果内又想到。也许当司马飞鹰有解决不了的难题的时候,楚王才会想起他这个无用的君子吧。

厅堂上,楚王还在埋怨立了大功的司马飞鹰:“我让你把他们赶走,并没有让你浪费我的钱。此时大事将近,一点钱也会起到重大的作用。随意挥霍,会铸成大错。”

司马飞鹰唯唯诺诺,不敢作声。楚王又说:“既然你犯了大错,就赶紧补救,我可不希望司空晓天这小子代替你的位置。那小子一副正经君子的模样,满嘴君子之行,看着就讨厌。”

司马飞鹰露出了怒气,咬牙切齿:“他不会的,永远都不可能会。”

李二、王三两家相邻,此时众人正在门前的空地上,一边谈笑,一边赌博。薄木棺材被草草地放在了灵堂里,家具却早已焕然一新,也有一副地主豪绅的气派。

“今天那人交给我们的方法可真灵啊,真的从楚王这个铁公鸡身上拔出了毛。”“可不是嘛,就凭李二,王三这两条贱命,五十两银子已经多得吓人了。”“李四,你输了,快把银子给我。”那人闷闷不乐地将钱推了出去。

一阵阴风吹过,欢笑声突然被打断。冤魂也是有怒气的,李二王三绝对不是贱命。冤魂也是有尊严的,绝不容许任何人说坏话。树上的猫头鹰凄厉地叫了一声,飞走了。今天晚上,谁家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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