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场大雪铺在整个山间，一大早天空就被这场雪照的发亮，目之所及都是白色，厚厚的一层压弯了树枝。
偶尔传来的号兵声，震落了树梢上的一层雪，噗的一声落在茫茫一片雪地中。
扑簌簌的雪依旧悄无声息的下着，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干干净净的雪地上，只留下长长的两排脚印，一直延伸到某个简陋的房屋门口。
“如此美丽雪景，皇后娘娘不去山上赏雪，跑到民女屋内作甚？”
一间简陋的阁间，古木的桌子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女人一身黑衣，面带黑纱的坐在桌前，挑着细眉看着面前大着肚子的女人。
慕忆桑不理会她挖苦的口气，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对面只能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的女子，抿了抿唇：“姜姑娘上次说可以治好皇上的眼睛，可是当真？”
女子抬了抬眼皮，举手投足间早已没了初进皇城时的纯真：“自然当真。”
“那本宫答应将你留在皇上身边，你可就愿意治好皇上的眼睛？”
“皇后娘娘太天真了！”
门口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慕忆桑扭头，便看见花白胡子的姜老头，胡须上都挂着雪花片，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转身掩住门。
慕忆桑站起身，皱着眉头望着来人：“姜老先生是何意？”
只见那老者气定神闲的落座，根本不把对面的皇后放在眼里，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烘了烘手，厚重的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哈着热气道：“今日不同彼时，老夫行医多年，一向是以代价作为交换，这点规矩是不能被破的。”
“老先生的意思是……”
慕忆桑绣眉紧蹙，看着爷孙两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夫觉得你这张脸不错。”
“什……什么？”
慕忆桑张了张嘴，眉梢划过一丝讶异：“这是什么意思？”
姜老头呵呵一笑，露出几颗不太白皙的牙齿，眼睛眯成一条缝，将手中的茶杯转了转：“意思就是，皇后娘娘愿不愿意用你这张脸来换皇上的眼睛？”
慕忆桑心底一沉：“老先生是想毁了本宫的容貌吗？”
那老头闻言哈哈一笑，捋着胡须道：“老夫自然不会干出此等恶毒的事情，只是老夫喜欢皇后娘娘这张脸，希望可以与老夫孙女的这张脸换一换。”
慕忆桑一愣，半晌竟做不出反应，那老头也不急，与姜玉瑶对视一眼，势在必得的勾了勾唇。
门外一袭白衣的女子也愣住了，就连毛茸茸的衣领上落满了雪花也忘记抖开，一双漂亮的眸子眨了眨，红唇勾起一个弧度，比冬天的雪还要渗人。
换脸么……
真是有意思。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姜老头喝茶的咕嘟声。
须臾，门外林觅儿的手指都冻僵了，才听见屋内女子冷清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好，那就依了老先生的意思。”
姜老头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反而放下茶杯慢悠悠道：“老夫希望换脸成功之后，皇后娘娘不要再出现在皇上面前，这点不知皇后可否答应？”
慕忆桑咬了咬牙：“姜老先生是不是欺人太甚？！”
姜老头也不闹她的愤怒，依旧慢斯条理的啜了一口茶：“娘娘不答应，老夫倒也无所谓，只是可惜了皇上，年纪轻轻就……”
“够了！”
慕忆桑紧了紧袖中的拳头：“本宫答应便是。”
